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周毅一隻腳踏進房門的那一刻,一道冷光就從周毅的頭頂上刺了過來,不過周毅對此早有準備,只見周毅身子一躬,猛地向前一竄就跳進了房裡。
站定之後,感覺到並無其它的危險,周毅就轉過身來,然後看見一個眼光陰冷的年輕男子,雙手握着一把菱形軍刺穩穩的站在門口,絲毫不掩飾,殺氣全露的盯住周毅,彷彿隨時就會全力向周毅衝過來一般,看着此人的樣貌,周毅心裡就想道:此人應該就是毒狼了吧?
就像前面的人不存在一般,周毅貌似毫無防備,懶懶散散那地擺擺手,然後對着“毒狼”微微一笑,朝着門外說道:“出來吧,既然演戲對我沒有產生效果,就證明我心裡早就有所準備了,你還不出來嗎?難道說你打算讓他一個人對付我,然後趁機偷襲麼?呵呵,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們可能會輸得更快哦,兩個人一起上的話,可能還會有一線生機,要是等我先把他給收拾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
說完,沉默了一陣,門外並沒有發生什麼動靜。就在周毅以爲白羊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依舊打算躲在暗處,隨時準備偷襲的時候,門外一側的陰影裡一陣晃動,然後就看見一個滿臉嚴肅的漂亮女人緩緩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與毒狼並肩站立到一起,渾身緊繃,以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着周毅。
周毅看着眼前這兩個黃皮膚的青年,說不清他們是哪個國籍的,如果是國外的還好,殺了便殺了,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但如果是華夏本國的,雖然說周毅並不會因此就心慈手軟放他們一馬,但心裡畢竟還是對遭遇自己的同胞刺殺這種事情感到心裡有些不好過。
於是,周毅斜着頭看了一眼對方,然後撇撇嘴,貌似隨意的問了一句:“‘毒狼’還有‘白羊’是吧?上次我已經給了你們警告了,你們居然還不肯離開,莫非真當我脾氣好不會把你們怎麼樣不成?還是說,你們根本沒有把我的警告放在眼裡?”
毒狼和白羊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白羊給了一個比較隱晦的眼色,忽而收起自己的緊張狀態,甜甜的向周毅笑道:“周大哥,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啊?‘毒狼’和‘白羊’是誰啊?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個人啊,這裡是不是有點誤會啊?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剛趕過來你和我家那口子就打起來了,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呢,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然後嗔怪的掐了一把身邊的男子,隱晦的又給了他一個眼神,說道:“你也真是的,周大哥你都不認識嗎?咱們經常能夠在小區裡面看到他出去做生意呢,你怎麼就跟周大哥動起手來了呢?”
‘毒狼’也馬上心領神會,收起自己的目光,然後一副無可奈何地說道:“這我哪知道啊?當時家裡就我一個人,我本來以爲是你回來了,正準備興沖沖的來迎接你呢,可一看是一個男人,我還以爲是什麼雞鳴狗盜的小賊,竟然不長眼到我們家作案來了,一時衝動之下,連人都沒有看清就動手了,我是真沒想到是周大哥啊!”說完,哈哈一笑之後又對周毅一臉誠懇的道歉道:
“周大哥,對不住了,這次是小弟魯莽了,冒犯了周大哥,您看要不這樣吧?小弟做東,請周大哥到外面去搓一頓,就當是賠禮道歉了,行嗎?”
華夏語說的不錯!周毅在心裡暗讚了一句。
如果是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他們兩個的語言和大部分華夏人有什麼差異,但周毅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的語氣明顯帶有一絲生硬的感覺。
還好,兩人都不是華夏人!想到這裡,周毅不由得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周毅是真心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沾染上自己同胞的鮮血。
然後周毅就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這兩人演戲,也不拆穿,就這麼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地看着,就像是看馬戲團裡的猴子正在表演似的。
見周毅半天不搭自己的話,還一副看戲的眼神看着自己兩人,毒狼微微有些尷尬,眼裡閃過一絲怒火,但剛想發作,就被白羊給攔下了。
白羊貌似無意,像是在表現他們夫妻間的親密似的,挽起了毒狼的手臂,嘴裡笑道:“原來是這樣呀,周大哥,你看,我家這口子也知道自己唐突了,這都是一場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大家都是鄰里街坊的,鬧的這樣尷尬也不太好,周大哥,你就賞我們兩口子一個面子,把這件事就這麼掀過去,行嗎?”
看着眼前女子睜着嫵媚的眼睛看着自己,周毅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笑了笑,然後嘲諷道:“誤會?嘿嘿,我看不是吧?剛纔你男人那一下子,可不像是對付小毛賊的招數,這是要置我於死地啊!要不是我有那麼一兩手防身的功夫,說不得這條小命還真就送在你男人手上了。你說這是誤會?嘿嘿,真是好大的一個誤會呢!”
被周毅的話一嗆,白羊略顯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向周毅解釋,忽然她眼珠子一轉,繼續說道:“周大哥,這你有所不知啊,我家那口子是剛從特種部隊裡因爲犯了錯誤,下手不知道輕重誤殺了一名罪犯,所以
才退下來的,他出手向來是這樣不知輕重,其實本意並非如此,他這麼做不是有意的,還好周大哥你現在安然無恙,不然你要是真因爲我家男人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兩口子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纔好了啊!”
見對方還在演戲,周毅也不揭破,他樂得陪着他們繼續演下去,就當是消磨時間了,於是周毅裝作一臉驚訝的說道:“啊?你男人居然是從部隊裡下來的?還是特種部隊?”
“是啊,是啊!”白羊見自己居然真的糊弄到了周毅,不由得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驚喜的說道。
“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是從特種部隊裡退伍回來的,難得遇上一個戰友,真得好好聊幾句,對了,你男人是哪個部隊下來的啊?”周毅忍住笑意,一臉驚喜然後外加疑惑的問道。
“這個…這個…”剛擦掉的冷汗又從額頭上刷刷的往下掉了,白羊緊了緊抱在懷裡毒狼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衝動,然後急中生智地胡亂編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是特種兵嘛,有保密協議約束着,我家這口子平時對這些事也不肯多說,我就只知道他所在的部隊是屬於南方軍區的,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哦?南方軍區啊?嗯,讓我湘湘,那裡的特種部隊裡面經常有外出行動的,大概就是‘華南虎’‘雄鷹’和‘蛇翼’這幾支部隊了,兄弟你是這裡面哪支部隊的啊?我跟他們的人都挺熟的,說不定還認識你們大隊長呢!你跟我說說,要是我認識的話,到時候我幫你說說情,看能不能再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不過就是失手殺了一兩個罪犯嘛,至於鬧到退出部隊這種程度嗎?”周毅對着毒狼一臉誠懇地說道。
聽周毅這麼一說,他們二人立馬就傻眼了,在客戶提供的資料上,並沒有說明暗殺目標與華夏南方軍區的特種部隊很熟悉這一情況啊?難道是客戶提供的資料不屬實?這不可能吧?畢竟提供資料的組織實力很強大,可信度很高啊!
在推翻了心裡的猜測之後,白羊與毒狼二人稍微思索一下,然後馬上就明白了,周毅這是在編瞎話逗他們玩呢!
白羊剛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身邊的毒狼卻忍不住了,他一把拉住白羊的手,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手裡指向周毅的軍刺,對着白羊沉聲說道:“他已經猜到我們的身份了,你就算再繼續說些什麼也沒有辦法迷惑到他,反而會讓他看到我們鬧出更多的笑話!哼,我就不相信,我們兩個聯手也做不掉他?他的實力如果真的這麼強的話,哪裡還需要跟我們兜圈子,早就解決掉我們了!他一定是心裡沒把握纔不揭穿你的,不要再等了,時間拖的越晚,對我們就越不利,說不定他的幫手已經在路上趕過來了,我們必須得趕緊速戰速決吧!”
被毒狼這麼一說,白羊似乎也覺得有點道理,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是一咬牙,從懷裡拿出一把泛着黑光的匕首緊緊地握在手裡,對着毒狼說道:“好!那我們就動手吧!”
周毅見他們醒悟過來,便不準備再繼續逗弄他們,笑了笑說道:“嘿嘿,不繼續演了麼?早這樣不就行了麼?早點解決我也好早點回去睡覺,陪你們兩隻老鼠在這裡玩也確實沒什麼意思。”
聽完周毅的話,毒狼勃然大怒,緊緊的抓着手裡的軍刺,眼裡就像有兩團火冒出來一般,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周毅現在可能已經被毒狼的眼光所殺死了,而白羊顯然也有點生氣了,只見她高聳的胸部一顫一顫的,怒聲說道:“周毅,雖然你也可以算作是我們的前輩,但是你不覺得有點託大了麼?夜魔之名雖然響亮,但也我們兩個也不是吃素的,今天我們就借你夜魔大人的性命一用,讓我們從此在黑暗界徹底揚名!”
說完,便與毒狼兩個一左一右向周毅衝來。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兩人的武器幾乎快要同時刺中周毅的時候,周毅的身形一晃,以幾倍於二人的速度轉到了毒狼的背後,雙手一扣,迅速鎖住毒狼的脖子,然後用力一扭,只聽得“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毒狼的腦袋便被周毅扭了個三百六十度,從胸前轉到了後背,再轉到了胸前,臉上的獰笑還停留在刺向周毅的那一刻,但已經放大,充滿死灰的瞳孔裡卻殘留着無盡的驚恐和疑惑,似乎是沒有想到形式的轉變竟如此之快,轉眼之間,本該被自己刺死的周毅就這樣輕鬆地結束了自己輝煌的一生。
當着白羊的面,周毅緩緩鬆開了自己的雙手,然後毒狼的身子就彷彿沒有了支撐一般軟軟的倒了下去,自今天起,新一代殺手界的新人王,就這樣折翼於夜魔手中了。
而一旁的白羊顯然沒有想到周毅居然如此迅速的就解決了自己的搭檔,吞了一口口水,心裡驚恐萬分的她再也沒有了殺死周毅的念頭,然後馬上收起自己的匕首擋在胸前,迅速向後跳了兩步,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嘴裡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就像剛纔的殺人者不是自己一般,周毅身上沒有流露出半分的殺氣,甚至還對着白羊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呵呵的說道:“我想做,自然就做到了,沒有什麼爲什麼
,如果硬要說個原因的話,那就只有天賦這一個理由了吧?呵呵!”
周毅自以爲很裝,逼的一句話,但卻根本沒有想到,白羊竟然對此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贊同道:“夜魔之名果然名副其實,這次是我和毒狼不自量力了,敢問夜魔前輩,能否放我一馬?我保證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與您爲敵,而且從此以後,只要是您的吩咐,我莫敢不從,必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哦?是嗎?這個建議聽起來好像挺不錯的樣子誒。”周毅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是的,夜魔大人,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發誓!”見周毅有點意動的樣子,白羊露出驚喜的表情,趕緊向周毅表忠心道。
然而事情並沒有向白羊期待的方向發展,周毅非但沒有同意她的請求,反而搖了搖頭,說道:“哦,那好吧,我拒絕!”
聽了周毅前半句話,白羊面上很高興,心裡卻不屑的說了一句:切,傳說中的夜魔居然這麼好騙,智商也太低了吧?活該死在自己手上!但聽了周毅的後半句,興奮的情緒戛然而止,她不由得驚愕道:“爲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張無忌曾經說過的話嗎: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你長得漂亮,所以我當然不能輕易相信你了!還有啊,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誓言這玩意兒了,而你一個漂亮女人嘴巴里說出來的誓言,那我百分之百是不能相信的,所以,很抱歉,我只能拒絕你了!”
電視裡的話也能當真嗎?我長得漂亮那是我的錯嗎?白羊欲哭無淚的在心裡悲憤的吶喊了一句。
暗罵一句周毅是個腦殘之後,白羊的眼圈突然一紅,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對周毅說道:“夜魔大人,周大哥,我真的沒有在說謊啊,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要相信我啊!”
對眼前女子樂此不疲的表演有些不耐煩,周毅收回了臉上一副腦殘加白癡的表情,不耐的說道:“行了行了,你就別演了,收起你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吧,這對我不起作用,你以爲你說的話我會相信嗎?貌似從一開始你就在說謊騙我吧?有什麼招數儘早使出來吧!我還急着回家打遊戲去呢,沒時間陪你磨磨唧唧!”
見自己實在無法用演技來打動周毅,速度又比不上週毅,打是肯定打不過周毅的,雙方的實力差距簡直是天差地別,硬拼的話只能是找死,但速度又不及對方,一味的逃命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想到這裡,白羊的眼裡不由得露出一絲絕望,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白羊的眼神很快就堅定了下來,偷偷看了一眼周毅腳邊毒狼的屍體,小心翼翼的向前挪了一步,見周毅沒有察覺,又上前小小的走了一步,心裡的緊張感讓她額頭上不自覺的就冒出了一顆顆冷汗,近了,越來越近了…
就在這時,周毅又恰到好處地補了一句:“我勸你還是別搞什麼多餘的小動作了,乖乖等死就行了,你信不信,就算你從毒狼的身上拿到了遙控器,還沒等你按下引爆的按鈕,我就能把你幹掉?”
心裡的小算盤被周毅說破,白羊更爲驚恐了,難道周毅有讀心術不成?自己明明隱藏的這麼好,居然還是被周毅發現了。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原因很簡單,第一,你想殺我,而且是一直在尋找殺我的機會,從一開始到現在你都依然沒有放棄,一直在表演,不就是爲了降低我的戒備,從而找到一擊必殺的機會麼?第二,你自己也明白,我的實力跟你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既然如此,你還是沒有選擇逃跑,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你一定有所倚仗!而你所謂的倚仗,無非就是這屋子裡早就埋好的炸彈罷了,我說的對吧,‘白羊’美女?”
見周毅全部猜中了自己的打算,白羊竟然一點也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意思,反而衝着周毅淡定而撫媚的一笑,然後說道:“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夜魔大人,果然厲害,只可惜,有一點,您沒有猜中。”
“哦?哪一點是我沒猜中的?”
“那就是…”
說時遲那時快,白羊話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就在周毅愣神的一瞬間,白羊發動了,以超越自己巔峰的速度向毒狼的屍體撲了過來,然後一把掏向毒狼的褲兜,用力之大,指甲之鋒利,竟然把毒狼的大腿連兜帶肉的掏出一個大洞出來,然後白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按向遙控器中央的那個紅色按鈕。
不過就在白羊滿臉獰笑的以爲自己即將成功,即便是死也能拉着周毅一起下地獄的時刻,突然白羊從自己的肘關節和腦部傳來了一股劇痛,然後眼前一黑,就再也不醒人事了,而就在她的最後一絲意識即將滅亡的一刻,耳邊傳來了周毅輕飄飄的一段話:
“我已經說過了,就算你拿到了遙控器也無濟於事,我一定能在你按下引爆按鈕之前就將你幹掉,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你不相信我所說的話,非要試那麼一試,那我也不能讓你失望纔對啊!抱歉了,‘白羊’美女,希望你記住我的樣子,長點教訓,下輩子投胎之後千萬不要再與我爲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