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兒,在想些什麼呢?”
林宓看向身穿藍色錦衣的男子,淡漠回答,“你來爲何?”男子有些頹色顯於臉上,“大哥回來了,父親叫我喚你來接大哥凱旋歸來。”
“我知曉了,什麼時辰去?”
“申時。”
“申時我會到。”
沈植還想說些什麼,奈何流水有意落花無情,他只能離去。
林宓換了一身淺青色的衣服,青色配合水墨印圖,青色眼妝配合硃紅修飾,林宓盯着鏡子,恍然回到以前,丕總喜歡送自己青色或綠色的衣裳。
待出門有細雨飄落,俾兒將傘撐死,“夫人是要去哪?”
“找沈操。”
俾兒沒敢說話,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這位冷美人敢直呼將軍的名字,林宓今天的樣子,着實打動了沈操,他撇下依偎在他懷裡的嬛娘,徑直向林宓走過去。
他撐起了傘,摟住了林宓的肩,本以爲對方會受寵若驚,沒想到對方卻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籲~”
林宓看向白馬上的人,他身穿金色甲衣,一雙丹鳳眼,眸子如星辰,氣質若神仙。林宓看到來人,一個笑容就這麼浮現。
林宓的笑容看呆了沈操,林宓進府半年,從未笑過,今第一次見長子沈丕,竟如此開心。
沈丕對女子的笑容有些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卻又不記着在哪裡見過,他下馬抱拳示意父親,父親誇讚了沈丕一番,接着便邀請百官爲沈丕慶功。
林宓坐在沈操旁邊,目光不時落在沈丕的身上,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熱切,沈丕也看向林宓,二人視線相對,沈丕猛的頭痛欲裂。
林宓收回了視線,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沈操有些納罕,但爲了讓林宓開心,他便也飲起酒來。衆臣見將軍貪杯,他們也就貪杯起來,你一言我一句,好不快活。
林宓本是仙女,她在天上只管將玉石雕琢獻給玉帝,可仙也是有七情六慾的,她與龍王傾心,便常常相約,有天被天兵發現,狀告了玉帝,玉帝勃然大怒,將龍王與林宓貶爲凡人,三世若二人都不能相愛相知,便會抹去他們的記憶,若可想知相愛,便許他們神仙眷侶。
第一世,龍王記着林宓,林宓卻不記得龍王,錯把他人相愛,龍王自殺隕命。第二世他們誰也不記得誰,只有擦肩而過的緣分,卻沒相知相愛的機遇,二人尋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第三世林宓是民家女子,被龍王的父親沈操看上,強行帶進了府中……
這一世林宓絕不認輸,她一定要讓龍王愛上她,這才能贏了玉帝!
龍王丕這一世,右臉有一三寸長的刀疤,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林宓全程都在關注沈丕,最後醉了,也不知是心醉,還是身醉,總之她是被沈操抱回去的。
沈操本要如願了,卻被人通知長子沈丕有急事找自己,原本以爲一個時辰就能解決,卻沒想到這一談就談了一夜。
醒來的林宓有些頭疼,她笑得開心,她就知道哪怕龍王丕忘記了她,也照樣不許別人玷污自己。
林宓醒來後梳洗,穿着昨日的衣服,在府裡逛了一個時辰,將碧兒攆走,林宓赫然自己迷路了。
太陽曬的皮膚火辣,林宓有些後悔將碧兒攆走,看見有人林宓便走了過去,“能否帶我去尋沈丕?”
“我就是沈丕,你勿需尋。”
林宓看向沈丕,眼睛裡滿是笑意,“丕,你還喝當年一樣英俊。”
沈丕淡漠一笑,“我臉上有這麼一條長疤,夫人不怕?”
林宓看着沈丕右臉上的蜈蚣長疤,忽然伸手去撫摸,“這條疤就是你的一部分,我爲何怕?”
沈丕向後退一步,抱拳道,“夫人請自重。”
“自重?”林宓變了臉色,“沈丕,當年你約求我時,怎麼不見得你自重?如今我倆都成了凡胎肉體,你現在知曉自重了?不管你有何想法,都得給我滅了,這一世不管如何你我都得相愛,這是註定的!”說完,林宓拂袖而去。
沈丕站在原地,嘴上低吟,“莫名奇妙”可不知怎的,他心裡竟是對於宓夫人的話是歡喜的,奇怪乎。
林宓總是會與沈丕碰面,沈植將這暗暗記在心裡,也悄悄謀劃着什麼。而沈丕發覺,父親漸漸遠離了自己,想到林宓的那張臉,沈丕瞭然了。
父親喜愛宓夫人甚切,如今宓夫人與自己走的親密,父親自是起了疑心。沈丕不愛林宓,但也不想林宓成爲別人之人,於是他命人毀了宓夫人的臉。
沈操雖愛林宓,卻更愛美色,因此他漸漸的遠離了林宓,沈丕便悄悄僞造了個林宓故去的假事,將林宓藏在了自己府中。
林宓毀了容,她深知是誰所爲,不明白的同時心裡便鬱氣難平,這天夜裡沈丕沒有回來,沈植不知是怎麼找到了林宓。
“你怎麼來了?”林宓漫不經心的撫摸着貓兒,臉上的疤觸目驚心,可沈植卻不在意,他滿是癡迷的盯着林宓,“宓兒我帶你回龍宮。”
這話是沈植無意識說出口的,聽到這話林宓愣住了,看着沈植的目光漸漸充滿了暖意,她忽然就答應和沈植一起走了。
去了沈植的府裡,林宓躺在牀上,見沈植要走,開口挽留。
沈植直板躺在牀上,若說心裡與旖旎那是假的,任是誰與愛着的人同牀共枕,都不會是柳下惠。林宓側過身子摟住了沈植的腰,沈植瞬間屏住了呼吸。
林宓的聲音似嘆息,似傾訴,又似無奈,總之涵蓋了太多,聽的沈植心裡難受。
沈植忍不住抱住了林宓,原來林宓一直認錯了人,她的丕哪是沈丕,分明是眼前對她滿眼愛意的沈植。沒想到玉帝這一次竟然給龍王丕換了張臉。
不過,一切都不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