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板條釘成的小小木筏在海面上忽上忽下的漂浮着,秦嶽銘和謝燕鵬坐在這塊邊長才一點五米的小小正方形上,連個船槳都沒有,只能任由海水肆無忌憚等待着木板四處漂盪。
“嶽銘,想不出來就算了,換個思路,看看海景什麼的,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主意自然而然的就冒出來了呢。”一向樂觀的謝燕鵬看秦嶽銘一直坐在那裡冥思苦想,心裡也有點兒愧疚的出聲勸道。
畢竟這種近乎於絕境的餿主意是他提出來的,要不然的話,秦嶽銘也沒必要過來陪着他漂在海面上受罪。所以內心深處,其實謝燕鵬也挺愧疚的。
“你說的沒錯,既然想不出來,那就暫時不想了。”秦嶽銘也不是那種死鑽牛角尖兒的人,既然現在真的沒有辦法,他也就暫時放棄了。
隨後,這傢伙感受着木板在海面上飄飄忽忽的那種感覺,一臉驚奇的說道:“誒,你還別說,雖然咱們哥兒倆的座駕簡陋了點兒,但在水面上飄飄忽忽的這種感覺還真不錯呢。”
雖然秦嶽銘也有過一次空難之後落水的經歷,而且那個時候,他也曾經划着筏子橫渡過島嶼之間的海面。但那個時候的秦嶽銘心裡裝的都是如何獲救,甚至可以說他連自己到底能不能活下來都不清楚,自然不可能分心去體會筏子漂在海面上的那種感覺到底美不美秒了。
而現在,雖然秦嶽銘視線之內已經一點兒人造物品都看不到了,可是他知道,如果他需要支援,五分鐘之內,他就能吃上龍蝦、喝上紅酒。
不一樣的心境,哪怕處於同樣的境地,感受自然也不一樣。
沒來由的,秦嶽銘突然打了個哈欠,然後往木板上一躺,閉上眼睛之後沒過多久,竟然差點兒就睡着了。
強迫自己再度睜開眼睛之後,秦嶽銘睡眼朦朧的看向小靈的方向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哥兒倆現在的處境有點兒淒涼啊?其實我告訴你……啊~~~,躺在這塊小小的木板上隨波逐流,那種忽上忽下的感覺特別舒服。
就在剛纔,我都差點兒睡着了。要不是我還沒忘記現在是直播時間,估計這會兒我的呼嚕都已經打上好久了。
而且,廣闊無垠的海面,也給人一種心胸開闊的感覺。你們買房子不都追求什麼海景房嗎?我告訴你們,現在我們哥兒倆這兒,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海景房,羨慕唄?”
好吧,秦嶽銘的行爲屬於最典型的沒睡醒的情況下、迷迷瞪瞪就開始作死的經典案例。
面對他的挑釁,直播間裡瞬間飈起了無數彈幕:
【可愛的大逗逼啊,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左手拿着一杯冰鎮可樂、右手舉着兩個漢堡,正連吃帶喝的看着你吹牛逼呢?】
【哈哈,大逗逼,知道檸檬汁啥味道不?哎呀,真心好喝,要不你也來點兒?】
【俺們這疙瘩位置太落北了,現在天冷的吐口唾沫都結冰了。所以俺們不喝冰鎮的東西,熱乎杏仁露喝過沒?大逗逼,你饞不?】
【那啥,我們哥兒幾個正湊一塊兒吃燒烤呢,舉起杯子來剛碰了一個,你一句話,兄弟當場就噴了,大逗逼,搞笑能力兄弟最服你。】
【以前淨看着大逗逼裝逼了,今天這傢伙妥妥的智商沒在線。話說你就算想饞着我們,也至少先把吃喝問題解決了再說吧?這真是……真特麼NO-ZUO-NO-DIE!】
……
雖然這會兒秦嶽銘已經清醒過來了,不過看着這些彈幕,他卻並沒有發飆,反而毫不在乎的揮了揮手說道:“隨你們怎麼說,鵬鵬,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兒?我估計到了晚上,黑燈瞎火的恐怕咱們哥兒倆誰都睡不踏實,不如現在提前補補覺,等到了晚上也好有點兒精神。”
“也行,我確實也有點兒困了,那我先眯一會兒,有事情你就叫我好了。”和秦嶽銘不同,謝燕鵬倒是不至於對木板上的這種忽上忽下的感覺着迷,更沒啥心思去欣賞海景。
畢竟他是在海邊長大的,而且家裡長輩也多是漁夫,坐船出海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但真心話,被困在一張邊長不過一米五的小小正方形木頭板子上在大海里隨風飄蕩,真心有點兒無聊的。尤其在四周除了小木板之外啥也沒有的時候,謝燕鵬真心覺得還不如干脆睡覺打發時間呢。
至於說他睡了之後秦嶽銘怎麼辦……好吧,謝燕鵬雖然生性開朗樂觀而且心底也挺善良的,可他畢竟也只是個二十歲的大孩子,還沒有開始接觸社會,在照顧他人感受這方面,畢竟有所欠缺也在所難免。
不過對於謝燕鵬丟下自己去睡覺這事兒,秦嶽銘倒是沒啥在意的。畢竟一來這本身就是自己希望看到的,二來乘坐木筏漂浮在海面上,白天確實也要比夜裡更適合睡覺。
因爲在秦嶽銘看來,任何動物想要休息,都必須處於一種自己認爲很安全的環境裡,才能睡得踏實。
可是夜晚的海面……話說任誰躺在一片面積堪堪兩平方米出頭的小木頭板子上、漂浮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中央、半夜裡除了月亮之外四周啥也看不見,他要是能感覺安全、安心才特麼出怪事兒了呢!
就這樣,秦嶽銘和直播間裡的小夥伴兒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先聊着,沒過多久,他也開始閉嘴了。
畢竟,口水也是水份,在沒有水源補給的情況下,秦嶽銘必須珍惜體內的每一絲水份。要不然的話,這次直播就將會因爲主播脫水而提前結束了。
不過好在,在秦嶽銘決定徹底閉嘴之前,他也把話說明白了,直播間裡的小夥伴兒們倒也不至於因爲秦嶽銘的臨時罷工而感到什麼不滿:“我跟你們說啊,和真正在海上遇險的船員比起來,我更容易脫水你們知道嗎?
因爲那些船員們至少不用每時每刻都在嘀嘀咕咕的浪費口水,而我卻需要每時每刻跟你們解說這個、調侃那個,光是說話的時候浪費掉的口水,都足夠我比他們容易脫水好幾倍的了。所以,不說了,我也要保存水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