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依然是一人疾飛,一人追趕,但對象正好反了過來,紫衣在飛,楚揚在追,卻同樣一言不發。
紫衣沒有接楚揚的藥,也沒有自己取藥塗抹,那一道三寸來長半寸深的傷口,只在開始鮮血出得急些,那鮮血赤紅中透出淡淡的紫色,卻很快凝固,將傷口堵住,鮮血越流越少,傷口緩緩癒合,卻是比一般的療傷藥膏癒合的速度都不慢,當然,這也是因爲只是無意中弄破了她的肌膚,並不曾用上什麼暗勁。
見鮮血自動止住,楚揚在驚愕之下也稍稍鬆了一口氣,便將藥瓶收了起來,心下卻在揣摩自己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會在對方的言語下失了神?
莫非,自己真的對此女動了心?楚揚立即伸手一揮,怎麼可能,他這一生,三百餘歲,見過的女子不知凡幾,比之此女相貌不差也不是沒有,他若要動心,便早就動了,如何還能等到現在,況且此女還是葛遊的心上人……
剛剛想到葛遊,前方一片戰火中,他就看到了那頂着他的相貌的葛遊,此刻正在急切的朝他大喊。
“楚……葛遊,趕緊過來幫忙,少宮主快頂不住了!”葛遊因爲受傷不輕,加之鳳瑤不讓他參戰,沒過多久,鳳靈宮三人就在昊元宗四人的圍攻下落了下風,此刻遠遠看到頂着自己憨厚相貌的楚揚朝這麼飛躍而來,葛遊頓時驚喜交加,差點就漏了陷,但好在及時改口,大聲朝他求助。
葛遊太急,喊完話後。才發現楚揚身側那道紫色身影,一時有些發傻,莫非這四天四夜,楚兄都與紫衣仙子呆在一起?
鳳瑤此時正有些吃力,聽到“楚大哥”的大喊,心中也是隱隱鬆了一口氣,雖然那隻癩蛤蟆討人厭了點。但實力卻還是不錯的。只要他加入,這頹勢立即就可以逆轉。只是這口氣還未完全吐出,便在餘光瞥見那道紫色身影時憋了回去。
另一邊。金旭見到那道紫色身影,也是大喜,朝她大喊道:“紫衣,你只要拖住那人就好。不用過來!”
蒼見到紫衣也是一喜,但旋即看見她身後不遠的身影。雙眸微微一眯,旋即又轉向那一臉急切大喊的白衣俊美男子,心中隱隱有了某種猜測,只不知。四日前,那站着隕石上的人到底是哪一位。
因爲二人的到來,一時間。衆人心思各異,就連戰火都稍稍弱了些。
紫衣見此一幕。輕笑一聲,遙遙衝金旭點了點頭,而後身形一閃,攔住欲要衝入戰場的楚揚,長長的娥眉微微挑起:“我若是要攔你,你是不是要動手,順便將我的脖子割下來?”
楚揚身形一滯,目光落在那白皙的頸項上那一抹凝固的赤紅上,卻又迅速挪開,半響,在戰場上所有人若有若無的目光下,微微搖了搖頭:“不會。”
這二字一吐出,蒼和葛遊臉上閃過莫名的神色,鳳瑤氣得跺腳,東方月琴師兄妹卻是有些訝然,唯有金旭哈哈大笑起來:“紫衣,你等着我將鳳靈山的少宮主擒住!”
“好啊,奪得的靈魚要分我五分之一!”紫衣也開心的應和道,順便還朝氣得雙眼發紅的鳳瑤瞥了一眼。
“那是當然,我將我那一份也給你!”金旭好似打了雞血一般,立即興奮的衝上前去,掌心處靈紋不斷射出,將鳳瑤死死圍困,但比之楚揚施展的靈紋,威力卻是要差了一大截。
楚揚吐出“不會”二字後,便闔上了雙眼,真正對戰事不管起來,紫衣瞥了他一眼,嘴角帶起一抹笑,不管他是因爲愧疚還是因爲什麼,讓了她這一次,紫衣都感覺心裡很舒暢。
舒暢的紫衣,扭頭看向頂着楚揚麪皮的葛遊,心中開始琢磨起來,這二人到底是施了何種術法,達到連容貌氣息一道更換的效果?若不是因爲葛遊在面對自己時過於緊張露出了太多破綻,那她此刻恐怕如那鳳瑤一般,至今被矇在鼓裡。
默默朝鳳瑤道了聲同情,紫衣朝楚揚靠近一步,而這閉着眼的男子卻是同時後退一步,可見雖遮蔽了視線,但其他五官卻沒有遮蔽,這算什麼,欲蓋擬彰嗎?
紫衣覺得自己最近是越來越壞了,見到楚揚後退,她便再進一步,佯裝氣惱的壓低聲音道:“當日還在飛船上時,隔着窗戶,你對我和顏悅色,如今我來找你,你爲何一直是這冷冰冰的模樣?”
此刻,激戰正酣,又離得有些遠了,紫衣說的話,沒有幾人聽到,但不包括負傷的葛遊。葛遊因着楚揚不出手,正在遲疑是要加入戰場,還是過來找楚揚問個明白,就聽到紫衣這番話,心底頗不是滋味,若是時間倒流,他絕對不會跟楚揚更換容貌,這下可好,不但沒有得到與美人親近的機會,反倒害得此場比試即將失敗,唉,悔不當初啊!
不過,聽這番話裡的意思,楚兄還是很仁義的,雖頂着他的臉,面對紫衣的追求,卻恪守着兄弟妻不可欺的原則,果然是他的好兄弟!葛遊心裡正感慨着,朝楚揚的方向飛躍而去,可在聽到紫衣下一句話時,立即臉色變了。
“你既然如此冷漠,又爲何偏偏要了那縷墨發去?”紫衣瞥見盯着楚揚麪皮的葛遊朝這邊飛來,勾起脣角,緩緩吐出一個炸彈,卻隱去了最重要的一些信息。
“好你個楚——”葛遊氣得不顧傷勢,急衝而來,差點就直接叫破對方身份,但又及時剎車,他此舉不是爲了紫衣,其實,而是爲了瞞住鳳瑤,免得那刁蠻的女人掉過頭來一鞭子抽飛了他,於是壓低了聲音,低喝道,“好個楚某的兄弟,你居然趁我不在,居然打我心,心……紫衣仙子的主意,還厚顏如此要了她的頭髮做定情信物!”
楚揚剛剛一聽到紫衣顛倒黑白的話就預料不到不妙,一睜眼果然看到葛遊衝過來,一陣興師問罪,他想說那縷墨發是自己的,卻發現解釋了別不解釋更遭,因爲對方只需回一句,既然給我留了定情信物,爲何又要要回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