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滿黃馥婭的態度,攥住她就開罵。
“說聲對不起就想走啊?我要是被你踩傷了呢,你是不是不想負責?”
大黃見主人被一個陌生人拉住,“汪”地叫了一聲。
它在鄉下野慣了,這一聲着實有些嚇人,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男人更起勁了,大聲嚷嚷道“你這狗還要咬我是吧?物似主人型啊!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
“我要去驗傷,我還要查查你這狗證件齊不齊!你一個漂亮小姑娘,從哪兒搞來這種土狗?醜死了,還這麼兇!”
圍觀的人已經不少了。
黃馥婭只有好好處理,避免把陸西遇也引過來。 ??
她先道歉,接着說“如果我剛纔的態度讓你生氣,我再一次向你道歉。”
“這纔像話嘛!”男人以爲黃馥婭怕了,言語上更加囂張,“但這事還是沒完!”
“我願意賠償。驗傷要去專門的鑑定機構,很麻煩。我賠你五千塊錢,你看行嗎?”黃馥婭說着已經拿出手機,一副準備轉賬的樣子。
“還有我的鞋,價值兩千多呢!”男人覺得黃馥婭好說話,獅子大開口,“你就賠兩千吧,加起來七千!”
圍觀的路人都感到吃驚了。
這哪裡是要賠償?
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訛人!
黃馥婭也懂,反而淡定了。
她指了指大黃,“沒問題,只要你向我的狗道歉,我立馬賠你七千。”
男人差點跳腳,“你這個女人瘋了是吧?要我向一隻土狗道歉?我憑什麼向一隻土狗道歉啊?”
黃馥婭摸摸大黃的頭,“因爲你言語上侮辱我的狗,你不向它道歉,它會難過的,萬一它抑鬱了怎麼辦?”
大黃“嗚嗚
”兩聲,委屈地垂下狗頭,眼裡甚至閃出了淚光。
黃馥婭繼續道“看到了嗎?這是我家大黃抑鬱的前兆!”
“你……淨瞎扯!我看你就是個神經病!”
男人知道七千塊打水漂了,又實在氣不過,狠狠推了黃馥婭一把。
黃馥婭猝不及防,被推到旁邊的花圃上。
花圃的綠植,勉強承托住她的身體,但是花圃堅硬的邊角,狠狠硌到了她的腰,她疼得五官都皺到一起,一時間起不來。
路人噓聲連連,指責那個男人太沒有風度了。
男人“啐”了聲,甩手走了。
黃馥婭雖然無語,但是這件事好歹算是解決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扶着她的肩膀和腰,輕輕把她拉起來。
很紳士的作風,力道也很紳士。
是不是陸西遇?
只是想到這個可能,黃馥婭的心跳就已經開始加速了,她甚至顧不上她剛纔有多狼狽。
她偏過頭一看,眸底掠過一抹失望——是於洲。
於洲應該是來跑步的,一身很專業的裝備,正輕輕喘着氣。
他衝她笑笑,“黃總監,果然是個狠人。要是我,今天肯定要損失七千塊。”
黃馥婭示意他可以鬆手了,“他不應該罵我的狗。”
於洲蹲下來逗了逗大黃,“你真幸福,有黃總監這麼好的主人。”
黃馥婭的視線,不自覺地往剛纔陸西遇的方向看去。
沒想到,他就在她旁邊幾米遠處,剛纔
……他可能全程圍觀了她的狼狽。
這一刻,黃馥婭的世界明明地動山搖,但她不得不保持平靜。
她想過他們不會再見了,也想過很多種他們再見的場景,唯獨沒想到是這樣的。
她該怎麼面對陸西遇呢?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好,分開的時候很平靜。分手之後,他們雖然不聯繫了,但都沒有埋怨過對方。
黃馥婭是感激陸西遇的,畢竟分手是她突然提的,陸西遇完全有理由恨她,而憑他的身份地位,他只要輕飄飄說上一句她不好,她在a市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但如今,陸西遇前女友這個身份,反而是她的一層保護殼。
所以她現在應該平靜一點,不要弄得好像他們老死不相往來了一樣。
這麼想着,她衝着陸西遇笑了笑。 .??.??
剛纔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她沒有發現,陸西遇成熟了許多,比他們剛認識的時候更加沉穩了。
他今天穿一件黑色的襯衣,把他的俊美襯得很有質感。
他站在那兒,矜貴疏離,彷彿不是一般人可以靠近的。
因此跟他站在一起的羅琳,看起來就跟他很登對。
他們有多登對,黃馥婭受到的視覺衝擊就有多大。
但她穩住了,仍然衝着陸西遇微笑。
陸西遇要是不理她,她牽着大黃走就是了。
陸西遇可以不理黃馥婭的——他有一堆理由這麼做,就像他有很多理由丟掉那隻耳環。
但他始終沒有丟棄。
此刻,他也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腳步。
他徑直走到黃馥婭跟前,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
這半年多,黃馥婭那麼想他,這一刻卻不能擁抱他——她再也不能了。
黃馥婭的笑容變得勉強,然後消失。
她的心,被陸西遇這個目光沉沉地壓住,她突然有點想哭。
好在她還是能控制情緒,沒有真的哭出來。
該跟陸西遇說些什麼呢?
很多寒暄的話,從黃馥婭的腦海掠過。
她很認真地篩選話題,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終,還是陸西遇先開口,問道“你養狗了?”
不知道爲什麼,於洲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雖然陸西遇一個正眼都沒給他,但他就是覺得,陸西遇說的狗是他……
黃馥婭沒想到,分手半年多,他們再見的開場白竟是這樣一句話。
她看着陸西遇,他很平靜,彷彿她只是一個許久不見的普通朋友。
她的心臟像被什麼穿過去一樣痛,但是理智又告訴她——陸西遇這樣很好。
他就應該這麼平靜地面對她,面對他們的過去,毫不留戀地往前走。
他不應該跟她一樣,把自己困在原地。
“嗯。”黃馥婭點點頭,“養了有一段時間了。”
陸西遇看了看大黃,“確實不怎麼好看……我記得你眼光不錯的,怎麼挑中這樣一隻狗來養?”
黃馥婭覺得大黃又該委屈巴巴地嗚嗚了,但很奇怪,大黃對陸西遇的話竟然沒反應。
這傢伙,見人下菜碟!
她不知道的是,於洲感覺越來越不舒服了。
男人對男人的敵意,只有男人才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