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要是真的不能在一起，那就算了。這樣分分合合的有意思嗎？”
已經過了兩天了，顧母依舊不依不撓的唸叨着，飯桌上、看電視時，只要是逮住顧筱念休閒的時候，她就馬上念念叨叨個不停。
這回倒有改變了？顧筱念聽着母親邊吃着飯邊說着。之前不是總說教，說女孩子家應該要忍讓、要謙讓，要多讓着點男人，怎麼在她的身上就看不見一點這種的好習性呢？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卻總是要求別人去做，怎麼可能呢，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問她的時候還理直氣壯的說到，就是因爲自己做不到覺得這樣不好，所以才讓她必須要這麼做的。拜託，又說要聽你的，又要向你學習，問題是你自己說的跟做的都不一樣，我應該向哪裡看齊？
“你們真的就不可能在一起了？你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連他老爸都搞不定？”
顧筱念吃到一半，擡起頭來用着疑惑的眼神盯着坐在對面正夾着肉吃得肥膩的母親看着，這是作爲一個母親應該說的話嗎？什麼叫做“你挺厲害的”？什麼叫“連他老爸都搞不定”？這到底是什麼含義？
大概是感覺到了一道眼光盯住了自己，顧媽媽擡起頭來，看着女兒那面孔，瞥了一眼說道：“要不你就多去走動，說不定人家家長就同意了，你就成了少奶奶了。”
顧筱念瞪着眼睛，看着這樣子說話的母親。有時候她都懷疑，她到底是不是親生的。怎麼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還是當着弟弟的面。顧瀟營看來也很淡定，不但沒有任何表情，還繼續的吃着自己的飯菜，好像飯桌上根本沒人在說話似的自在。
“你弟跟你老媽還等着你牽導呢。”顧媽媽說得很是自然，很是在理。
還真是一點都不害躁，“你嫁妝幫我準備了多少，這樣就想讓你女兒當少奶奶了？”顧筱念扯動着一邊的嘴臉，自嘲着笑着母親也笑着自己。也不撐下自己幾斤幾兩重，只想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往上爬。
“嫁妝？”顧母也用着輕蔑的眼神看着女兒，“你媽就這麼點針線活的錢還不夠養活自己，還想幫你準備嫁妝？”
“沒有你就準備讓我嫁？還能當少奶奶？”顧筱念也絲毫不客氣的迴應着，既然人家都敢開口了，她還斯文着緊閉着嘴巴不開口嗎？
顧媽媽擡起頭給了女兒一記白眼，“讓你嫁怎麼了？養活了你二十幾年，你都幾歲了不該嫁人嗎？人家你這年齡都生兒子了。”
又來了，到底有完沒完，爲什麼每一件事情總是不能一碼歸一碼，總是要扯到別的地方去，怎麼什麼都可以比較？人家早早的嫁了每天天還沒亮就開始吵，一直吵吵吵到睡覺，就算那是他們的生活相處方式好了，她也受不了那種生活方式。
“要嫁妝找你爸去，白養了你二十多年，嫁了還居然開口跟我要嫁妝。”
說得好像都是她的不對，顧筱念其實都懶得迴應了，不想再爲自己辯駁什麼原則了，只是緩緩的說了一句，“到底他娶媳婦了，你都不給人家下聘不給人家房子住了？”
顧媽媽撇了一直沒開口在認真說話的顧瀟營一眼，似乎對他這種狀態的表現很是滿意，說：“這個還很遙遠，到時房子你媽也就剩下這了，要就一塊住。不然有本事就搬出去住唄。”說得到輕巧，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看得起你兒子了吧。不是顧筱念看死了自己的弟弟，就目前的情況來講，她就不相信了，這個弟弟以後能有什麼大的出息。
“還遙遠，一眨眼功夫就到了。”顧筱念慢條斯理的說着，邊爲自己夾着菜往碗裡送，之前不也說要等她出去幹活幫忙養活還很遙遠嗎？這回都催着她趕緊從這裡嫁出去了，給她省點空間。
顧媽媽飯後剔着牙，走到顧筱唸的房間來，站在女兒的背後看着她上網都在幹些什麼。其實顧筱念就是刷微博，看網頁，最多打打字聊聊天，也沒幹什麼。只不過一個那麼大的人站在自己身背後，一雙眼睛還賊溜賊溜的盯着看自己在幹嘛，那種感覺就很不自在。
受不了的轉過來身來，“你到底要幹嘛？”
“沒幹嘛啊，看一下不行啊？”顧媽媽眼睛還是盯着電腦屏幕上那滑動的字幕。“你沒幹嘛幹嘛怕別人看着？”說了還看了顧筱念一眼。
真的受
不了，老是懷疑別人幹這個幹那個，不讓看就說別人做了壞事做了虧心事。從她懂事起就是這樣，無論是對誰，也都是這樣。包括當時對父親。顧筱念有時候就覺着，什麼人就什麼性格，什麼性格就決定了你什麼樣的命運。不是改變不了命運，是改變不了性格。
好像看開了的顧筱念嘆了一聲氣，回過身子，也懶得跟她開口，她進來房間，肯定不止是這麼說看着她幹嘛而已的。
“我說，你跟那姓孟的到底怎麼樣了？”
看吧，果不其然。顧筱念鄙視的瞥了一眼。
“你讓他去說服他自己的老爸啊，連自己的爸爸都說服不了，還娶什麼媳婦啊？”
拜託，這兩者又有什麼關係？
“我是看那小夥子還挺精神挺不錯的，要不然還不滿意他的家世呢。”顧媽媽說得可一點都不慚愧，“富家子弟沒幾個是好東西，況且還生得那一副模樣。我跟你說顧筱念，男人不是說長得好就能當飯吃的，主要是對你好，那纔是真的。”
“你到底要說什麼？”顧筱念覺得再被這麼唸叨下去，遲到會發瘋的。
“什麼態度？”顧媽媽表示被女兒的脾氣嚇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顧筱念，“問你話呢，能挽回就儘量挽回來。不能就不要了，別浪費大夥的時間。”
“然後呢？”她還有下文。
顧媽媽看着女兒，發現心事好像被看透了，就也說出來了，“我就覺得吧，隔壁王姐那侄子挺不錯的，上回我都見過了，挺老實的一個人。”顧媽媽開始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了，還掰着手指頭數着，“你看，又有固定工作，有房子啦，有……”
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無雞，鴨亦可，無魚，肉亦可。
“出去。”顧筱念吸了一口氣，面對着電腦，頭也沒回，很是平靜的說了這麼兩個字。
顧媽媽靜了下來，剛剛好像聽到女兒有說什麼來着的。對着顧筱唸的後腦勺說：“你不懂得正面跟你媽說話啊？”
顧筱念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盯着母親，從嘴裡說了兩個字：“出去！”這次依舊還是很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