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無路可退

“你已經無路可退!”安嫵貝齒微咬着朱脣,儘管她時刻掩飾着內心的慌張,但是嫵媚動人的聲音中還是泛起了一絲急促。

“至少也能夠拉上幾個墊底的。”秦天輕笑道,劍眉卻是徒然一皺,一股恐怖無比的氣息猶如巍然的山嶽般轟轟而來,在這股氣息前,他的呼吸第一次變得沉重無比。

咻咻!兩道凌厲無鑄的破風氣勁掀翻滿地的枯葉,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秦天的腳下。

咔咔!秦天腳下的石塊咔咔而碎,這是警告。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安嫵臉上再次迸發出笑意,她知道是執法者出現了。

靜默的場合中徒然響起一道威嚴無比的聲音:“讓開!”

緊接着就是一陣略微有些凌亂的腳步聲泛起,駐足觀望的無雙殿弟子紛紛朝兩側退去。

三道冰冷充斥着殺戮氣息的身影踏碎了石道上的落葉,龍行虎步的朝着庭院而來,兩側弟子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

秦天擡眸盯着走來的三道身影,皆是猩紅如血的宗衣,刺眼無比。

隱約間,秦天嗅到了一股極爲濃厚的血腥味。

這三道身影的步伐看似緩慢,然卻疾快無比,越衆而出,走在最前方的一名中年人,面容冷峻,行走間好似正暗中蓄勢的兇獸般。

見到這道身影,安嫵美眸深處掠過一抹莫名的笑意,微低着頭,退於一旁。

張帆更是拘謹,有些不安的站在安嫵身後。若是死了謝知一人還好,這次可是死了四個人,這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若是執法者追究起來,他也難逃一些責罰。

隨着這三道身影的出現,四周的空氣好似有些凝固。

中年人目不斜視的從安嫵面前走過,眼角的餘光淡淡的望了滿地的狼藉,“有趣,將近半年沒有人敢在宗內殺害同門師弟!”

說到這裡,中年人沒有任何情緒的目光落在秦天身上,“是想反抗,還是自動跟我們走?”

中年人的語氣好似帶着詢問的口wěn,但秦天知道,自己一旦選擇前者,這傢伙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迎上中年人的目光,秦天卻是笑道:“在絕對力量鴻溝前反抗只是徒勞,反正結果都是一樣。我又何必受這些苦,我選擇跟你們走。”

秦天的回答算是預料之內,不過看其一臉的笑意,不少人暗自咂舌,這傢伙難道不知道待會兒等待他的下場會是什麼。

中年人也有些訝然的望着秦天一眼,後者臉上的笑意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同時,後者那漆黑的眸子中隱約間可見到少許期待。執法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平靜。

“走!”中年人若有深意的看了秦天一眼,轉身,順着來時的路退去。

秦天還劍歸鞘,稍微整理了些凌亂的衣衫,一臉悠然的緊隨其後。

看着秦天如此乖順,安嫵和張帆臉上皆是浮現出一抹詫異,不過一想到執法塔的恐怖,安嫵柔媚的嘴角旁就泛起了一抹笑意:“這就是爲愚蠢而付出的代價!”

“或許他天真的認爲在執法塔中待上三日,就能夠出來。”見執法者未多詢問這事情的經過,張帆不由暗鬆了口氣,帶着輕鬆的口wěn道。

靜,兩側的無雙殿弟子都有些憐憫的望着秦天,若是他今ri不如此莽撞,或者答應安嫵師姐的邀請,今日也不會冒出如此動靜的事情。同時,以前者的實力也能夠在外門十強中佔據一席之地,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有時候莽撞和無知也會毀掉一個人,不少弟子暗中告訴自己要引以爲戒。

直到秦天的身影徹底消失時,圍觀的無雙殿弟子方纔嗡的一聲,炸了鍋,議論紛紛。

有惋惜,有同情,有嘲笑!

各種情緒不一的神情洋溢在無雙殿弟子的臉

上,唯一一點相同的是,這些人中沒有人認爲秦天能夠活着。

執法塔,這耳熟能詳的名字就像一把利劍時刻懸在衆人的心頭,在他們加入無雙殿的第一條,就被師兄師姐們告知這執法塔的恐怖。

甚至他們也親耳聽到少許執法塔的事情,聽說被押送至執法塔的弟子,屍骨無存,葬在萬獸腹中。

因此,在無雙殿弟子的眼中,執法塔就是死亡的墓地。

“數十年以來我曾親自押送百餘名犯宗律的弟子至執法塔,他們沒有人能夠從執法塔中走出來!”

“其中有些弟子是宗門的翹楚,就算是他們當被押送至執法塔的時候,也未曾像你這般平靜!”低沉渾厚的聲音緩緩響起,中年人擡眸看向一臉平靜的秦天,他太平靜了。

秦天看着自己微晃的衣角,頭也不擡道:“你不也說了,這些人未能夠從執法塔中走出來。”

“你很自信!”中年人臉上難得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你像你老子!”

“你知道我老子?”秦天擡起頭,看向面容冷峻的中年人。

“在無雙殿上下,誰不知道他!”中年人好似想起了什麼,突然沉默下來。

微眯着雙眼,秦天凝視着中年人背影,眼lu一抹沉思,當年自己老子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爲何這些人提起他都會一陣沉默。

……

飄渺的雲峰中,夢鎮天負手而立,目光平視着眼前翻滾的雲海,好似在追憶着什麼。

咻!一道璀璨如虹的劍光在雲海中閃爍而過,撕開翻騰的雲霧,崎嶇的山道間漸起刺耳的破風聲。

半響後,一名高挑而冷傲的女子款款而來。

女子的肌膚白皙如雪,微冷挺翹的鼻樑將她的精緻玉臉襯托的更加冰冷。

“爲什麼?”女子嬌容冰冷的看着夢鎮天,柔順的青絲在清風中搖曳着,顯得有幾分出塵。

只是女子的聲音很冷,冷的就像孤峰上終年不化的冰雪,清冽刺骨。

夢鎮天緩緩轉過身,漠然的眸子深處閃過一抹溺愛之色,看着女子那微蹙的柳眉,不苟言笑的他嘴角微泛起一抹笑意:“靈皇三階!”

“我來這邊並非是要告訴你我踏入靈皇三階,而是向你討個說法,爲什麼?從小到大你都沒管過我,現在居然會有閒情逸致插手我的事情,甚至開始爲我規劃人生。”女子冷冷道,就算站在面前的是她親生母親,她話語中也未曾帶着任何的敬語,而是質問。

“作爲父親難道不應該考慮你的未來嗎?”夢鎮天好似已經習慣了女子的語氣,反問道。

“但我未曾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會有父親將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面推,將自己女兒的命運和天生廢才綁在一起,你不覺得很殘忍嗎?”女子纖細的柳眉蹙了蹙,清冽的眸子中泛着不妥協的倔強。聽着女子的質問,夢鎮天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甚至嚴肅無比:“天生廢才?整個無雙殿的人這樣稱呼他,但是唯獨你步韻寒不行。”

“就因爲他是蘇伯的兒子,我就要嫁給他?就算他是蘇伯的兒子,但也改變不了他天生丹田破碎的事實。”

“這一點,父親你也不可否認!”

“你也知道他和我是兩人截然不同世界的人,爲何要將他強行搪塞進我的世界,讓他過着平凡的生活不是很好?”女子貝齒輕啓,其聲仿若山澗嘩嘩流淌的清泉般,冷冽刺骨。

夢鎮天臉上沒有怒意,待到女子說完時,夢鎮天的嘴角方纔輕輕挑動了下,不威自怒:“因爲,你步韻寒是我夢鎮天的女兒!”

就在這一刻,一陣悠揚洪亮的鐘鳴聲至飄渺的雲海中扶搖而上,迴盪着。

這是無雙殿,刑堂的制裁古鐘聲。

一旦古鐘聲泛起,就意味着有人犯了宗規。

這鐘鳴聲讓夢鎮天不知道爲何感到有些煩躁,劍眉微皺,正yu繼續接下來的言辭,其一道帶着

少許急促的聲音在崎嶇的山道盡頭泛起:“師傅,不好了!”

“有名外門弟子前來告知,莫蕭師弟犯了宗規,現在要被押送執法塔!”人未至,其聲先至……

高大雄偉朱牆後方,森冷肅穆的鐵塔猶如匍匐於地的巨獸。

佇立在陽光中,秦天目光掠過這片彷彿沒有盡頭的朱牆,落在那遮住了半邊天空遮住朝陽的漆黑鐵塔。陽光中這些鐵塔折射出淡淡的紅光,秦天知道這鐵塔並非是黑色的,而是血凝固後留下的血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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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鼻的血腥味瀰漫着,這些鐵塔就像一柄柄鋒利的劍器般,讓人心生畏懼。

只是,這裡未免太安靜了。

秦天眼角的餘光淡淡的掃過四周,幽靜的小道上只有片片枯葉翻滾着。

中年人低頭看了一眼平靜的秦天,前者的平靜並非是刻意僞裝出來的,就算面對這片被稱爲宗門的死亡墳墓,他漆黑的眸子中也沒有任何的慌張,而是有些警惕,那是因爲未知而本能產生的警惕,“我實在難以想象出你爲何能夠如此的平靜,執法塔中的那些畜生可是被餓了數月,以你的身子骨也不夠那些畜生塞牙縫。”

“我也餓了很久!”秦天白皙的右手輕輕按住劍柄,這本是一雙讓女人爲之羨慕嫉妒的手,只是長年握劍變得有些粗糙,不過就算如此,也掩蓋不住其上的慘白。

看着那孤零零的殺戮點,秦天確實是餓了很久,至少在昨夜他未修煉,未能回味着修煉帶來的快感,此刻的他就像是流浪於街頭的乞求者,即將要去赴一場盛宴。他的心情可是期待着。

中年人的目光落在秦天白皙修長的右手上,說道:“能夠以一己之力獨戰三名半步靈皇,你的實力很不錯,無論是反應力還是戰鬥經驗,遠遠不是這些溫室裡的花朵可以比擬的!”

“可不是,我辛辛苦苦的從地獄中爬出來,會吃飽撐着和這些雛兒玩過家家?”秦天輕笑道,看着中年人那冷峻的面容,秦天突然舉得這傢伙也沒有先前那麼冷,至少這番話聽的舒服。比站在陽光中曬着這和煦的朝暉還舒服。

看着秦天毫無拘謹的和中年人閒談。緊隨其後的兩名執法者,眼中皆是露出訝然。往日裡,就算自己這些人面對他的時候,也有種心頭壓着一塊巨石的壓抑。拘謹無比。不敢放肆。

中年人很欣賞秦天的自信。一抹笑意罕見的爬山了這張冷峻的臉頰,低眸看着秦天漆黑的眸子,不急不慢道:“一級執法塔中可是有着數千只妖獸。其中不乏有半步靈皇的存在。往往很多時候,妖獸比起人更可怕,他們發狂起來沒有任何的理智,直至用鋒利的尖牙將你撕碎,這些妖獸纔會安靜下來。”

秦天卻搖搖頭,衝着中年人笑了笑道:“那在你們看來是這樣的,在我看來,往往很多時候人比起妖獸更可怕。因爲妖獸再怎麼發狂它始終還是妖獸,而人有時候卻不是人。”

中年人停下腳步,看着噙着燦爛的秦天,他忽然發現,站在陽光中的少年,屬於他臉上的稚嫩就像夏日炎炎中的泡沫,不知何時已經消散,“其實很多時候犯了宗規的人並非一定要被押送至執法塔,往往很多時候他們還有一個選擇,加入執法者!”

秦天也停下腳步,有些狐疑的看着中年人,旋即釋然一笑:“也就說外界那些傳聞並非是真的,不少犯法的人都未死在執法塔中,而是加入了執法者。這算是以暴制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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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法者是宗律的執行者,若不心狠手辣,豈能讓這些兔崽子乖乖的遵守宗律。你夠自信,實力也馬馬虎虎,最重要的是你心狠手辣,還有你說話的語氣對我的胃口。”中年人微笑說道,他好似要刻意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只是在秦天眼中,他的笑還是有些冷峻。

走在後方的兩名執法者有些不自然的看着秦天,儘管他們極力的掩飾眼中的震撼,然急促起伏的胸脯卻出賣了他們內心的不平靜。

加入執法者,豈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就像往日裡那些犯了宗規的弟子,也是要經過重重考察,才能加入執法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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