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秦嶽銘的呼吸越來越平緩,不一會兒就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
然而不知不覺間,他好像感覺到一陣距離的搖晃。等他清醒過來之後,卻發覺自己竟然身處一艘正在驚濤駭浪裡顛簸不休的木殼漁船上。
此時,呼嘯而來的海浪把這艘漁船衝的忽上忽下的,整艘漁船跟過山車也沒啥兩樣了。
而在漁船被封閉了的船艙裡,十幾名漁民打扮的人被顛簸的漁船船艙撞得滿臉鮮血,哪怕勉力抓住一些什麼東西,最終也會因爲漁船搖晃的太厲害而被迫鬆手,然後整個人又跟鈴鐺裡的撞錘似的,開始在船艙裡滾來滾去。
其中,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男子,懷裡正抱着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那名男子想要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小孩兒不被船艙裡的其他東西撞傷,不過因爲他畢竟不能把自己團成球兒用身體把孩子整個覆蓋起來,所以能起到的作用幾乎微乎其微的。
而且,可能是因爲被撞擊的次數太多了吧,被男子抱在懷裡的那個孩子,這會兒哭聲都開始越來越低迷了。
這會兒在漁船的駕駛室裡,舵手正努力的維持着航向,把發動機的馬力開到了最大,企圖儘快脫離這片巨浪區域。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在這片巨大浪潮的衝擊之下,螺旋槳能起到的作用簡直微乎其微。
在舵手身邊,船長此時正瘋狂的對着通訊設備怒吼着,希望海事部門的救援船隻能夠儘快趕過來,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爲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完全脫離了主要航道,這會兒他們附近根本就沒有船隻可以趕過來救援他們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這附近還有其他船隻,在這種風高浪急的鬼天氣裡,那些船隻到底是過來救援他們,還是等着被他們救援還不知道呢好吧?
畢竟這附近的漁船差不多都這模樣的,扎堆兒一起闖巨浪區,到時候誰救誰啊?
然而,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是吧?
原本出海打漁碰到巨浪天氣就已經夠倒黴的了,可是被巨大的海浪當成悠悠球一樣拋來拋去的漁船竟然在一次砸向海面的時候,非常不幸的砸在一塊從海里冒出頭來的礁石上面。
只那一下子,漁船的木頭船底就被砸穿了一個足足兩米多直徑的大窟窿。原本就沒撈上來多少的海鮮,瞬間就從大窟窿也衝進了海里。
不僅如此,大量的海水瞬間融入了船艙,當船員們發現情況不對勁兒的時候,海水已經淹沒到漁船的上層建築來了。
這個時候,船員們雖然想要打開被關死了的艙門往外逃跑,可惜洶涌而來的海水根本就不給船員們接近艙門的機會。就這樣,完全沒有逃生機會的船員們,最終只能無奈的隨着漁船沉入了海底,在船艙裡被海水灌滿了之後,被活活淹死在船上。
直到船艙裡的船員們都不再掙扎了之後,秦嶽銘的意識才再一次回到他的身體裡面,緊接着,又一次遇上了靈異事件的這個傢伙才終於被這個恐怖的噩夢給嚇醒了。
隨即,秦嶽銘睜開眼睛看着明亮的月光,老半天都沒敢閤眼。
其實這會兒秦嶽銘已經徹底確定了,自己的靈魂妥妥的有問題,不說能撞鬼吧,至少他可以回溯某些特定地點死去的人生前最後的經歷。他不知道自己這種“特長”到底是好是壞,不過卻能猜得到,他之所以具有這種能力,很可能跟他的靈魂其實是兩個世界的秦嶽銘的靈魂合二爲一所形成的強大“副產品”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不過瞪着月亮瞪了老半天之後,秦嶽銘依舊啥也沒想出來……或者說剛纔睜開眼睛之後,他就啥也沒想,只不過是在睜着眼睛看着月亮發呆罷了。
直到好一會兒之後,秦嶽銘才嘆了口氣看向身邊的謝燕鵬。此時這個傢伙正睡得昏天黑地的,口水流的都快形成瀑布了。
再次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之後,秦嶽銘也又一次進入了夢鄉。不過這一次,秦嶽銘並沒有再做夢,反倒是一覺睡到了海水漲潮的時刻。
起牀之後,秦嶽銘想了想,最終以自己做了個夢爲藉口,把他在夢境裡所“看”到的情節講給了謝燕鵬聽。
謝燕鵬雖然不知道秦嶽銘爲什麼會做這種夢,但至少聽完這個夢之後,他也是唏噓不已。畢竟,那艘船上有着他的同村長輩、更有着他的發小,聽着秦嶽銘的講述,他的心境也平和不了啊。
早上開啓了直播之後,秦嶽銘並沒有和直播間裡的小夥伴們講述他昨天的“夢境”,而是按照原定計劃開始做着撤離這座礁石的準備工作。
首先就是海藻了,畢竟秦嶽銘也不知道離開這裡之後,他在其他海域還能不能在淺層水域收穫到海藻,所以這次他準備多帶一些留着備用。
然後就是食物問題了,畢竟離開礁石之後,秦嶽銘他們就失去了貝殼的來源,自然也沒有了穩定的食物補給。雖然海藻也可以吃,但秦嶽銘不捨得啊,那東西是用來蒸發淡水的,吃了以後淡水的問題怎麼解決啊!?
不過這卻難不倒秦嶽銘,因爲秦嶽銘知道,海里啥都缺,就是不缺魚!
貝殼肉,不管是新鮮的、還是已經開始腐爛了的,都是拿來釣魚的上好魚餌好不好?
所以這一次,秦嶽銘也打算多帶上一些貝殼,沒壞之前可以飽腹,壞了之後可以釣魚,當真可謂一舉兩得了。
想到就做,在喝完水之後,秦嶽銘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謝燕鵬,然後他們哥兒倆開始分工合作,謝燕鵬去水下撈貝殼,他則去收割海藻。
等秦嶽銘抓着好幾根長長的海藻回到礁石上的時候,謝燕鵬這傢伙竟然已經撈回來了幾乎一塑料盆的貝殼。看到秦嶽銘有些驚訝,謝燕鵬當即說道:“沒事的,嶽銘,有海水泡着,貝殼不會那麼容易死的。要不是咱們只有這個盆適合當容器,我都想着多帶些貝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