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VV7在沿江高速上飛馳,路上零稀行駛的汽車一輛接輛被甩在車尾之後。駕駛座的陳政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叼着芙蓉王香菸,不時,將香菸遞進嘴裡,深吸一口,緩而吐出縷縷青煙。飄散的煙霧通過車頂天窗,消失在了藍天白雲之下。
陳政兩眼泛紅,略帶溼潤的眼眶即將被淚水破框而出,他仰着頭眨巴着雙眼,好似這樣能讓一切都歸復平靜似的,但臉上還是透露着一絲別樣的憂傷。
忽而之間,一輛黑色小轎車從右側一閃而過,看着有車超越自己,陳政眉頭一緊,一腳油門追了上去,看着大衆車標下1串英文字母(Phaeton),不禁心裡感嘆,有錢人的世界就連速度都不一樣。
坐在黑色小轎車後座的,是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他正一邊打着電話,一邊吩咐駕駛員加快車速。聽到老闆吩咐,司機加重了油門,瞬間轎車提速而起,把剛追上來的SUV甩在了後面。
陳政不甘示弱,緊追不捨,當兩車幾乎並排時,陳政才長舒一口氣:“油門都快踩到底了,開這麼快,趕着投胎啊。”
轎車後座的青年仍舊保持着通話,看上去似乎有些焦急。儘管如此,看起來還是那麼莊嚴。
“花花,再開快點,老爺子入院了,急需等我回去。”轎車後座的男子加重了語氣對駕駛員吩咐道。
“好的,顏總,您把安全帶系一下。”駕駛員迴應着。
轎車速度再而加碼,再次把SUV甩在了車尾之後,這樣的速度也只有豪華轎跑才能與之相媲美。後座的青年似乎並沒注意到車窗外的事物,專注的接聽着電話,只有駕駛員偶爾望向後視鏡那漸漸遠去的黑色SUV,直到它消失在視線之中。看着漸漸遠去的黑色轎車,陳政微微苦笑,將車速減了下來。
望向車窗之外,陽光明媚處增添了幾朵錯落有序的別樣雲朵,時而像龍,時而似鳳。豔陽猶如嬌羞的少女,漸漸的躲進了陰雲之中。頃刻之間,空中響起一聲沉悶的雷鳴,隨之,陳政的心口也不知怎麼,伴隨着一陣刺痛感,連呼吸都顯得有些困難。
時而晴空轉雲,雲煙成雨,大顆大顆的雨粒拍打而下,清洗着世間的塵土。雨刮吃力的撥走一片又一片擋在視線前的雨水,儘管如此,視線依舊模糊不清,前方只有幾盞孤零零的黃色車尾燈不停地閃爍着。
“限速100,您已超速”。隨着導航的提示音落下,一連串的閃爍尾燈漸漸在眼前清晰起來,陳政先以爲是隧道塞車,但導航並未提示有道路擁堵的情況。陳政連忙降下車速,慢慢向隧道靠近。
拱形的隧道口被血紅的車尾燈印染着,看上去活脫脫就像一張張開的血盆大口,即將要把眼前的一切都吞噬其中。
“進入隧道,請開車燈”。
剛進入隧道,映入眼簾的已是狼藉一片,一輛載滿貨物的大貨車側翻在道路中央,單向三車道被散落的貨物塞的滿當。旁邊是相繼追尾的小車、親密的依偎在一起,看起來不合衆的零件,散落滿地。不遠之處,一輛小車四輪朝天,車頭嚴重受損。
因車道受阻而下車避險的人羣,有的在靜靜的圍觀,有的在用手機拍照、有的在撥打着電話,但並沒有人在實施可能性的營救。
陳政將車停在幾輛受阻車輛停放的後邊,便下車朝人羣走去。
“有人叫救護車嗎,有報警嗎?”陳政邊向四輪朝天的小車衝過去,邊向衆人問道。
“有的有的、已經打過報警電話,說是天氣問題要半個小時才能到達。”人羣中有人應聲回答着。
陳政跑到車輛旁邊,使勁的拉拽着後車門。車內,駕駛員因爲車頭的猛烈撞擊已經血肉模糊,後座是那位氣度莊嚴的男子,這正是不久之前自己與之競速的大衆輝騰。
車門被鎖的嚴實,在多次拉拽之下都並未有鬆動的跡象。陳政打量着四周,撿起落在地上的一根鐵棒,走到對向車門,揮手就向車窗砸去。
鐵棒被反彈了回來,差點傷着陳政自己,而車窗的玻璃依舊完好無損。這輛輝騰車竟然安裝的是防彈玻璃,讓陳政有點無計於施。
陳政想起自己車裡有備用簡易的工具,於是跑回到自己的車旁,打開後備箱,翻箱倒櫃拿出一把破窗錘。重新回到輝騰車旁,陳政用力將破窗錘向後窗的邊角砸去,車窗依舊完好無損。
陳政繞着車身來到車頭,就連擋風玻璃經過強烈的碰撞後都沒有碎裂。不過好在擋風玻璃旁邊的車身鋼架已經損壞,陳政繼續撿起旁邊的鐵棒,然後敲進損壞的位置。
陳政使盡全身力氣,終於將擋風玻璃翹了出來,隨後沒有絲毫猶豫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