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
一整晚沒睡的慕城風,感覺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察覺到身邊的羽衣翻了個身,他眯着重重的黑眼眶看了看。
可羽衣彷彿沒有發現他這號人一樣……
“啊嗚……”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感覺身上傳來的不適,我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身上好痛!”抱着枕頭,將頭埋在了枕頭下面,想繼續賴一會兒牀。
也沒有想那麼多,有時候夜裡,會覺得很多夢。但是白天醒來,幾乎都不會記得。可是整個人,就是完全沒精神。
埋在枕頭裡,我只想多閉一會兒眼,多賴一會兒牀。
可在碰到枕頭的時候,心裡就感覺奇怪了,這個枕頭……觸感怎麼變了?不像是我的抱枕啊?
意識到這一點,我從枕頭底下伸出腦袋看了看。
這一看不得了,正好對着兩隻黑漆漆的眼,嚇得我甩開了手裡的枕頭,鬼叫了起來。
城風從羽衣剛醒來的時候,就一直注視着她了。
可是那丫頭,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哪兒……自顧自的傻樣兒,看起來是那麼天真可愛。忍不住的靠近了一些,想把她睡醒時的樣子盡收眼底。
捂住耳朵,看着羽衣高音練習完畢之後,才揉了揉備受摧殘的腦袋。
他的大腦,可是高負荷了一整晚。
熬夜這種事情,他也不是沒做過……可是被羽衣折騰了一晚上……他真的要投降了!
將羽衣扔掉的枕頭抓起來,枕在了後背,目不轉睛的盯着她,樣子很專注。
我此刻,正趴在牀上。這樣的姿勢,看起來有那麼些不淑女。
每次起牀的時候,我的睡姿,就會由一種狀態轉化爲另一種狀態:向左睡的姿勢,就會變成向下,幾度掙扎之後,纔會從被窩裡鑽出來。
世人都應該知道,起牀——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需要很大的戰鬥力和意志力纔可以完成……尤其是在這冬天裡的早上。
感覺到城風的眼神落在了胸前,我順着他的眼神,正好看到睡裙下,白色的棉質裙裡,若隱若現的春光。
感覺臉上有些發燙,心裡一惱,伸出手就是一拳:“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啊?”
不由得就想起剛認識不久,和他一起逛夜市的時候,他說過的一句話:看你,永遠都是黑色,一點情調都沒有!
被看到內衣還好啊……可是這一次,連內衣都沒有……
假裝理直氣壯的說完這話,翻過身仰躺在了牀上,雙手枕着頭,裝得放開一些,不讓自己看起來過於尷尬。
羽衣害羞的表情,完全被慕城風看在了眼裡。看着她嘴上逞着快,心裡安安笑了一下。這丫頭就是這樣,柔柔弱弱的樣子,卻不肯輕易認輸!
“嗯……沒吃過豬肉,只看過豬跑。”慕城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腦海裡閃現出這句話,覺得很有意思,就開口說了出來。
這回答,和羽衣的問題,明顯的扯不上什麼關係。完全的,是不着邊際的在瞎回答。
他這樣做,也不是沒有目的的。他就是想這麼稀裡糊塗的回答,看看羽衣會是什麼反應。
他是這麼猜的……當羽衣聽到自己被比作豬的時候,一定會蹦躂起來,揪着自己,樣子兇巴巴的,像個悍妻……
不知道別的男人,是不是反感這樣的妻子……在慕城風這裡,也不是因爲他有這個特殊的癖好。他這麼做,完全是爲了羽衣着想……
以羽衣的性格,太過沉靜。長期如此,一定會憋出病來的。爲了羽衣能夠好好的,換做自己受一點苦又何妨呢?
“笨蛋!”羽衣只說了這樣一句話之後,就將頭別向了一邊。“今天有課嗎?”
“嗯,在晚上!”慕城風輕輕的回答,心裡有些豁然。
即使沒有那樣激烈的反應,能夠這樣平平淡淡的相處,也是極好的啊……只要她,不是一個人悶着。
當羽衣問出剛纔那個問題的時候,慕城風心裡有些高興。他好像終於意識到,現在的自己,比起當時的卓越,他的優勢在哪兒了。
每天和羽衣坐在相鄰的位置,雖然傳說,以前卓越爲了追求羽衣,也是從外系來他們班挨着羽衣上課的;可是,那也不能和現在的他相比啊。只要一上課,他就可以坐在羽衣身邊。
其實,在大學裡面,座位並不是固定不變的,而是自己想坐哪兒,就坐哪兒。
只是,漸漸的,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久而久之,就會走向自己經常坐的那個位置。
後來,羽衣總是一個人坐……當他來了之後,羽衣旁邊,就成了他的專屬位置了。
他們的旁邊,偶爾也會有一個別的男生女生來打一下醬油。可是,在看到慕城風友好卻帶着殺氣的眼神之後,明智的選擇了逃之夭夭……
對於有些人來說,愛情這東西,並不是全部。
有句話說,男人和女人,這兩種生物,最大的差別就是:女人,可以將愛情取代很多事情,而男人,卻可以將很多事情取代了愛情……
可他慕城風的世界裡,有個人,似乎顯得尤爲重要!
“還是去學校練舞嗎?”羽衣許久不說話,城風起來,側着身子,靠在羽衣的旁邊問。
“嗯……”這個週五就要比賽的,當然得練舞了。就算我是天才,也不見得,不用練習,就可以輕易記住所有的舞蹈動作啊!有氣無力的回答了城風的問題,心裡卻在想着別的事情。
城風也感覺到了羽衣似乎很沒精神,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心裡不免擔心了起來。
“在想什麼呢?”慕城風翻身到了羽衣的身上,雙手撐在牀上,不讓自己的體重完全放在羽衣身上。
這一招果然管用,羽衣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過來。
“喂!你幹什麼啊?”感覺到身上突然傳來的重量,看着兩個人這曖昧的姿勢,腦袋裡迅速閃過一些不健康的畫面。用力的推了推壓倒在身上的人,阻止着他的惡作劇。
“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城風壞壞的勾着嘴角,“如果不說……就將整個人的重量放在你身上。小心會被壓扁哦!”
“小孩子!”無奈的白了一眼慕城風,對於他這一幼稚的舉動,沒有表現出反感。心裡很明白,他只是在胡鬧而已。“我本來就是扁的,所以……不要浪費你的重量了。去把你家那隻球球給我壓扁試試!”
一直沒有提到球球……其實呢,所謂的球球,就是一隻貓!
那是一隻雪白色的貓咪,渾身都是白色,只在頭上的耳角處,有一片棕色,圓乎乎的,煞是可愛。
這隻貓,是在羽衣來城風家之後,他讓駱裡從國外運回來的一隻。
城風是通過調查之後,知道了羽衣的喜好。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羽衣喜歡的兩種動物,差別怎麼會那麼大。一是貓,二就是兔子。這兩者之間的聯繫,真的是完全連接不起來。
鑑於兔子不是好養的動物,城風就讓駱裡買了一隻可愛的貓回來。
也不辜負他期望的是,在羽衣第一次到了這公寓之後,這隻名爲‘球球’的貓,也接踵而至了。
她果然是跟貓有緣的人……所以才那麼驕傲。
不到一個小時,她就跟球球混得老熟了,那顆貓仔,竟然那麼黏着羽衣,害得他都後悔買了它回來!
要說到爲什麼,還不是因爲自己不可以和那個混球一樣,可以自由自在的在羽衣懷裡打滾兒麼?
他沒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居然栽到了一隻貓的手裡。
整日裡,除了要和一羣男人周旋,回到家,還要提防着球球……在以後羽衣來的時候,他就把它藏起來。讓它不要那麼黏着羽衣!
“不要跟我提起它!”提到球球那個混蛋,慕城風的心裡,就極不舒服。
“它抓你,咬你了?”聽着城風的口氣,似乎對球球很不滿意。
“沒有!”彆扭的說到,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居然在吃一隻貓的醋呢?“真想把它丟到流浪貓堆兒裡去。”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城風的聲音很輕很輕。
不過,還是被耳尖的羽衣聽到了!
“那你還把它買回來做什麼?”城風的話,讓我很是想不明白了。既然那麼討厭這隻貓,那當初爲什麼還要把它買回來呢?
“因爲你喜歡啊。”城風不好意思的說,“知道你喜歡,特意買給你的!”直到現在,他才告訴羽衣這件事情。
“爲我買的?”她怎麼知道我喜歡貓呢?從陶陶那裡聽說的?
心裡有些小小的感動,除了卓越……好久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了……
感覺到有星星點點的淚花在眼睛裡打轉,鼻子抽了抽,這下,輪到我不好意思的將臉別向了一邊。
“怎麼了,羽衣?”看着突然就流出眼裂的羽衣,城風有些不知所措。“是我壓疼你了?”意識到自己還壓在羽衣的身上,沒經過思考就問出來了。
“還好意思說呢……”用手抹了抹鼻子,我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快點給我下去,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其實,我想說的是,即使沒有人看到,這樣曖昧的動作,也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啊……
慕城風聽到羽衣的話,翻身下牀。
忽然想起昨晚被他撞壞的門,心裡一陣擔心。
要是羽衣看到問起的話,他該怎麼解釋啊?
“呃……羽衣……”城風試探性的,想知道羽衣還記不記得昨晚的事。
“怎麼了?”不知道城風要說什麼,吞吞吐吐的樣子,讓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兒嗎?”問這話的時候,城風一臉認真的盯着羽衣的臉,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小細節。
“我們……昨晚有發生什麼嗎?”不知道怎麼的,對昨天晚上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那樣的狀況,就好像昨晚的記憶被抽空了一樣。
看着羽衣努力思索的樣子,城風終於放心了。
駱裡說得沒錯,藥力過後,羽衣就會完全忘記昨晚的事情。他有些擔心那樣奇怪的藥似乎具有副作用,可是看羽衣,似乎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遭。
只是,沒人知道,他昨晚,是受了多大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