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特別的清朗,一望無際的天空飄着幾朵白雲,陽光煦暖煦暖的。望不到盡頭的大山,林木密密生長,樹葉黃的,紅的,綠的一叢叢。遠處幾聲鳥鳴聲,流水聲,讓這裡的寂靜有些生氣。
閉着眼,雨青想到了她。她現在在哪呢?如果此時與她一起看風景該多好啊……
“呀,”突然肚子一陣劇痛,像被一根棍子捅了一下。“起來,起來,裝死啊?”身邊站着一個一口江西口音穿着好像是電視上民國時期黑幫老大的衣服,三十左右的人。黑衣服握着那支漢陽造喊着。雨青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是一槍托過來。“再裝就打斷腿。”
雨青馬上爬起來,看到周圍站了七、八個拿着土槍、大砍刀、木槍的穿着破舊的幾個人,二三十左右年紀,都是曬得黑黑的臉。
“走走走……”剛纔拿槍托他的黑衣服傢伙此時不耐煩了。
“你們是什麼人?”雨青很不明白會出現在這裡,而這些人又是什麼來路的?一連串的疑問在腦中轉了好幾圈後問了一句。他努力地回想,但腦中只是一片空白,好像失去記憶一樣。身上只是感覺一股的痛,又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一樣的痛。說實在,他沒有試過從天上掉下來的經驗,只有小時候從樓上跳下來時摔倒的感覺。
‘啪’,滿天都是星星,臉一陣痛。黑衣服伸手一掌迅速極快。掌聲代替回答了。
“小羅,綁起來牽走。”
“是,”一臉壞壞笑的小羅背上大刀,拿着繩子跑過來。
“不要,別,別這樣。我,我,我叫樑雨青,你們,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一想到自己是沒有什麼仇家和結怨,家底也不是有錢的,現在遇到這些像電視上看到的綁匪一樣的傢伙,他以爲是遇到綁錯票的了。
“綁的就是你啊,廣東少爺,值白花花的好多的銀子哦!”一個三十來歲的有點像師爺的笑得有些滑稽,不,準確地來說,笑得流出了口水。
“廣東少爺?”雨青一頭霧水,“我是廣東的,但我不是少爺啊。”
“呀。”又是一陣痛,身上中了一記槍托。如果,此時有個機會,
雨青一定會把這個機會說成是猛揍黑衣服一頓。
但,只是,這只是一個如果……
“我走,我走,我跟你們走就是了,哎,不要綁了。我,我不會逃走的啊。”雨青哀求。
小羅拿着繩子追着,“二家當,要不要綁?”
“他逃了,你當銀子。”
“這口吃的廣東少爺敢逃?我一刀砍了他。”
“我保證不逃跑,我跟你們走就是了。不要綁啦,小羅哥。”看着比自己小几年的小羅也只好叫起哥來了。
這話中聽,小羅於是收起繩子拿着大刀對雨青晃了晃,“嘿,這就對了,走在我前面,等我們拿了銀子再放你走。”一副得意的樣子。
“費話少說。”黑衣服叫師爺走前面,小羅,雨青幾個走中間,他走最後。
山路窄小,兩邊是齊腰高的草,開着無名的山花,黃黃的一遍一遍。一行人爬上山坡,再下坡,轉入樹林,然後沿山澗邊而上。
“小羅哥,你們是什麼人啊?”雨青小聲的問。
“楊家軍,厲害吧。”一臉的驕傲。
“楊家軍?哪裡的楊家軍?這是什麼地方呢?”雨青更加狐疑了。
“落雁山,楊家軍地盤。”
“爲什麼捉我啊?”
“等你回到山寨就知道了,廣東少爺。”
“那這裡是哪裡的落雁山呢?”
“快走,快走,太陽下山前要趕回去。”黑衣服不斷地催趕。
落日的餘輝一絲絲透過密林,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踏在厚厚的枯葉上沙沙的腳步聲,偶爾有隻不知名的大鳥撲翅撲翅飛起來,一陣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