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消雨歇,蘇簡安趴在陸薄言懷裡,細細的喘着氣,像被要了半條命。
陸薄言擁着蘇簡安,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摩蘇簡安光潔白皙的背部,姿態閒適,神色饜足,狀態和蘇簡安截然相反,好像和蘇簡安經歷的不是同一件事。
蘇簡安越看陸薄言越覺得後悔。
男人和女人的體力天生就存在巨大懸殊,女人永遠不是男人的對手。
她還去招惹陸薄言……
那一瞬間,她的智商一定是離線狀態吧?
陸薄言一看蘇簡安的神色就察覺到不對勁,加重手上的力道,問:“在想什麼?”
蘇簡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以後再也不會主……”她想說主動,話到嘴邊卻又改口,“不會犯傻了!”
陸薄言勾了勾脣角,目光深深的看着蘇簡安。
蘇簡安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陸薄言在她耳邊說:
“類似的話,你已經說過不止一次了。你們經常說打——什麼來着?”
……這個人,分明是明知故問。
蘇簡安沒好氣的說:“打臉!”
“嗯哼。”陸薄言狀似不經意地強調了一遍,“打臉。”
“……”蘇簡安無言以對,咬牙切齒的看着陸薄言。
陸薄言不輕不重地咬了咬蘇簡安的耳朵,說:“一個壞消息,想不想聽?”
蘇簡安果斷扭過頭:“不想!”
然而,事實上,蘇簡安並沒有選擇。
陸薄言曖曖|昧昧、一字一句地在她耳邊接着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忘了自己說過什麼。”
“……”蘇簡安從來都不是輕易認輸的主,“哼”了聲,不計後果地挑釁道,“我不信!”
蘇簡安不知道,這樣的挑釁,正中陸薄言下懷。
陸薄言的脣角勾出一個滿意的弧度,雙手開始不安分。
蘇簡安還沒回過神就上鉤了,身上的力氣像被風吹走了一樣,整個人在陸薄言的動作下越來越誠實……
陸薄言十分滿意蘇簡安這個反應,正要更進一步,拍門聲就響起來——
沒錯,是拍門聲。
拍門聲消停後,是西遇和相宜的小奶音:
“爸爸,媽媽!”
相宜似乎是覺得好玩,開始在門外撒嬌:“粑粑——麻麻——”
蘇簡安就像被人潑了一桶冷靜水,理智慢慢回籠。
陸薄言手上的動作也頓住,臉色像烏雲蔽日一樣沉下來……
然而,不管怎麼樣,陸薄言都必須壓抑住他心底的狂風暴雨。
因爲“罪魁禍首”是兩個小傢伙——這個世界上他唯二無可奈何的人。
蘇簡安很快調整好狀態,儘量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推了推陸薄言:“西遇和相宜叫我們呢。”
“……”陸薄言看着蘇簡安,臉色更陰沉了。
蘇簡安不以爲然,笑容愈發燦爛,催促道:“去開門啊。”
陸薄言的臉色烏雲密佈,起身打開門。
兩個小傢伙站在門外,俱都已經穿戴整齊,萌萌的兩小隻,看起來可愛極了。
劉嬸給相宜紮了個蘋果頭,小姑娘一雙大眼睛更加明顯了,忽閃忽閃的,像天上的星星,偏偏皮膚白皙稚嫩如在牛奶裡浸泡過,幾乎要萌破天際。
陸薄言所有情緒瞬間被撫平,衝着兩個小傢伙笑了笑:“早。”
小相宜可愛的歪了歪腦袋:“早安。”
小西遇規規矩矩的:“爸爸早安。”
陸薄言把門拉得更開,示意兩個小傢伙:“進來。”
兩個小傢伙蹦蹦跳跳的跑進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找蘇簡安。
相宜還沒看清楚蘇簡安在哪兒就扯着嗓子喊了一聲:“媽媽!”
蘇簡安假裝剛醒過來,慵慵懶懶的朝着兩個小傢伙伸出手:“寶貝,過來媽媽這兒。”
相宜是跑過去的,連鞋子都來不及脫就爬上|牀,直接撲進蘇簡安懷裡。
西遇是天生的紳士,永遠不緊不急,脫下鞋子整整齊齊的擺在牀邊,然後才朝着蘇簡安伸出手,示意蘇簡安抱他。
蘇簡安把小傢伙抱上來,正要鬆手,小傢伙就親了親她的臉頰:“媽媽,早安。”
小傢伙奶聲奶氣的,聽起來軟萌又頗具小紳士的感覺。
這樣的小紳士跟自己說早安——簡直是一早醒來最幸福的事情。
蘇簡安感覺幸福感要爆棚了。
說起來,她有陸薄言,還有兩個可愛的小傢伙,想沒有幸福感都難。
蘇簡安越想越覺得心滿意足,在兩個小傢伙臉上親了一下。
相宜一向擅長撒嬌,趴在蘇簡安懷裡,像一隻小熊一樣纏在蘇簡安身上,溫暖又柔|軟,儼然是一隻小萌物。
陸薄言關上門折回來,發現時間不早了,直接去洗漱。
西遇發現陸薄言不是往牀這邊走,叫了陸薄言一聲:“爸爸!?”
陸薄言看向小傢伙:“怎麼了?”
小傢伙朝着陸薄言伸出手:“抱!”
陸薄言不動,好整以暇的朝着小傢伙勾勾手指:“你過來。”
蘇簡安還是瞭解西遇的。
西遇比同齡的孩子聰明懂事,但也比同齡的孩子有個性。
陸薄言叫他過去,他不一定會乖乖過去。
小傢伙小小年紀,但已經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場了。
蘇簡安正想着一會要怎麼嘲笑陸薄言,西遇就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她錯了。
小傢伙迫不及待地滑下牀,朝着陸薄言飛奔而去,直接撲進陸薄言懷裡。
蘇簡安:“……”難道他了解的是假兒子?
陸薄言一把抱起西遇,親了親小傢伙的臉頰:“你要跟着我嗎?”
小西遇不假思索的點點頭。
他不知道爸爸要去做什麼,但是他知道,他喜歡和爸爸呆在一起。
所以,他要跟着爸爸。
陸薄言笑了笑,抱着小傢伙往浴室走。
沒走幾步,陸薄言就像有所感應一樣,看向蘇簡安——
果然,蘇簡安在看他。
陸薄言挑了挑眉:“怎麼?”
西遇在陸薄言懷裡會不自覺地放鬆。
就像此刻,他抱着陸薄言的脖子趴在陸薄言懷裡,光是看姿態就知道他對陸薄言有多依賴。
蘇簡安愣愣的搖搖頭,說:“沒事。”
陸薄言也不再多問,抱着西遇進了浴室。
蘇簡安突然覺得,陸薄言都起牀了,她這樣賴在牀上等於給相宜樹立了不好的榜樣,果斷起身,摸了摸相宜的蘋果頭,說:“媽媽重新幫你梳一下頭髮,好不好?”
小相宜點點頭:“好!”
蘇簡安把小姑娘抱到化妝臺前,重新給她梳了兩個沖天辮,兩個辮子並不對稱,不但很有新意,還多了一種古靈精怪的感覺,很符合小相宜機靈活潑的性格。
梳好後,蘇簡安把小姑娘抱起來,讓她看鏡子裡的自己。
相宜很少扎辮子,這種辮子更是第一次。
小姑娘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好久,越看越滿意,脣角的笑意也愈發分明,最後甩了甩頭上的辮子,嘻嘻笑出來。
蘇簡安笑了笑,幫小姑娘梳理了一下後腦勺的頭髮,一邊問:“喜歡媽媽幫你梳的頭髮嗎?”
小姑娘想了想,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蘇簡安,奶聲奶氣的說:“喜歡媽媽!”
“……”蘇簡安一顆心瞬間化了,把小傢伙抱過來親了親又親,笑眯眯的說,“媽媽也喜歡你。”
她終於知道洛小夕爲什麼明明知道有多痛,但還是想生一個女兒了。
女兒是貼心小棉襖——這句話一點都沒錯啊。
半個多小時後,陸薄言和蘇簡安帶着兩個小傢伙下樓,唐玉蘭也來了。
唐玉蘭帶慣了兩個小傢伙,昨天一天沒來,沒有見到兩個小傢伙,今天一早剛吃完早餐,她就迫不及待地趕來了。
沒辦法,她實在想念兩個小傢伙。
兩個小傢伙也很想唐玉蘭,一看見唐玉蘭就往門口衝,一邊叫着:“奶奶!”
唐玉蘭笑眯眯的蹲下來,等着兩個小傢伙撲進她懷裡。
唐玉蘭很快就注意到相宜的辮子換了新花樣,問小姑娘:“寶貝,誰幫你扎的辮子啊?”
“媽媽!”小姑娘脆生生的應了一聲,頓了頓,又強調道,“喜歡媽媽!”
唐玉蘭笑得愈發欣慰,確認道:“寶貝是喜歡媽媽,還是喜歡媽媽幫你扎的辮子啊?”
小姑娘一臉認真,一字一句的說:“喜歡媽媽!”
“真乖。”唐玉蘭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頭,“你們吃早餐了嗎?”
西遇搖搖頭,一雙黑寶石一般的眼睛蒙着一層霧氣,看起來天真又機靈,格外的討人喜歡。
唐玉蘭看了看時間,皺起眉:“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吃早餐?”
蘇簡安走過來,正好聽見唐玉蘭的話,一陣心虛,果斷決定把責任推到兩個小傢伙身上,說:“西遇和相宜今天賴牀了。”
“……”西遇和相宜不知道他們最愛的媽媽在甩鍋,仍舊一臉天真可愛的看着蘇簡安。
唐玉蘭當然捨不得責怪兩個小傢伙,立刻換了個表情,說:“今天週末,賴賴牀沒什麼關係的!”說着牽起兩個小傢伙的手,“走,奶奶帶你們去吃早餐。”
聽說有吃的,兩個小傢伙當然是乖乖的跟着唐玉蘭走了。
蘇簡安劫後餘生般鬆了一口氣,隨後跟上唐玉蘭和兩個小傢伙的腳步,朝餐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