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多一點信任
小黑笑道，“重新介紹一下，我叫索爾，綽號錘哥。”
盧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微克制一下，“洛基的全名叫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綽號叫洛基。”
“你們怎麼聯繫上的？”
“是他們主動找我的。”
“你知道這批商品是從江南超市偷來的嗎？”
“不知道。”
“你們以前有合作過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
我知道這是不對的，我是做正當生意的。
一開始也不想買，但他們威脅我，如果不買就是看不起他們，會報復我，還有我的超市。
我出於安全考慮只能妥協，買下了他們的貨物。
我是被逼的。”
“爲什麼不報警？”
“沒用的，警察對付不了他們。他們當時只是口頭威脅，還沒有做出實質性的危害，就算警察來了也只能口頭警告，而一旦警察走了，我就完了，我的超市就完了，後果不堪設想。”似乎怕盧克兩人不相信，奧斯蒙補充道，
“我說的是真的，那些傢伙只要化整爲零，輪番來一次零元購，用不了一個月我的超市就破產了。
這還是隻是最簡單的手段，如果他們使用犯罪手段，不用一個月，可能一天就能把我的超市毀了。
我是個生意人，鬥不過他們的。”
“怎麼才能找到他們？”
“我不知道，是他們找到我的。”
盧克微微皺眉，他感覺奧斯蒙在隱瞞一些情況，“不要一問三不知，伱們既然做成了交易，彼此肯定有過近距離接觸，只有你儘可能多的提供線索，警方纔能找到他們。”
奧斯蒙反問，“你們不是要查投毒案嗎？這件事和投毒案有什麼關係嗎？”
“半個月內，你的超市發生了兩次投毒案，你覺得只是巧合？
有那麼多超市，爲什麼偏偏選擇在你的超市投毒？
而且不光是時間，投毒的方式和手法相近，要說這兩者之間沒有聯繫，我是不相信的。
只要能找到在紅酒中投毒的人，或許也能查到一些在礦泉水中投毒的線索。”盧克的想法是將兩個案件的線索和證據交叉比對，找到其中的共同點，或許就能順藤摸瓜抓到投毒者。
甚至第二起投毒案很可能是第一起案件的升級版。
所以，盧克決定兩起案件一起查。
奧斯蒙似乎聽到心裡去了，也開始順着盧克的思路說，“其實，紅酒投毒的事情發生後，我也一直猜測是誰下的毒，是在針對我，還是要破壞我的超市。
我懷疑過被辭退的員工，懷疑過有競爭的超市，甚至懷疑是不是買紅酒的客人碰瓷。
但這事……我理虧在先，紅酒的來路不明，我沒辦法向廠商索賠，更不敢報警，只能自己認栽。”
奧斯蒙的話給盧克提了個醒，“你賠償了那兩個買紅酒的客戶多少錢？”
“一個四萬美元，一個六萬美元。”
“你倒是很慷慨。”
“那種情況下我沒得選，事情鬧大了會影響到超市的生意，我只能妥協，息事寧人，每次提起這件事，我都要心疼死了。”
“你從洛基手中購買這批來路不明的商品花了多少錢？”
“2萬美金。”
“你用兩萬美元購買的贓物，卻讓你賠償了十萬美元，不覺得這很諷刺嗎？”
“是很諷刺，我後悔死了。
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傻事，當然，我得先挺過這一關再說……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
盧克道，“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下毒的人就是那夥盜賊，他們接觸過紅酒，有足夠的機會給紅酒下毒。
將這些贓物賣給你只是第一步，因爲他們知道這些贓物賣不了太多錢。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用中毒的事情勒索你。
他們知道這批商品來路不明。
他們知道你不敢報警。
他們知道能通過勒索獲得更多的錢。”
聽完盧克的話，奧斯蒙露出憤怒的神色，緊緊的握着拳頭，“你是說賣贓物的洛基和買紅酒的顧客是一夥的，他們給我設下圈套，合起夥來勒索我。”
“這只是一種猜測，想要證明真假，要先找到洛基才知道。”盧克的這番話，明顯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但盧克是在推演案情，說的光明正大。
至於信不信，主要還是看傷的深不深。
奧斯蒙購買贓物只花了兩萬美元，但因爲兩瓶被投毒的紅酒賠償了十萬美元，這次的投毒事件甚至可能讓他的超市倒閉，他心中早就憋着一團怒火。
這團火燒的他很難受，但又不知該向誰發泄。
盧克的話給他指明瞭發泄口，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能將怒火宣泄一部分，不至於活活將自己憋死。
“我又仔細想了想，回憶起了一些洛基的情況，他是個白人，個子很高，應該將近190cm，棕色的頭髮，他帶着口罩，我看不清他的模樣。
但他的右臂上有一個紋身圖案，像是一個蜈蚣圖案，很嚇人，我個人很討厭這種動物。
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你們具體的交易時間是什麼時候？”
“洛基八月7日聯繫我的，只給了我一天的考慮時間，我們是八月8日晚上交易的。”
“你們在哪交易的？”
“在我儲存貨物的一個倉庫裡。”
“倉庫的地址在哪？”
“亞里沙大街745號。”
“怎麼運到倉庫的？”
“是一輛廂式貨車，白色的，他們遮擋了車牌號。”
“你從他們那裡收購的贓物都賣完了嗎？”
“沒有，那兩瓶紅酒出事後，我就不敢再賣了，又搬回倉庫放着去了。”
“你一共賣了多少紅酒，還剩下多少瓶卡非拉的紅酒？”
“我一共收了兩箱紅酒，總共是12瓶，應該還剩着一箱。”
“剩下的贓物和紅酒都要封存，我們要進行鑑定。”
奧斯蒙露出一抹苦澀，“隨你們吧，我的超市已經完了，要那些東西又有什麼用？”
“你有洛基的聯繫方式嗎？”
“他給了我一個手機號，我們通過那個手機號聯繫。”奧斯蒙翻找了一下手機，說道，“626 836 384*”
以盧克的經驗看，這種用於聯絡的手機號，很難直接查到機主‘真實’身份，“還有其他關於洛基的線索嗎？”
“No。”
“洛基的同夥呢？”
“他的同夥也都戴着口罩，我看不清模樣，只知道都是白人。”
“一共幾個人？”
“應該是四個。”奧斯蒙說完，露出擔憂的神色，“我……會坐牢嗎？”
“準備保釋金吧。”
“上帝呀，我現在哪還有錢，爲什麼會遇到這種破事……”
小黑聳聳肩，“從你收贓物開始，就已經埋下了犯罪的種子。”
“我也不想的，但就那種情況……我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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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你們眼裡他們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混混，但對於我們這些沒有背景的小生意人來說，他們纔是最難搞、最可怕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越想好好生活，生活就會越困難。”
奧斯蒙承認了收贓的事，他本人被帶到警局看押，贓物也被帶回警局鑑定，尤其是剩餘的卡非拉牌紅酒，很可能留下了投毒者的線索。
這些瑣碎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去辦，盧克的目標放在洛基身上，通過奧斯蒙的口述，盧克已經得到了幾個重要的線索。
嫌犯綽號，洛基
種族，白人
體貌特徵，棕色頭髮、身高將近190CM
紋身，右臂蜈蚣圖案
手機號，626 836 384*
特徵，團伙作案
作案地點，韓裔社區附近
調查方向，疑似有幫派背景。
以上信息已經不少了。
盧克將總結好的信息交給小黑，“你有需要補充的嗎？”
小黑看了看，摸着下巴說道，“洛基是八月3日作案的，八月8日纔將商品賣給奧斯蒙，我覺得這期間他肯定會聯繫銷贓渠道貨比三家。
只要他在道上傳出了銷贓的消息，就會有人記住這件事，同樣可以作爲確認他身份的線索之一。”
盧克點點頭，小黑對幫派的一套規則要比自己熟悉，“你能找到他嗎？”
小黑聳聳肩，“這個傢伙太白了，跟我不是一個圈子的，希望不大。”
“那就先查手機號。
如果查不到機主信息，我會請隊長聯繫打黑及掃毒司，請他們協助調查洛基的身份。”盧克不會讓大衛私下調查，但是會給他私下通氣。
這是公事，沒必要用自己的人情。
如果他找大衛幫忙，大衛肯定會幫忙，但問題是私下幫忙對大衛是沒有好處的，就算查到了線索也沒辦法立功。
蘇珊去直接聯繫打黑及掃毒司就不同了。
這個活可能依舊會交給大衛去辦。
但這屬於兩個部門之間的合作，實打實的功勞。
……
晚上八點。
盧克返回家中。
剛停下車，就看到院子的竹藤桌旁坐着一個靚麗的女子。
“嗨，這不是迪恩小姐嗎？你怎麼會在我的院子裡？”
“我剛好在附近路過，就想來順便拜訪一下，只可惜你沒在家，我正想給您打個電話，恰好看到您的車過來了。”
盧克纔不信她的鬼話，略有些不滿，“確實很巧，不過下次來我家前最好先打個電話。
當警察的仇家比較多，警惕心也比較強。
晚上天色又黑，很容易擦槍走火，被誤傷就不好了。”
“聽起來你的槍法並不怎麼樣？”
“除了射速慢點，沒有什麼缺點。”
奧爾蒂“……”
“sorry，這次是我冒昧了，下次我會提前打電話。”
“進來說吧。”
盧克開了門、打開客廳的燈，將奧爾蒂請進屋子。
奧爾蒂掃視了一眼客廳，“你是一個人住？”
“是的。”
“打掃的還挺乾淨。”
盧克笑道，“我猜到了你可能要來，提前打掃的。”
“真的嗎？”
盧克沒有回答，拿出一瓶紅酒倒了兩杯，遞給奧爾蒂一杯，“找我有什麼事？”
奧爾蒂舉杯示意，喝了一口，“你既然能猜到我要來，應該也能猜到我來的目的吧。”
盧克也喝了一口酒，他就是扯個淡，怎麼可能真猜測到奧爾蒂要來。
不過既然對方來了，原因反倒不難猜了。
從雙方的關係看，對方很可能是想給自己介紹委託案件。
但是前兩天自己剛剛推辭過一次，奧爾蒂不可能這麼快就忘了，如果是一般的案件，盧克很可能會再次推辭。
也就是說，這個案件有一定的特殊性，非盧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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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爲了投毒案來的？”
“不愧是盧克隊長，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來意，佩服。”
“副隊。”
“我聽說，您很快就要升任隊長了。”
盧克試探道，“貴偵探事務所在暗中幫了我一把？”
“沒有，你有自己的升職渠道，這也是事務所看重您的原因。畢竟，32萬美元的顧問費可不是誰都能拿的，我要是能獲得這個待遇，很可能已經在夏威夷定居了。
我愛死那裡的沙灘了。”
還算誠實，盧克鬼使神差的問，“你會衝浪嗎？”
“當然，那很有意思。”
“cool，我一直想學習衝浪，奧爾蒂教練哪天有時間，我們可以提前約一下。”
“我的教練費可是很貴的，比上次的還貴。”
盧克笑道，“32萬美元還不夠嗎？”
“錢只是一方面，我今天是來請你幫忙的，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你是在威脅我嗎？”
“No，我只是在提條件。”
盧克反問，“那我能提條件嗎？”
“說來聽聽。”
“下次能穿丁字褲嗎？”
奧爾蒂“……”
“我來找你是爲了工作？這樣說合適嗎？”
“我只是不喜歡被人威脅。”
奧爾蒂無奈，“OK，我收回之前的話。
今天是來找您幫忙的，希望您可以幫助我，顧問先生。”
“這樣聽着舒服多了，說來聽聽。”
“我們收到了維森公司的委託，他們想請偵探事務所調查投毒事件的真相。”
盧克反問，“調查真相不應該是lapd的事嘛，爲什麼找偵探事務所？”
“你說的沒錯，查案的確是lapd的責任，但lapd關心的是能否破案，並不在乎維森公司的死活。
出現了這樣的事件，維森公司的處境很艱難，如果應對不當，公司可能會面臨着破產的邊緣。
所以，維森公司纔會請偵探事務所調查，他們希望瞭解更多關於投毒案的情況。
這樣才能及時、有效的進行公關危機，挽回公司的損失。”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作爲查案的一線人員不可能告訴你太多情況。”
“那就說一些能說的，不是所有的消息都需要保密，而對你來說無效的消息，可能需要偵探花大量的時間去調查。
如果你能幫忙，我會非常感激。”
盧克道，“我突然想游泳了。”
奧爾蒂微微一愣，隨即恍然，“非要這樣嗎？我們之間不能多一點信任？”
盧克攤攤手，“你如果不想游泳？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奧爾蒂有些無奈，笑了笑，“你們家有游泳池嗎？”
“我們可以去酒店租個帶游泳池的房間談。”
“這個案子很急，我的時間很緊。”
盧克沒說話，也沒有表示。
“OK，能借用一下臥室嗎？”
盧克指了指側臥，“請便。”
奧爾蒂拿着自己的皮包進了臥室，片刻後臥室門開了，奧爾蒂穿着性感的蕾絲藕粉色內衣走出來，甚至比比基尼還要透。
奧爾蒂邁着大長腿，落落大方的走到盧克對面轉了個圈，坐到盧克對面的沙發上，兩條大長腿疊在一起，“現在可以說了嗎？”
盧克走到浴室，拿出了一條浴巾遞給她，“非我本意。”
奧爾蒂纏上浴巾，剛剛能遮住私密部位，依舊露着兩條大長腿，“你的眼神很誠實。
現在可以說了嗎？”
“我腦子裡裝的東西很雜，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你可以問我一些問題，但我不一定會回答。”
“那我不是很吃虧？”
盧克笑了，“要不我也脫了？”
奧爾蒂深吸了一口氣，被氣笑了，“可以開始了嗎？”
盧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現在維森牌礦泉水投毒案一共發生了幾起？”
“4起。”
“什麼毒藥？”
“具體成分我沒辦法告訴你，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劇毒，很短時間內就能致人死亡。”
“已經有人死了嗎？”
“是的。”
“幾個人？”
“致死人數超過了三名。”
“知道兇手的投毒目的嗎？”
“暫時還不清楚。”
“有沒有可能是其他礦泉水品牌的公司幕後指使？”
“暫時沒有查到這種情況。”
“兇手是怎麼投毒的？有沒有破壞礦泉水瓶的封裝。”
“有，但手法很巧妙，外觀很難看出來。”
“也就是說，可以確定是有人惡意投毒，並非廠家生產出現了質量問題。”
“是的。”這沒什麼不能說的，如果質量有問題，警方早晚會上門。
只是早和晚的問題。
很可能就是這一晚上的時間差。
而偵探事務所掙的就是這份錢。
以最快的時間得到僱主想要的消息。
“你有把握偵破這起案件嗎？”
“沒有。”
“我還以爲你會說有呢，畢竟，你之前偵破過不少的大案子。”
“這個案子跟之前的案件不太一樣，很難說。”
奧爾蒂將翹着的大腿放下來，“我現在能去換衣服了嗎？”
“還可以再聊會。”
“希望下次，可以多一點信任。”奧爾蒂說完，起身去了臥室。
背影曼妙，引人遐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