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羅尼眼前出現一個女人,有四十多歲,長得還有點姿色。他嘴被堵住,只能發出“嗚!嗚! 嗚!”的叫聲,女人摘下他口中的黑布問:“想說什麼?”
“你不是美智子,別想冒充她。”
女人笑道:“我就是美智子,你認不出我來了嗎?”
“達娜,不要跟他開玩笑,不然他瘋得更嚴重。” 花匠說道。
“你說他是羅尼?怎麼看起來像一個流浪漢,還光着身子。” 女人用懷疑目光看着羅尼問。
“這個不會有錯,如假包換。” 花匠笑道。
“他都瘋了你把他帶回來幹嗎?”
“人是瘋了,但並不傻,還可以做很多事,先把他關到屋裡再說。” 花匠推着羅尼進了屋。
“美智子人呢?快叫她出來啊!”羅尼到了屋中又叫道。他剛叫完,嘴就又被堵上。
莉莉在“夏爾鎮”又找了一整天,還是沒有找到羅尼,她進退不得,城邦是回不去了,前路又不知在哪裡,她這時想到了薩莉亞,聽羅尼說這位前聖女也離開了城邦,還把公司發展的很好,當薩莉亞聽說羅尼失蹤後,急忙一起出去尋找,不過同樣是一無所獲。
此時羅尼已被花匠夫婦帶到了“潘帕斯”草原,這裡遠離城鎮,沒有人認識他。但他卻越來越瘋,他有三個月沒洗澡,頭髮亂得像雞窩,發尖上還停着幾隻蒼蠅,身上發出陣陣惡臭味,達娜對自己的丈夫不滿道:“你撿了一個瘋子回家,還說他能給你辦事,現在怎麼樣,什麼事也沒辦成,白吃三個多月飯。”
花匠此時也後悔不已,本打算羅尼能給自己帶來一筆意外之財,指望他發明點小東西就能賣出個好價錢,沒想到羅尼卻瘋得越來越嚴重,最近都不說話了,只會傻笑。
“那你說怎麼辦?” 花匠問。
“把他轟出去吧!他現在就是一個廢人。”
“那他肯定要餓死。”
“怎麼?你還捨不得他。”
“好吧,哎!想不到城邦的英雄最後是這種下場。” 花匠有點於心不忍。
第二日一早,羅尼就被花匠夫婦從馬棚中趕出來,他穿着一件花衣服,胸前掛了一隻羊腿,這是花匠給他的乾糧,羅尼一出馬棚就頭也不回瘋跑,半小時後,他跑累了,仰頭就倒下,不一會兒他就睡着。一陣輕風吹過,他打了一個冷顫,醒了過來,他站起接着向前跑去,他一路向南,走走停停,到了第三天,羊腿終於被啃完,他餓極了,抓起地上的草就往嘴裡塞,這樣又過了兩天,他還是倒下了。
“哥哥,你過來看,這裡好像有一個死人。”一個三十多歲的黑皮膚女人說道。
“好臭,這人死多久了?”這時另一個走近的男人發出疑問。
“咦!這人好像動了一下。” 女人驚呼。
“難道還沒死透,要不要救他?” 男人問。
“算了,我們走吧!怪臭的。” 女人說完就往一邊走去。
這男人也剛要走開,羅尼開口了:“水!水!姐姐,我好渴。”
二人聽到叫聲同時停下腳步,女人捂着鼻子道:“看來還是要救他一下,我這人心腸最軟,見不得別人受罪。”
男人笑道:“莎巴諾,你還真能說。”
“特納,你笑什麼?我難道說的不是真的,你去牽匹馬來,讓它馱着這臭男人。”
十分鐘後,特納牽來了馬,二人忍着噁心把羅尼擡上馬背平放,特納兄妹是牧民,住在帳篷中。這裡離他們的住處並不遠,一會兒時間,他們就到了帳篷外。
“哥哥,你給他洗一下吧!”
“人是你救的,爲什麼要我幫他洗?” 特納不滿道。
“我是女孩,總不能讓我洗吧!”
“爲什麼不能,反正他只是個流浪漢,還分什麼男女。”
“洗就洗,你先把他的髒衣服全脫了,我帶他去河邊。”
特納不一會兒功夫就把羅尼脫個精光,莎巴諾找來一部擠奶用的推車,把羅尼放在上面,然後推着他往河邊去。河邊有個斜坡,她直接把羅尼從推車中倒出來,羅尼順着斜坡就滾到河裡,他人一嗆到水,就醒了過來,莎巴諾在上面叫道:“臭男人,要不要我幫你洗?”
羅尼並沒說話,他呆呆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一臉迷惑。“怎麼又成啞巴了?”
莎巴諾最後還是下來幫羅尼洗,她搓了近兩個小時,總算把羅尼收拾乾淨,當看清羅尼臉時,她不由尖叫,“哥哥,我撿到了一隻猴。”
回到帳篷後,兄妹倆真把羅尼當猴養,給他吃了東西,二人在他脖子上套上繩子,只給他穿着小短褲,然後拴在門口。到了夜晚,“哥哥,應該給‘猴’起個名字。”
“他剛纔一直叫‘美智子’還有‘姐姐’難道他也有女人?” 特納不信道。
“也許‘美智子’是他妹妹。”
特納深以爲然點了下頭,“那一定長得跟母猴似得。”
莎巴諾聽後癡癡地笑道:“要不就叫他‘臭猴子’。”
二人又聊會就去睡覺,到了深夜下起了雨。羅尼被拴在門口,上無遮擋,他正睡得香甜,雨一下把他澆醒,他“嗚!嗚!”亂叫:“來水了,來水了!”
兄妹二人被他吵醒,“哥,你出去看看他叫什麼?”
“外面下雨了,要不要把他牽起來。”
“那他睡哪?他現在肯定全身都溼了。” 莎巴諾問道。
“那還是算了,就當給他洗澡。” 特納說完接着躺了下來。
翌日清晨,兄妹二人起牀後,發現羅尼不見了,“‘猴’呢?難道逃跑了。”
“快點找吧!也許沒有走遠。”二人左右兩邊分開尋找,羅尼昨晚剛開始下雨時還很興奮,不停亂叫亂跳,到了後來,溫度越來越低,他只穿着一件短褲全身又溼,冷得忍不住發抖。
他想躲起來發現脖子被套住,但他沒去解,而是拼命往前衝,繩子一下斷開,掙開繩子後他就開始跑。直到快天亮時,他發現前面有個木屋就鑽了進去,木屋中住着一對夫妻和一個七、八歲小男孩,當他們看到一個赤身男子闖入時大吃一驚,丈夫舉起一把獵槍對着羅尼的頭,“你是什麼人?”
羅尼沒有說話,他看着對方癡癡笑,片刻後就倒下來。“爸爸,你把他打死了?”
“沒有啊!是他自己倒下的。”男人忙解釋說。
女人走過來一摸羅尼的頭,說道:“他好像發燒了。”
夫妻二人合力把羅尼擡到隔壁的一間雜物間,收拾出一塊小空地,鋪上乾草,然後把羅尼放在上面,女人還找來退燒藥,親自喂羅尼吃。到了中午,小男孩也過來雜物間,他天真問:“怎麼還沒醒過來,我等着他翻跟斗呢。”
“馬拉別鬧,叔叔生病了,怎麼可能給你翻跟斗?”女人說道。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馬拉問。
“我也不知道,也許一會就會醒來,我們先出去吧!”女人說完拉着小男孩的手向外走去。
羅尼在母子二人走後一個鐘頭就醒了,他口中不斷高喊:“餓死了,餓死了!”
母子二人聽到喊聲急忙跑了過來,女人開口問:“先生,你需要什麼?”
羅尼轉頭看着這個陌生女人,“姐姐呢?怎麼還沒給我吃的?”
“你在這稍等,我給你拿吃的去。”一會兒時間,女人就拿來一張麪餅和兩個雞蛋。羅尼拿過來就吃,三兩下就吃完麪餅,雞蛋他也沒剝皮直接放進嘴裡就咬。“媽媽,這個叔叔是個傻瓜。” 馬拉終於明白過來。
女人也看出羅尼有問題,怕他吃完突然發瘋,拉着兒子退了一步。羅尼吃完後,笑着道:“謝謝!”
“叔叔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會光着身子?”小男孩好奇問。
羅尼指着自己:“我叫羅尼,羅尼就是我。”
“羅尼?爲什麼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女人想了想說道,她上過學,也去過一些城鎮,還是見過世面的。不過她很快就放棄了,不再去想。羅尼擦了一下嘴就往外走去,小男孩急叫:“叔叔你要去哪裡?你還沒有翻跟斗呢。”
“翻跟斗?怎麼翻。”
“就像我這樣。” 小男孩馬上雙手着地做了個示範。
“這個我也會。”羅尼也跟着翻了三個。
小男孩高興拍手道:“媽媽,這個叔叔我喜歡,留下他吧!”
女人並沒回話,而是轉身去了木屋,過了幾分鐘後,她拿來一件上衣和一條長褲對羅尼道:“先生,這衣服和褲子你帶着穿吧,別又着涼了。”
羅尼接過後,直接脫下短褲,露出光溜溜的屁股,把女人拿的長褲穿了起來,女人知道羅尼腦子不正常,也不去計較,只是臉色微紅,轉過了頭。羅尼感受到對方的好意,又穿上衣服,然後向女人鞠了一躬。
這時男人從外面帶着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男孩回來,他叫道:“亞妮,你看誰來了。”
“塞西,你怎麼來了?” 亞妮高興道。
“姐姐,我來看你啊,學校剛放假幾天。”他看到站在旁邊的羅尼,又問:“咦!這人是誰?看着有點眼熟。”
“當然眼熟,叔叔長得就像一隻猴子,他也很會翻跟斗。”
亞妮解釋說:“是一個路人,生病了,在家裡休息一下。”
塞西點了點頭,亞妮又對自己丈夫道:“你先帶塞西進屋裡坐坐,我一會就來。”
塞西和丈夫進屋後,亞妮想跟羅尼再說幾句,卻發現他早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