白秋風的反應果然沒有錯,真的有偷襲。那支黑色的飛鏢不知道由什麼人發出,帶着強烈的死亡氣息,郭慕雖然沒有看到,卻深深的感覺到了。因爲他的丹田內,那些元靈力竟然不由自主地進行翻騰。顯然是受到了黑色飛鏢周身,黑色的氣體的影響。
黑色飛鏢來勢洶洶,直撲白秋風的雙眼。眼睛是人體的要害部位,一旦受到損害,幾乎可以改變整個人的命運。眼睛瞎了,那麼,以後的日子就會變得舉步維艱。尤其是在戰鬥當中,一方眼睛受到損傷,影響發揮,那麼他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施發這支黑色飛鏢的傢伙,心思不可謂不狠毒。
然而,他們還是低估了白秋風的實力。
白秋風畢竟是兩屆少武大會的第一強者,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擊倒。白秋風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支黑色的飛鏢,飛鏢頓時就消散無蹤。
仔細看去,原來飛鏢不是消失了,而是化爲了粉塵,從空氣裡緩緩往下落,輕風一吹,便驟然揚起。
“雕蟲小技。”白秋風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叢林,心裡知道,那偷襲的人便在其中。
就在這時,白秋風的瞳孔驟然一縮,只見叢林之中突然飛出成千上萬的黑色飛鏢,宛如一羣飛蝗,猙獰着撲向麥田。
白秋風的臉色開始凝重起來。
當然,讓他感到凝重的並非這鋪天蓋地的“飛蝗”,而是,能在一瞬間,施展出這麼多黑色飛鏢的人物,絕對不會是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說時遲那時快,白秋風扯起郭慕,往後一拋……當然,他並沒有用太多力氣,郭慕的身體只是輕輕地飛到了五六米開外。郭慕瞬間擡頭一窺,卻看到白秋風的周身突然爆發出一陣刺目的強光。
光芒經歷了一瞬間的強烈之後,又馬上變得柔和。
在光芒籠罩之下,郭慕覺得,身體彷彿籠罩在一片聖潔之中。
而在這種聖潔的感覺裡,郭慕漸漸放鬆了防備。這種放鬆,是肉體到心靈的完全放鬆,就像完全失去了力氣。
放鬆的同時,甚至還讓人有點迷醉這種什麼都不用想的感覺。
突然,郭慕的心裡升起一種警兆,他明白過來,他絕對不能迷醉,不能放鬆,不然的話,他就會失去對自己把握的能力。這在戰場之中,絕對是致命的!
郭慕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他再將目光落在白秋風的背影上,則是充滿了戒懼。
他現在才知道,白秋風和他之間的實力差距,竟然如此的大。白秋風隨隨便便就能讓他的靈魂產生動搖,陷入虛幻的夢境之中。
這就說明,如果白秋風想要殺他,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很多。本來,郭慕只知道白秋風是蟬聯兩屆少武大會的冠軍,雖然知道白秋風厲害,但是心裡也曾悄悄地揣測過,那就是他依靠黃金手套,或許,還有一搏之力。
但是……到了現在,郭慕算是真正地看清了,他和白秋風如果真的敵對,是不可能贏的。
白秋風的實力,就如同一座高山,而他,則是高山下一個揮動鋤頭的老農。
一鋤之
力,如何撼山?
這就是郭慕和白秋風之間的差距。
……
白秋風沐浴在聖潔的光輝之中,宛如一尊神像,有那麼一刻,郭慕覺得,白秋風的形象彷彿驟然間變得偉大。
這種感覺,郭慕不知道從何而來。
但是,極爲要命的是,在這種感覺產生的瞬間,郭慕彷彿覺得,白秋風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像親人一般可以依靠。可問題是,郭慕從小到大,都沒有所謂的親人可以依靠啊。
所以,這種感覺是不真實的。
完全是白秋風身上那種聖潔的光輝,帶給郭慕的幻象。
郭慕朝白秋風看去,只見白秋風站在柔和的光芒之中,一動不動,而他的面前,那宛如密密麻麻的飛蝗一般的黑色飛鏢,則一個接一個地瞬間消失。
沒有一支飛鏢,能靠近白秋風的半米之內。
待所有的黑色飛鏢都消失殆盡之後,那聖潔的光輝終於是也跟着消失不見了。郭慕心裡的那種親近的感覺,也隨之煙消雲散。
他站起身來,遲疑地向白秋風走去。
白秋風前面十多米遠處的叢林裡,緩緩走出一隊穿着黑袍的人。郭慕看到他們,腦子裡一瞬間就聯想到了天空師兄曾經提過的那兩個黑袍人。
想來,剛纔襲擊他和白秋風的黑色飛鏢,便是這些人施展出來的。
“你們是什麼人?”白秋風皺起眉頭,看着眼前的黑袍人。
郭慕數了數,黑袍人的數量,大概有十五個。每個人的身體都包裹在黑色的袍子裡面,然後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就像一個個人造的怪物。他們的黑袍之上,有淡淡的黑色氣體縈繞在表面。
郭慕一瞬間聯想到了,自己施展元靈盾的時候,在外人眼裡看來,是不是也和這些邪魔外道是一樣的。
黑袍人當中,也有領頭的人。
這個黑袍人的外衣上,還有着一個特殊的標誌,那個標誌就像一個凹陷進去的雞蛋。他站在其他黑袍人的前面,隱隱爲首。從黑袍人出現的一瞬間,白秋風的目光就一直聚焦在他的身上。
“白秋風,一直久聞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那個領頭的黑袍人不緊不慢地說道,雖然他似乎把自己姿態放得很低,但是卻並沒有任何膽怯的意思。
白秋風冷冷地看着他,不爲所動,心裡卻在猜測着這個這個人的身份。
可是即便以他見多識廣,也想不到半點有關於這些黑袍人的信息。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那個領頭的黑袍人嘿嘿笑着,白秋風眉頭一皺:“你究竟是何人,連身份都不敢坦白,卻敢襲擊於我?”
領頭黑袍人道:“哈哈,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偶爾遇到你,所以想試探一下你的功夫罷了,沒有什麼惡意的……”
沒有惡意?狗屁!
郭慕心裡詛咒着,暗道這些黑袍人,既然出手偷襲了,還扯什麼沒有惡意。若不是白秋風真的抵擋下來了,換做普通人,恐怕早就被這些黑色飛鏢,給弄成刺蝟了,哪裡還有命在。
虛僞!
對於黑袍人的狡辯,白秋風淡淡一笑,一副風淡雲清的模樣。這就是大宗門的弟子特有的氣質,一般來說,他們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和環境影響,說話辦事溫文爾雅,即便面對敵人,也會假裝平淡,而轉移敵人的注意力。
外人,根本就無法看投白秋風內心,真實的想法。
包括這些黑袍人,也不知道,白秋風在笑什麼。
“從你偷襲的那一刻開始,在我的心裡,你們就得去死。所以,你們最好還是把你們的名字留下來,也許將來,我有空,還會派人到你們的宗門去通知一下。”白秋風緩緩地說着,語氣無波無瀾,彷彿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但是聽到這番話的黑袍人們,卻不能平靜地對待,他們就像聽到了前所未有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
白秋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們。
郭慕沒有上前,而是在後面靜靜地觀察着事態的變化,同時心裡考慮着,要不要找個機會離開……畢竟,如果真的帶着這一堆寶物,進入沭陽宗,郭慕也並非那麼能夠淡定的。
如果沭陽宗真的有修道之人覬覦他的妖獸內丹,或者黃金手套怎麼辦……
難道指望藍鬼幫忙?但是藍鬼每次附身都至少需要三十秒,而時時刻刻讓藍鬼佔用自己的身體,郭慕是絕對不允許的。
所以,藍鬼根本就靠不住。
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本事的實力,只有自己的拳頭。
但是……郭慕現在拳頭還不夠硬呢,所以有諸多擔憂,也是可以理解的情況。
……
那個領頭的黑袍人開口說話了:“白秋風,別以爲你是沭陽宗的人,就能夠無視天下一切人了,別忘了,天武宗還穩穩地壓制在你們的頭頂上。”
白秋風皺起眉頭:“所以,你來自天武宗?”
“不是。”
“那你說個屁?”
白秋風這話一出口,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郭慕也沒有想到,白秋風看起來那麼一個翩翩佳公子,會說出這樣一個聽起來很粗俗的字眼。
“你……”爲首的黑袍人,顯然也被噎到了。
但是白秋風卻緩緩地抽出了腰間佩劍,玉劍出鞘,如同一條天池裡破水昇天的玉龍。劍身在白秋風的手中,穩穩不動,但是卻有着細微的金鐵交鳴的聲音在響起,就彷彿玉劍本身在鳴叫一般。
這是一柄寶劍!
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一部分黑袍人的眼中,已經出現了極爲明顯的貪婪之色,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動,因爲,劍雖然是寶劍,但是拿劍人,也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角色。
他是白秋風。
是連續蟬聯兩屆少武大會冠軍的傳奇人物。
而少武大會,匯聚了來自五六個大國的上千的天武者,白秋風就是在這樣一個宏大的陣容裡脫穎而出。
他當然有理由,有信心乃至力量,去藐視這些個藏頭露尾的黑袍人。
即便他手中的劍,也對這些黑袍人,蔑視到極致。
……
這種蔑視,是基於本身實力的強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