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今晚的發現,她有些激動,還有緊張。
只要再找到一點點關於燕西爵是被曋祁或者宋明授意人背後動了數據,就夠了,三人勾結的照片證據都齊了。
可是想要數據被動了手腳的證據,至少要進入曋祁公司電腦纔有希望。
起身緩步出了林子往宿舍走,她以爲這麼晚,大家應該都睡了,但一進門,居然都還坐在桌邊。
“怎麼這麼晚過來了?”林安納悶的看着她。
蘇安淺笑了笑,“路過,懶得跑了,就直接進來睡了。”
林安往門口看了看,然後一把將她拉了過去,神秘的看着她,“我們最近聽到好多傳聞,是不是真的?”
她笑了笑,“什麼傳聞?”
林安皺眉看着她,“你和白雲真的沒有什麼矛盾之類的?”
蘇安淺抿脣,坐在桌邊看了她,關於那些事,學校裡應該是聽不到的吧?
“沒有啊。”她這麼說着,才問:“怎麼了?”
林安眉頭緊了緊,“如果不是矛盾,那……就是你把什麼讓給她了麼?”
這話說得很奇怪,白雲是白瀾的女兒,她肯定什麼都不缺,還用的讓什麼?
所以她只是笑了笑,“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林安無奈的一咬牙,“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必須去當交換生的事?”
交換生?
蘇安淺想了會兒,之前好像是有這麼一個項目,但是她的成績不夠,擠不進名額裡邊。
林安小心的看着她,“我聽說,白雲本來是要出國做交換生的,但是她把名額給你了,這事教授那邊估計還沒來得及通知你,但感覺都已經定下來了。”
蘇安淺確實是一點都不知道。
“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麼?”她皺起了眉。
如果安排她做交換生,現在做的這件事要怎麼辦?
林安見她轉身就往宿舍門口走,皺着眉,“你幹什麼去啊?”
蘇安淺去了白雲的宿舍,可白雲並不在。
白雲的舍友看着她,“白雲最近很少住宿舍的,好像是因爲家裡的事,看起來挺忙的。”
她們母女倆在幫燕西爵,當然忙。
……
第二天中午,蘇安淺直接去找了自己的教授,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來意。
教授看了她,因爲燕西爵的緣故,教授對她印象最深,也幾乎是什麼事都能想到她,只有這次交換生的事,因爲長久沒法和燕西爵聯繫,也就照章辦事,所以沒有她的名額。
“是真的嗎?”蘇安淺看了教授。
教授把一張單子給了她,“本來是白雲,但聽她的意思,家裡長輩不同意,因爲公司急需人手,她放棄這次機會,言明說給你。”
她抿脣看完,好半天都沒說話。
正式出發是一個半月之後,到那時候,算起來,燕西爵進去也不到半年,如果她沒把事情做完,他的複審結果只能依舊和之前一樣。
“有什麼需要的你可以直接跟我說,燕先生交代過,他不在的時候讓我多照顧照顧你。”教授和藹的看了她。
她站在那兒皺着眉,想
了好久,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直到離開前,看了教授,“謝謝您,我會去的。”
那一整天,蘇安淺腦子裡塞滿東西,但是理也理不順,不知道要從哪開始下手。
晚上,她依舊跟曋祁說住在學校。
接到迪韻的電話時,她走在學校的林蔭道,夜晚只有昏黃的路燈,影子被拉得很長,顯出淒涼。
她低頭看了屏幕,表情淡淡的,過了會兒才接起,“喂?”
“你要不要來醫院一趟?”迪韻似乎是捂着話筒說的話。
蘇安淺皺着眉,“我昨天打過針之後已經好多了,不難受……”
話剛說到這裡就被迪韻打斷了,“我不是讓你來看病,是讓你來看看西爵。”
燕西爵?
她眉頭猛地收緊。
迪韻也不清楚內幕,只道:“我也不知道,聽說是因爲之前法庭上的事,脾氣大了點,把裡邊的人教訓了,結果現在吃了人家的虧,保外就醫。”
監獄是什麼地方,蘇安淺當然知道。
他是不是那天見她跟曋祁去,所以一直生着氣,把脾氣都撒在監獄裡的人身上,現在反過來被人羣毆了?
“我、我馬上過去!”一想到他那樣一個人在監獄那種地方被人打了,她心裡就開始發抖。
在計程車上,一個勁催司機開快一點。
司機看出了她的緊張,但也笑了笑,“姑娘,別緊張,大晚上的車子也不能當飛機開,我得對你的安全負責是不是?”
蘇安淺擰着眉,五指握在一起。
總算到了醫院,她直接給了一張掙錢來不及找零就往醫院裡跑。
老遠從走廊就看到了迪韻在病房門口走來走去,她才快步走了過去:“他怎麼樣了?”
迪韻張了張嘴,“你怎麼來這麼快?”
蘇安淺沒空跟她說那麼多,轉身就推了旁邊的病房門。
她以爲燕西爵大概是傷得很重才保外就醫,但是她一推門,一眼見到男人坐在牀頭,目光直直的看過來。
她愣了愣。
好久,才喃喃的問:“你沒事吧?”
燕西爵神色很淡,幾乎沒什麼表情,薄脣一條線的抿在一起,聲音很沉,“我沒事你很失望?”
她一下子被堵了話,抿了抿脣,只是看着他半天沒反應。
這種聽起來沒什麼語調,卻透着無邊的冷漠,她很不習慣,如果沒記錯,她失憶之後,燕西爵從來不會這麼跟她說話。
哦也催,她再想想自己最近做的事,他這麼生氣纔是正常。
還是安靜的挪着步子走了過去。
剛到牀邊,她還沒說話,男人低低的嗓音響起:“怎麼拾起良心、知道要過來看看我死沒死?”
蘇安淺皺着眉,終於在牀邊坐下,仰臉看了他的冷漠,“你可以,不要這麼跟我說話麼?”
燕西爵嘴角似是扯了一下,目光淡淡轉向漆黑的窗戶外,“有事就說,沒事就走,我沒心情看到你。”
她坐在那兒,大概也明白了,其實他的傷不重,應該是迪韻刻意把她叫過來的。
就算他是這個態度,蘇安淺也
沒打算就這麼走了。
看着他,“你稍微收斂點脾氣吧,等複審結果出來,也許就好了,你這樣在裡邊發脾氣,想減刑也難的。”
燕西爵的視線冷然收回來。
他聽出來她說話的語氣變了,卻諷刺的一笑,“怎麼,跟着曋祁也學會了人模狗樣的說話?”
蘇安淺抿脣,知道他現在脾氣大。
罵她沒關係,但是說曋祁人模狗樣,她笑了笑,“曋祁看上去一直都那麼紳士,沒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你卻說他人模狗樣?”
她的話音剛落,燕西爵臉上的諷刺越是濃重,“怎麼,我說不得他?”
蘇安淺笑了笑,直直的看着他,“既然知道他人模狗樣,爲什麼要往他的陷阱裡跳,你現在再發火,再不甘,你都已經輸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表現,讓白瀾母女儘快找到有力證據幫你早點出來,有本事,你到時候把曋祁連根拔起?”
她說着話,眼裡帶了幾分清冷,又淡淡的笑着。
那種感覺,看到燕西爵眼裡,只剩對他滿滿的刺激和嘲諷。
手腕猛然被他捉住,整個身子都扯了過來,那低啞的嗓音裡滿布憤怒:“蘇安淺,你還真是長本事了?!”
她被捏得很疼,卻只是蹙着眉,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依舊直直的看着他。
“我說的不對嗎?不管你爲了什麼,被拘留的那一刻就已經輸了!”她的聲音很是堅定。
燕西爵卻反而笑了,像是自言自語,又慍怒四溢,“我爲了什麼?”
“你說我爲了什麼!”他一雙深眸死死盯着她,“我也在想,我燕西爵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欠了誰!纔會遇上你這樣沒有良心的女人!”
她聽着,也淡淡的笑着,“對啊,我不值得你這樣,那你爲什麼還執迷不悟?”
他五指間的力道越是收緊,恨不得把她捏碎。
她就那麼平靜的受着,看着他,“我該走了。”
擡手掰開他的五指,蘇安淺從牀邊起身,腦袋漲得有點疼,起身之後閉了閉目,把眼底的情緒壓回去。
沒有多看他,轉身往門口走。
身後卻想起了他咬着牙的低沉,“蘇安淺。”
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聽着他繼續,“看來都說一個人的堅持是徒勞,沒有錯,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要不要回來?”
她沒出聲。
聽他的意思,她走出這扇門,是不是就意味着選了曋祁,放棄他?
好一會兒,蘇安淺轉過身,看着他,“等你複審之後再說,可以嗎?”
呵!燕西爵笑了。
眉眼冷冷的勾着,看着她,看似笑着,又一片冰冷,“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玩我。”
他說:“複審之後,那是不是複審之前,讓我由着你跟其他男人廝混的意思?複審結束了又求着把你搶回來?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終是笑了,滿目冷冽,“蘇安淺,我燕西爵看起來像那麼喜歡穿破鞋的麼?”
她蹙着眉,他說她是破鞋。
然後聽着他冷冷的一句:“你可以滾了,帶上門,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