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寧軒懶洋洋地靠坐在老闆椅上,兩條腿毫無形象地擱在面前的辦公桌上,嘴裡叼着一支筆,擡頭研究天花板的花紋。
在外人面前,他強勢威嚴的中央特派員,但那只是一層面具。獨自一人待在辦公室裡的時候,他纔會真正放飛自我,露出本性。
有時候,項寧軒也會覺得自己活得挺累的。如今雖然位高權重,但卻還不如當屌絲宅男的時候簡單快樂。
他也有點理解“悔創阿里傑克馬”,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在外人面前也許就只能一直戴着面具生活,沒辦法做真正的自己。
他想玩遊戲,想吃大餐,想左擁右抱開後宮,這些東西他要想得到也很容易,但職責所在,重任在肩,偶爾放鬆一下,胡亂發發感慨就行了,最終還是要起來幹活的。畢竟,自己不再是一個人,而是肩負着幾十上百萬人的命運,作爲一個成年人,就該擔負起自己的責任。
最近幾天,項寧軒一邊閱讀各方送來的南詔情報,分析局勢;一邊會見那些聞訊趕來的各方代表,一手大棒,以大勢威壓各部,一手胡蘿蔔,給他們封官許願。有空還會去找弗丁討教一下戰陣武技。
上週,項寧軒抽空去了一趟三塔寺,與寺中主持約定12月12號會盟之事。這三塔寺確實藏龍臥虎,而且與神話歷史疊加,鎮寺三塔、六脈神劍等名不虛傳。
項寧軒敢確定,就算拜月教主親來,也討不了好,至少安全環境可以保障。
而且,這些和尚也確實沒什麼野心,寺外的兩三萬民衆直接託付給項寧軒管理。
項寧軒在那邊待了一個星期,整合三塔寺周邊的倖存者勢力,昨天才剛回容縣。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出辦公室。外面有十餘人的秘書處在辦公,一般不重要的事情都是秘書處處理。
“張昀,現在還有那幾家沒來主動拜會?”
張昀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幹練男子,之前一直在管理三塔寺周邊的民政事務。項寧軒跟他接觸過後覺得他能力不錯,做事細緻認真,調理輕易,便調來自己身邊擔任機要秘書長。
聽到項寧軒詢問,張昀立刻拿了一張南詔地區簡圖,進入辦公室,上面已經用各種顏色進行了標註。綠色部分是已經談妥收編事宜的,藍色部分是有意向的,黃色部分是還沒有表態的,紅色部分則是敵對勢力。
張昀指着地圖道:“報告特派員,黃色部分就是還沒有表態的勢力,一共有三家。”
目前地圖上花花綠綠,犬牙交錯。最大的一片綠塊是白苗、楊賢勇、容縣和三塔寺的勢力範圍。
而最大的紅塊則是黑苗勢力範圍,至少佔據南詔四分之一的領土。
但是,令項寧軒皺眉地卻是洱海對面的一大片黃色勢力。這是之前南詔最大的倖存者勢力,三位兄弟分別負責政治經濟軍事,能力據說都很不俗。
只不過,最近遭到黑苗的打擊損失頗大。
照理,他們應該是急切地想要獲得外界援助的,但是項寧軒來南詔半個多月了,他們居然沒有主動前來聯繫。這就很奇怪了,作爲南詔地區的大勢力,他們總不可能消息閉塞得連項寧軒來了都不知道吧!
他們真要是這麼挫,也不至於成爲南詔最大的勢力。
項寧軒又問道:“12月12號在三塔寺會盟的請柬送過去了嗎?”
張昀點頭道:“都已經送過去了。連邊遠地區的山寨都得到了消息,甚至隔壁地市和幾個比較平和的異族都表示要來參加。”
項寧軒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別人不來,難不成他這個中央特派員還要主動貼過去?
“春城軍到哪兒了?”
張昀道:“昨天,弗丁大領主傳來消息,我們的接應部隊已經在東南山口跟春城軍會師了。但那邊山口有一支山魈羣落,會威脅交通線,他們會先消滅那羣山魈後再過來。”
“三塔寺那邊的會場準備得怎麼樣了?”
“一切依計劃進行,明天就會全部準備妥當。明天應該就會有與會者陸續前來了,到時候我親自過去招待。”
項寧軒點了點頭,自從招攬到張昀,他可省了很多心。他只需要抓大方向就行了,具體的執行張昀會安排得妥妥帖帖。
兩人交談了部分政務問題,項寧軒道:“我是特派員,還要去別的地方巡視,南詔這地方還是要靠你們本地人來建設。張昀,你的能力確實不錯,這次好好表現。我覺得你擔任南詔市府秘書長完全沒問題。”
張昀心中火熱,項寧軒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是要提拔他。市府秘書長應該是正處級,對他已經是極高的提拔了。
張昀知道自己沒什麼戰鬥力,以前世道混亂,能出頭的都是戰鬥職業者。他只能在較爲安全的三塔寺調解一些糾紛,但由於他並沒有實權,別人若是不聽他的,他也沒辦法。
對於張昀這樣的文官來說,只有和平穩定的政權下才有發揮才能得機會。而項寧軒正是能帶來穩定的那個人。
不過,張昀想了想,卻按耐住誘惑,搖頭道:“特派員,您還要巡視滇省其他地區,手下也需要一個能幫您處理各種事務的人。我想陪你一起巡視。”
哦,項寧軒不由看了看張昀,這傢伙居然捨棄高官也要跟着自己?老子的魅力難道已經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
不過,想想就釋然了。張昀沒有武力保障,根基不穩。就算被項寧軒扶上南詔市秘書長的位置,恐怕也很難提升。
相反,若是跟着項寧軒在滇省轉一圈,那他的人脈將遍佈滇省,到時候可以到省裡任職,前途顯然要比南詔廣闊得多。
張昀這樣的人才正是項寧軒所需要的,楚江月、何東俊和艾莫莉絲只會打打殺殺,動腦的事都是項寧軒自己來,連個參謀的人都沒有。
“也好,你就擔任我的秘書長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你幾乎沒有戰鬥力。若是路上遇到危險,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張昀咬了咬牙,堅定地道:“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