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者戰戰兢兢地稍等了片刻,嚴陣而待,但並沒有發現異形追趕的足跡,便決定到現場看看。
爲了預防異形偷襲,這次他們4人不敢有任何疏忽,在前進的過程中,他們分別注意着上方及後方的動靜,手上緊緊地提着的武器,一旦有動靜,他們將全力攻擊。
按何季的推斷,異形雖然未曾受到致命損傷,但之前的攻擊已經使得這隻窮兇極惡的怪物遍體鱗傷。再加上它以自己的酸血腐蝕主機房的鐵牆,應該相當虛弱,戰鬥力大減,所以即使這次狹路相縫,擁有手槍、手榴彈及噴火槍的輪迴者未必會毫無勝機。
範健等人第一次經歷電影劇情,所以無法推斷如今的形勢,不過他們從何季的臉容上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作爲最有經驗的輪迴者,如果他不是勝券在握,是不可能顯得那麼自信與從容的。
在一個團隊當中,最有資歷的隊員的任何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其他隊員的情緒。何季如今把握着輪迴者的一切,儘管他顯得過於強勢,而且並沒有對同伴知無不言,但他的的確確是團隊的鎮定劑,就連一直對他有所懷疑的範健,也覺得心漸漸安穩下來。
4人小心冀冀地靠近範健被異形伏擊的現場,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讓他們不得不掩着鼻子。他們從轉彎處伸出頭顱,仔細觀察了好一陣子,並沒有發現異形的蹤跡,才一起走過去。
現場是比較慘烈的,幾乎被分屍的劉洋,頭顱爆開兩邊,腦漿被完全吸乾,而之前暈迷的帕克與蘭波特,他們的腦袋都是空空如也,一個讓人發毛的血洞自他們的後顱呈現,顯然他們同樣遭到異形吞食的命運。
走廊的牆邊,曾二牛的頭顱歪在一邊,後顱因劇烈的撞擊而穿了一個大洞,整張臉被血漿粘着,至於他的左臂被異形的尾巴直接甩中,已當場折斷,左胸更是一片血肉模糊,使得身軀看起來有些扭曲。
輪迴者當中,範健對曾二牛的純樸率直頗有好感,如今見到不久前仍然一起齊心協力搬運劇情主角的同伴,如今成了一堆腐肉般的屍體,心裡十分難受。他邁開沉重的腳步走過去,脫下外衣,輕披在曾二牛的身上。
突然,從曾二牛那滿臉血漿的臉上噴出的一絲熱氣讓範健喜不望外。
“曾二牛還活着!”範健叫道,但他一時之間卻不知所措,因爲曾二牛的傷勢太重了,即使想救他,也不知應該從何入手。
“你看錯了吧,他已經死了,否則異形不可能放過他的。”何季盯着地上劇情主角們的屍體,惱火地說,顯然因爲無法從劇情主角身上獲得輪迴點,他如今的心情很不爽。
“不,他還活着,何大哥,你的止血噴霧劑可以救他的,救救他吧!”範健說道。
“救他?反正我們只要殺掉異形,他就可以復活,我有必要浪費我的止血噴霧劑嗎?”何季雙目一轉,似乎另有想法。他出人意表地掏出止血噴霧劑,大步走過去,也不管到底曾二牛哪裡受傷,反正有血的地方他就噴,不一會,曾二牛的全身都幾乎噴了止血噴霧劑。
“嘿嘿,血是止住了,不過他腦袋及左胸的傷太重,恐怕熬不了多久。”何季稍微檢查了曾二牛的傷勢,得出了這一個讓人沮喪的結論。然後他一臉yīn沉地說:“但是,他始終是活人,活人比死人有用。”
“何大哥,你……你打算怎麼做?”唐辛柔嗅到一絲不安的味道,顫聲問。
“只有將異形引出來,我們纔有機會幹掉它。現在血腥味瀰漫了整個走廊通道,我們唯有用活人將他引出來。”何季故作神秘地說,雙目自王喜開始,從範健、唐辛柔身上略過,他的雙眼就像帶刺一樣,刺中了衆人的靈魂。
王喜出人意表地低聲驚呼,驚慌地問:“何……何大哥,你到底想怎麼樣?話說在前頭,我絕對不當誘餌。”
“你閉嘴,又不是說讓你當誘餌。”何季狠狠地瞥了王喜一眼,眼神充滿了怒意。王喜被他瞥着,臉容反而放鬆下來,甚至露出了一絲安心的笑意。
王喜的異常舉動以及表情的轉變讓一直留了心眼的範健jǐng惕了。
“唐辛柔,希望你能夠犧牲一下,等會在走廊處故意發出動靜,將異形引出來。”何季柔聲對唐辛柔說。
“我……不能,我絕不當誘餌,就算你說可以復活,但是,與其讓我一個人在走廊處亂逛,我寧願死。”唐辛柔失聲驚呼,可憐巴巴地望着範健,希望範健幫他解圍。
現在還能行動的4人,何季、王喜是絕對不去當誘餌,如果唐辛柔也不當,那就只剩下範健了。
“我認爲現在我們根本不必要當誘餌了。”範健望着地上的曾二牛,眼神中充滿了不忍,繼續說:“何大哥你說過,現在我們與異形是兩敗俱傷,異形同樣也逼不及待地將我們殺掉。但是,它始終不敢光明正大地向我們攻擊,如果我們在某一個比較寬闊的地方,故意弄出較大的sāo動,然後用曾……曾二牛作爲誘餌,吸引異形的注意,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反守爲攻,將異形殺掉。”
“範健,我們怎麼能夠讓垂死的曾二牛充當誘餌?”唐辛柔驚呼道,不可置信地盯着範健,範健心中有愧,低頭逃避着她的目光,不敢與她對視。
“爲什麼不能夠?反正只要殺死異形,他就可以復活。如果不讓他當,要麼你來當這個誘餌。”何季一舉變換了他對女xìng的溫柔,大聲呵斥唐辛柔。
“這……”唐辛溫語塞了,紅着臉低下了頭顱,默不出聲。他們來自和平社會,從未經歷過爲生存而掙扎的戰爭時代,所以面對生與死,依然無法越過倫理道德的牆壁。
“就這樣幹吧,至於空闊的地方……範健,你有什麼建議?”何季望着範健問道,這是他首次詢問他人的意見。
“救生倉,那裡空間比較寬闊,而且只有一個入口,那裡將是我們與異形決一死戰的戰場。”範健立刻說,事實上他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寬闊的空間,就只有救生倉了。
“好,我們現在就將曾二牛擡去救生倉。唐辛柔,你先擦乾淨曾二牛身上的血跡,王喜,你與範健二人去擡,但最好不要粘上鮮血。”何季雙眼一翻,就如一個下指示的領導模樣。
“可以,但我去擡了曾二牛,你不會又因爲我身上有血跡而讓我冒險吧?”王喜的神情再次恐慌起來,又氣又怕地低聲詢問。
“王喜,你太多嘴了,你照做就是了。”何季雙目一眨,嚇得王喜馬上住嘴。
唐辛柔雖然害怕,但曾二牛並沒有死,雖然他的傷勢比較噁心,畢竟噴了止血噴霧劑,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經結疤,所以她很快冷靜下來,掏出手帕,溫柔地抹掉他身上的血跡。
但是,如今曾二牛身上與臉上的血漿大多幹枯,所以唐辛柔只是擦掉了一點兒。
“救生倉有水管,我們等會還要將曾二牛洗擦一下,讓他看起來像個活人,否則異形對不他感興趣的。”何季冷冰冰地說,曾二牛如今在他的眼中,已經不再是人,而是一堆人形的誘餌血肉。
聽着何季那刺耳的話,範健心裡頗不舒服,一聲不響地用自己的外套包着曾二牛,然後與王喜一起小心冀冀地擡起曾二牛,衆人開始向救生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