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喜歡玉,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進來後,她就一直在那些新玉古玉中溜達,眼睛掃來掃去。那個老闆就知道,這次生意不好賺了。
何老則是看中古字畫中一幅仇英的仕女圖,衆所周知,仇英擅長仕女圖,從古到今,已經達到了巔峰造極的地步。
仇英是明代表性的畫家之一。與沈周,文徵明和唐寅被後世並稱爲“明四家”,亦稱“天門四傑”。
這人早年爲漆工,兼爲人彩繪棟宇,後拜周臣門下學畫。而且以善畫爲文徵明、唐寅所器重。又在著名鑑藏家項元汴、週六觀家中見識了大量古代名作。擅人物畫,尤工仕女,特擅臨摹。
吸收南宋馬和之及元人技法,筆力剛健,粉圖黃紙,落筆亂真。至於發翠豪金,綜丹縷素,精麗絕逸,無愧古人。善用粗細不同的筆法表現不同的對象,或圓轉流暢,或頓挫勁利,既長設色,又善白描。
何老也算是專家級的人物了,他看見這幅仕女圖人物造型準確,概括力強,形象秀美,線條流暢,跟仇英的筆法極像,已經關注了很久。
“天寶,你看這幅如何?”他指着仕女圖問道。其內心已經認同了這幅畫,但還是讓洪天寶鑑定一下。
“嗯!大師作品,不過這墨有點新。筆法雖然極像仇英大作,但你看它的落點之筆,墨跡較濃,就應該知道,這畫家在落筆之時,喜歡重筆,不是仇英畫法。”洪天寶點評道。
這話一出,何老眉頭一皺,仔細再看,就發現了這些十分細微的東西。一開始,自己只注意線條的筆法,差點着道。
“好險!不過。這到底那位大師的作品,既然臨摹得如此之像。”何老這回看不出是誰的作品了。
“應該是清朝四王中王翬的作品,價格適合的話,可以買下來。”洪天寶開口道。他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那個印章有問題。
四王分別是:王時敏、王鑑、王翬、王原祁。他們受皇室扶植。是清初朝野共賞的畫界正統派。四王強調謹守歷代大家筆墨之法。所作多注仿某某筆法。章法也基本墨守陳規。雖然偶有寫真山水,筆法上卻也題上某某章法或筆法,以此表明正宗。
他們四個當中,王翬自幼嗜畫。繼承家學,又隨學黃公望畫法的同鄉張珂學畫,很早便表現出非凡的繪畫才能。王翬師從王時敏、王鑑。但他所畫山水不拘於一家,廣採博攬,集唐宋以來諸家之大成。熔南北畫派爲一爐。
王翬在王時敏、王鑑發展南宗畫派的基礎上,借鑑北宗的某些技法,比較全面地對山水畫傳統進行整理,形成具有綜合概括性質的法則。因此,也被稱爲清朝的畫聖。
“王翬?”何老又看了一會,感覺不大像,這些筆風不是王翬的風格。
“等回去,我再跟你說,這幅畫有點意思。”洪天寶笑道。
何老點點頭。雖然他不認爲是王翬的作品,但很明顯,的確是大師級的東西,也算難得了。於是跟那老闆討價還價,最終以十萬美元拿下來。
這時候。唐心也已經挑了幾塊玉,中間有新玉,也有古玉。能入她的法眼,自然都不是凡品。洪天寶看了幾眼。有兩塊是翡翠,也算不錯了。一塊上好的紫羅蘭,一塊海洋藍。另外,洪天寶還看到一件古玉挺有意思的。
“老闆算賬吧!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別拿那些屁話糊弄人。”唐心一句話將那老闆早早準備好的話語全部敲了下去,搞得人家十分鬱悶。不過,這美女挑的都是店裡面的好貨,這中間怎麼也能賺不少。
“好!我也不費話了。一共收你四百萬美元,這價格公道吧?”那老闆算了一下,跟唐心說道。
唐心本來還想討價還價一番,但見這傢伙還算會做人,沒有亂砍人,也就點點頭。那老闆也是一點虧都不願意受呀!這價格是十分標準的市場價格。
轉了帳之後,那老闆立即笑得見牙不見眼,今天雖然沒能狠狠坑人,但也賺了不少,就算往後幾個月沒有生意,也沒有影響了。他連忙拿出精緻的盒子,幫唐心裝起來。
這時候,洪天寶卻將目光落在一座西洋雕塑上面。這些外國佬的思想就是開放,這些雕塑都是裸體的。對於這樣的雕塑,洪天寶一點興趣都沒有,真正感興趣的,是藏在裡面的一本古籍。
“怎麼?你喜歡這些東西?”何老見洪天寶目光停留在那個雕塑那麼久,還拿起來瞧了幾眼,頓時問道。
洪天寶搖搖頭:“不是很喜歡。”
那老闆以爲這是洪天寶的推脫話,故意這樣說,讓他不好獅子大開口。不過,他們這些洋古董,實在沒什麼出路,屬於比較冷門的東西,所以有生意的話,都要儘快扔出去,省得天天還得給它們擦塵。
“這位兄弟,你眼光不錯!這雕塑也屬於精品了,你要的話,我便宜一點給你,畢竟你們今天光顧了那麼多。”那老闆連忙推銷。對於這些燙手的東西,他每一次都是極力推銷的。
洪天寶將東西放下來,笑道:“那怎麼個便宜法?你開個價,我也不還價,適合就拿走,不適合就算了。”
聽到這話,那老闆倒是爲難起來,該說多少好?最難搞就是這種客人,價錢都沒得商量的,一口價的東西是最可怕的。
猶豫了一會,他伸出一根手指。這傢伙也不笨,沒有直接說話,故意在探洪天寶的價錢底線。
“一萬?那就算了。”洪天寶擺擺手。
“那裡,那裡!一千,當然是美元,不要的話,我也沒辦法了,這已經是虧本生意,當初兩千收來的。”老闆急忙說道。
洪天寶笑了笑,心裡暗道:恐怕是兩百收來的吧?這世界,有那個商人會做虧本生意?不過,一千美元,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也痛快地交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