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蘇安淺被吻住都有一種忘記時間的錯覺,不知道在哪兒,只想腦子放空。
但她還是推了他的肩。
燕西爵低低的嗓音近乎呢喃,“你也並不牴觸我,對麼。”
她被迫靠在座位狹小的空間裡,閉着眼,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卻想起了晚歌曾經說,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根本忘不了他。
忘是忘不了的,畢竟她跟他經歷了那麼多,但是要說依舊情意深濃,似乎也沒覺得。
“……很晚了。”她低低的道,略微低眉,“別忘了去找明承衍。”
燕西爵淡淡的一笑,“總感覺你在跟我做生意?讓我幫你做事,所以剛剛賞點甜頭?”
蘇安淺略微瞪了他一眼,怎麼不說他自己厚臉皮強迫她的。
她下車走到轉彎的地方,車子還在原地,不過也當着她的面啓動引擎,她這才轉身繼續往回走。
……
陸晚歌睡醒一覺,臥室裡還是隻有她自己,下牀拿了水杯往外走。
剛打開門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皺了一下眉。
明承衍坐在客廳,準確的說是客廳沙發旁,就那麼直接坐在地上,手裡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儒雅的握着酒杯,而是捏着一瓶酒,一手伸直隨意搭在膝蓋上,看起來很憂鬱,又依舊迷人。
因爲她把燈打開,男人被光刺得眯了眼,醉醺醺的朝她的方向看過去。
陸晚歌腳步頓了頓,好一會兒才繼續往前走,走到他面前,低頭看着他,聲音淡淡的,“你在幹什麼?”
明承衍仰頭看了她好久,然後費力的撐着酒瓶想起身。
她就一直看着,並沒有要把他扶起來的意思。
明承衍總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隨手把她手裡的杯子扔到了茶几上,隨着‘當!’一聲茶杯落到茶几又滾落,她被明承衍一把拉了過去,雙雙跌進沙發裡。
“你幹什麼!”陸晚歌第一反應是護着腹部。
但其實她緊張過頭了,雖然明承衍將她扯過去,但她幾乎是整個跌在他伸手,他的手臂一直在她身上。
頭頂已經響起男人低低的嗓音:“你真的,就那麼喜歡蘇欽辰麼?”
她側過頭,盯着他醉醺醺的臉,濃烈的酒味隨着他的語氣瀰漫在空氣裡,很刺鼻,但她並沒有躲開。
明承衍跟她說話的次數很多,但是極少這樣子,面無表情,一雙眸子像裝了整個夜空,空曠得讓人心慌。
“嗯?”他繼續問,“我不如他,還是因爲你沒做過他女人而遺憾着,掛念着?”
陸晚歌看了他好久,依舊淡着臉,“你喝多了,別拉着我,我要睡覺。”
男人反而將她拉得更近,醉眼迷離,流露出一些些的疼痛,“我可以不計較你給他提供所謂我行爲不檢的證據,我也不介意你會偶爾念着他,但是……”
明承衍眉頭皺起,努力的想把她看清楚,“但是,爲什麼讓他碰你?爲什麼你會懷着他的種?”
她微微撇過臉,不想看着他滿是內容的眼睛。
臉卻被他扳回去,力道
不輕,足夠她掙扎不掉,“乖乖的,拿掉,好麼?之後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好好在一起……”
“我已經不想了。”她終於開口,沒有表情,“當初跟你在一起,我就沒有真心實意,我對你,有感情,但沒那麼深,從前的我,都只是爲了欽辰而給你做樣子罷了,我沒想跟你長長久久……就這樣吧。”
她說的非常平靜。
其實,曾經的陸晚歌,很多很多次真的因爲他的一些性爲而生氣,吃醋,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反而沒那種感覺了。
是因爲懷了麼?只想把小的先生下來,她自己的事並不着急。
尤其,她看了他,“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婚姻是什麼樣,但絕對不是跟你這樣,一直都是我追着你跑,無論做戲的成分多大,那都是事實,所以我不想了。
何況,你不愛我,隔三差五少了女人你是過不下去的,我不需要這樣的另一半。”
他們之間沒有愛情該有的樣子,沒有所謂的熱戀,她是個女人,不可能還傻的用婚姻持續這種關係,那她接下來的日子得多難熬?
一旁,明承衍定定的看了她好久,然後莫名的笑了一下,“我不愛你麼?”
他自顧的笑着,嘴角的弧度有那麼些冷諷,他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她每年生日許的願望,能記起她穿什麼樣的衣服,也能記起每一次送她去外地上學的場景。
只是這些,他從未提及,對她的感情,從來不掛在嘴邊。
他好久不說話,陸晚歌已經從沙發起身,水也沒喝,直接回了臥室。
早上起來的時候,明承衍已經在吃早餐了。
她走進去的時候,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完全沒了昨晚的醉態,更好像昨天也沒跟她吵過,沒對她兇過。
只在陸晚歌倒了水要走的時候,他終於淡淡的、毫無起伏的一句:“是要出遠門麼?”
陸晚歌愣了一下,皺起眉,他是怎麼知道的?
明承衍朝她看來,下巴努了努旁邊的座位。
她皺着眉,但還是坐下了,等着他說話,因爲他現在情緒很穩,也沒有一臉陰冷,所以她也沒什麼牴觸。
“我明白你的感受。”他說着,看了她,“也知道你不傻,你對蘇欽辰未必就有感情,之所以不想跟我,是因爲顧慮,因爲感覺不夠深?”
陸晚歌實在不明白他忽然說這些幹什麼。
“好。”他繼續道:“那就讓你自己選,你想怎麼樣,我都不干涉。”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你這是跟我斷絕關係了吧?”
明承衍放下餐具,擦了嘴角,淡淡的,“你不是要走麼?”
她愣了一下,原來他真的知道。
男人已經從餐桌邊起身,最後看了她一次,“我就不去送你了,如果真想走,最好今天就消失,否則我怕自己忍不住把你囚起來。”
說着話,他慢慢往外走,換鞋,拿了外套,轉身出去,全程沒再跟她說過一句話。
陸晚歌站在窗戶邊,皺着眉。
她居然不知道這是該高興還是悲
哀,他不讓走的時候,她非走不可,這男人冷淡下來,竟然讓人有一種被睡夠了就拋棄的錯覺。
管他呢!必須走。
……兩天後。
蘇安淺等着燕西爵的回電,看看他找沒找明承衍說清楚,但是一直沒接到電話,試着給晚歌撥了一個也沒接通。
她有些擔心晚歌那邊的情況,但機票信息都給爸發過去了,也把爸的號碼給了晚歌,應該不會有事。
“篤篤!”正想着,房間門被敲響。
她迅速收了手機走過去。
蘇欽辰站在門口,昨晚喝了不少又受傷,神色看起來不太好。
“怎麼了?”她微微仰臉,“……哥,你出去晨練了嗎?”
因爲他臉上有細細的汗,“還是傷口感染了?”
蘇欽辰擡手把她的動作打斷,握了握她的手心,“我沒事,出去走了一圈而已。”
然後低眉看了她會兒,“淺淺,你相信我麼?”
蘇安淺蹙起眉,“什麼?”
男人略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肯定會沒事,不過……”他頓了頓,思維清晰的告訴她:“你先收拾收拾行李,下午我出去一趟,如果收到我的短信就訂兩張機票,去機場等我。”
蘇安淺聽得有些亂,又有某種不好的預感,“哥,怎麼了嗎?好好的爲什麼要訂機票?”
蘇欽辰看她的眼神依舊微微寵溺,“你不是一直想離開這裡麼?我什麼時候沒順你的意過?”
可是,她仰起臉,“我當初說走,你非要做這些事,現在怎麼突然想明白了?”
對此,蘇欽辰並沒有給她答案。
一直到下午三點,蘇安淺收到了他讓訂機票的短訊。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哥的性子,沒做完事情不可能半途而廢,那他今天讓她做這些,是因爲今天他要做某些事來結束這一切,對麼?
結束,想到這兩個字,她猛然想到了燕西爵對她說過的話。
多少人都想要他的命,用‘燕西爵畏罪自殺’這樣的新聞矇混掉集團違規操作的事,更保全了那些膽小貪利的小人。
所以呢?
蘇安淺只覺得心跳加快,眉頭都跟着緊張起來,哥是要去跟燕西爵搏命麼?
在屋子裡來回兩圈,她用手捂着額頭,給燕西爵打的電話一個都沒通,哥的電話也關了,明承衍不接。
她忽然無比的慌。
就在她閉着眼不知道做什麼時,手機忽然響起,她幾乎一瞬間抓過來接通,“喂哥!”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淡淡,“這位小姐,雖然咱們有生意來往,也不用叫這麼親。”
她緩了緩,原來是讓跟着哥的私家偵探。
猛地,她皺起眉,“你有他的消息是嗎?”
“東西會給你發過去的,看完記得毀了。”男人說到。
她快速跟了一句:“不光要照片,地址也給我,尤其他現在的地址,還有接下來會去的每一個地方我都要……錢不是問題!”
男人微挑眉,“OK,成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