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卡里奧卡用詢問的目光望向盧克，“李顧問，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現在能走了嗎？”
“在菲利波·卡特沒有找到前，我建議你先待在這裡。”
米婭·卡里奧卡翹起二郎腿，似乎有些不滿，“我能打電話嗎？”
“隨便。”
盧克離開休息室，從桌子上的外賣袋子裡拿出一個牛肉漢堡，肉餡很厚，一口下去鮮嫩多汁，吃起來很爽。
從早上忙到現在他還沒有顧得上吃飯，不過幾口一個漢堡就下肚了，他又吃了一個墨西哥捲餅，這才心滿意足。
盧克走到電腦旁，在FBI系統裡搜查菲利波·卡特的資料。
姓名，菲利波·卡特
性別，男
年齡，23歲
種族，非裔
居住地，弗洛裡達州，邁阿密
畢業學校，芝加哥洛約拉大學
手機號，518 876 2572
系統裡能查到關於菲利波·卡特的資料不多，從現有的資料看他應該來紐約不久。
阿米爾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盧克旁邊，“這個手機號已經停止使用了，無法定位。”他攤攤手，“我估計嫌疑人已經開啓了逃亡模式。
邁克爾那邊大概率也會撲空，要找到這傢伙，我們得想別的辦法了。”
盧克點點頭，返回休息室，準備再和米婭·卡里奧卡談談。
看到盧克開門進來，米婭·卡里奧卡掛斷手機，站起身，“李顧問，我可以離開了嗎？”
“不用急，先坐下，我們再談談。”
米婭·卡里奧卡輕嘆了一聲，“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了。
我發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不清楚。”
“我不是要問那天晚上的事情，而是要了解菲利波·卡特的情況。”盧克坐到米婭·卡里奧卡對面，繼續說道，“我查過他的資料，他是外地人，在外地上的大學，而且應該剛剛畢業。
那他什麼時候，又是以何種方式加入維納斯俱樂部的？”
“菲利波·卡特是我親自招攬的人才，所以我對他的情況更瞭解一些。”米婭·卡里奧卡想了想，答道，“他大學畢業後來到紐約闖蕩。
大約半年前，我在一個時尚活動上見到他，當時他在一家公司做模特，他長相很帥氣、肌肉發達、身材比例很好、渾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所以我就動了心思，問他願不願意來我們俱樂部工作。
他說要考慮考慮，我給了他一張名片。
大約過了一個月，他打電話給我，說想要來俱樂部應聘。
然後，我親自給他做了面試，他的身體條件好，情商也不錯，我就讓他加入了俱樂部。
就像我之前猜測的那樣，他來到俱樂部後十分受歡迎。
格蕾絲·布隆伯格也很喜歡他。”米婭·卡里奧卡拍了拍額頭，嘆道，“原本一切都挺好的，我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盧克打開筆記本，簡單記錄後，問道，“菲利波·卡特有女朋友嗎？”
“沒有，我們公司有嚴格的規定，所有員工都不可以有交往對象。因爲那很可能會影響到他們在俱樂部的工作。
以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我比你更瞭解一個熱戀的女人有多麼可怕。”
“菲利波·卡特在紐約有沒有要好的朋友？”
“據我所知沒有，他是一個人來紐約的，而且來的時間不長。
俱樂部的工作很難讓他交到朋友。”
盧克在筆記本上畫了一筆，“他一共有幾個客戶？”
菲利波·卡特想了想，“除了格蕾絲·布隆伯格，他還有四個客戶。
我們是一家高端俱樂部，不光是要陪客人做運動，還有情感上的慰藉，只要客戶有需要，菲利波·卡特要隨叫隨到。
如果客戶太多，會影響到服務的質量。”
“你剛纔說情感上的慰藉，那這些客戶有沒有可能和菲利波·卡特產生真感情？”
“這不可能，菲利波·卡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會跟客戶走的太近。
那些客戶也只是玩玩，能夠用錢買來的東西，她們都不會珍惜。”
盧克轉了轉手裡的筆，“我需要你提供其餘四個客戶的身份信息。”
“抱歉，我不能這麼做。這會嚴重影響到我們俱樂部的口碑和形象。”
盧克盯着對方，緩緩說道，“OK，那我退一步，這四個裡有單身的嗎？”
米婭·卡里奧卡回憶了片刻，“是的，有一個客戶是單身的。”
“我要她的名字。”
看到米婭·卡里奧卡沉默不語，盧克繼續說道，“如果你不配合，我就去申請搜查證。
四個，還是一個，你自己選。”
……
拉夫爾社區。
這是一處紐約高檔社區。
寬敞整潔的社區公路、豪華的別墅、綠樹如茵的大院裡停放着各式各樣的豪車。
兩輛黑色雪佛蘭SUV停在路邊，盧克和阿米爾走下車。
阿米爾比對了一下地址，“沒錯，這裡就是維納斯俱樂部的單身客戶家。
她叫卡琳·薩拉斯，畢業於麻省理工，現在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女高管。
沒想到女強人也好這一口。”
盧克說道，“女強人也是人，需要解決生理問題。也可能因爲工作太忙沒時間談感情，這樣性價比更高一些。”
“哇喔，你這個考慮問題的角度很新奇。”阿米爾笑笑，走到院門口，摁下門鈴。
“叮咚。”
過了一會，可視門鈴裡顯出一個墨西哥女人的身影，“這裡是卡琳·薩拉斯家，你們找誰？”
阿米爾亮出證件，“FBI，卡琳·薩拉斯在家嗎？我們想跟她談談。”
墨西哥女人露出驚訝的神色，“你們有什麼事嗎？”
阿米爾反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我是薩拉斯女士僱傭的保姆。”
“這件事很重要，我們需要和卡琳·薩拉斯面談。”
“請稍等。”
過了一會，可視門鈴再次響起女傭的聲音，“請進吧。”
“咯吱……”
外面的院門打開。
盧克和阿米爾走進院子裡，沿着石磚一直走到別墅門口，墨西哥女傭打開房門，請兩人進去，“薩拉斯女士在客廳等你們。”
盧克點點頭，走進客廳，看到沙發上坐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白人女性，穿着一身白色休閒裝，顯得很隨意。
她將手裡端着的咖啡放到桌子上，站起身問道，“你們是FBI的人？”
阿米爾再次亮出證件，“我是FBI探員阿米爾·汗，這位是FBI的刑偵專家李顧問。”
卡琳·薩拉斯接過證件查看，“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盧克問道，“薩拉斯女士，你認識菲利波·卡特嗎？”
卡琳·薩拉斯微微皺眉，用右手捋了捋頭髮，“我認識他。”
“我們正在調查一起刑事案件，菲利波·卡特屬於涉案人員。
我想跟你瞭解一些他的情況。”
卡琳·薩拉斯答道，“我們並不是很熟悉，你們爲什麼不直接找他詢問。”
“他失蹤了，我們暫時找不到他。
我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他？”
“抱歉，你們來錯地方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盧克問道，“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卡琳·薩拉斯想了想，用右手指蹭了蹭左手指甲，“大概一個星期以前吧。
我們有段時間沒見了。
你說他牽扯到一起刑事案件，是什麼案子？”
“兇殺案，他可能很危險。如果你見過他，或者知道他在哪，最好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卡琳·薩拉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會的。”
盧克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對方，如果想起關於菲利波·卡特的線索，可以隨時聯繫我。
卡琳·薩拉斯接過名片，對着一旁的女傭說道，“幫我送送這兩位客人。”
“好的，薩拉斯女士。”墨西哥女傭應了一聲，帶着盧克兩人走出了別墅。
卡琳·薩拉斯站在窗戶旁，目送盧克和阿米爾上車離開。
直到汽車消失在視線中，她快步走上二樓，打開臥室的門，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男子正躲在窗戶的角落向外張望。
“菲利波，FBI爲什麼找你？”
“親愛的，我說過了。我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被牽扯進一起案件中，但這起案件與我無關。
你不用擔心。”
卡琳·薩拉斯深吸了一口氣，審視着菲利波·卡特，“你不想多說，我也不問。
既然FBI已經來了，我這裡就不安全了。你儘快離開吧。”
菲利波·卡特瞪大了眼睛，“你要趕我走？”
“No，不是要趕你。而是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是在爲你考慮。”
“現在天已經黑了，我也沒有住的地方，能明天再走嗎？”
卡琳·薩拉斯搖頭，“就因爲天黑了，纔不會被人注意到，現在走正合適。”
“可我不知道現在能去哪？”
卡琳·薩拉斯打開衣櫃，從一個棕色的皮包內拿出一沓子美元。
她將美元放進菲利波·卡特手中，“你帶上這些錢，總能找到住的地方。”
菲利波·卡特看了看手裡錢，又望了一眼卡琳·薩拉斯，無奈道，“這些錢，我會還給你的。”
菲利波·卡特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聽着菲利波·卡特有些落寞的聲音和蕭索的背影，卡琳·薩拉斯突然有些不忍。
但隨後，目光又變的堅定了，“我會讓傭人帶你從後面離開。”說完，她直接離開了臥室。
菲利波·卡特停頓了一下，露出一抹自嘲之色，果然，米婭說的沒錯，這些女人根本沒有感情，只有交易。
菲利波·卡特收拾好東西，在女傭的催下從別墅的後門離開。
菲利波·卡特有些茫然，左顧右盼了一番，隨後沿着別墅後面的道路向前走。
然而，他還沒有走多遠，一輛黑色的轎車開了過來，停在了路邊，車裡下來了兩名男子，呵斥道，“FBI，雙手抱頭，不許動！”
菲利波·卡特轉身要跑。
“嗚嗚……”
兩輛黑色雪佛蘭SUV開了過來，攔在了他逃跑的前方。
幾名身穿FBI制服的人走下車，雙手持槍，“FBI，不許動，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盧克從人羣中走出來，“你是菲利波·卡特？”
“是我。
我沒有武器，你們不要開槍。”菲利波·卡特高高舉起雙手，望着盧克，“你們不是走了嗎？爲什麼又回來了?”
盧克笑道，“我們沒有走，只是薩拉斯女士不希望我們在她的豪宅裡抓人而已。”
菲利波·卡特目光望向卡琳·薩拉斯家，眼中充滿了怨恨，“這個賤人出賣了我？”
盧克知道菲利波·卡特誤會了。
不過，卡琳·薩拉斯剛纔的態度讓盧克很不滿，他可不會提對方解釋什麼，“她只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