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而幽閉的房間,陸淮躺在牀上,望向窗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謀處,眼眸中滿是陰鬱。
起身抽出一根香菸,打火機微弱的光芒在房間盪漾開來,陸淮煩躁的將香菸折斷,扔向窗外。
樓下的爭吵聲音越發大了。
“陸成,你要是再將這個災星留在家裡,我跟你沒完,咱們直接離婚,我帶着陌陌就離開這個家,你這輩子休想在見到兒子。”
女人的聲音包含着怨氣“自從他來了,陌陌都不願意回家了,暑假也不願意回來了,陸城你要是執意讓他留下來,那我就走”
“外面傳言莫不是真的,你這麼護着這個小兔崽子,因爲他是你的私生子。”
“清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受人所拖,在等一段時間……”
“清清我對你的愛天地可鑑,我發誓…若陸淮是我的私生子,讓我不得好死”
周清望向一臉陳懇,眼裡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心漸漸地動搖起來,陸城見狀,快速走向前一把拉過周清擁入懷中,輕揉着女人的長髮安撫道:“清清,你就相信我這一次,我們結婚多年,我對你如何,對你的愛你感覺不到嗎?”
“陸淮他只是暫時借住在咱們家,你也知曉,我只是他名義上的舅舅。”
女人感受到男人跳動的胸膛,眼裡漸漸被柔和取代嬌嗔道“城哥,我不是不相信你,你也知道陌陌因爲他不肯回家,咱們家養了他二十年了,從小到大缺過他什麼,他竟然還將陌陌從樓梯上推下來,若不是王嫂剛好經過,我永遠忘不了陌陌頭上那血骷顱”
陸城心裡一痛,是啊,養了他人孩子二十年,他卻傷害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擦拭着女人的淚水“清清,在忍一忍,忍一忍…”
陸淮聽着周圍的聲音漸漸消失,安靜的可怕,空氣似乎在此刻凝固起來,月光透過窗外散落進來,照在一個單薄的背影上。
少年拿出便籤紙,筆尖在只紙上飛躍,大概這就是字如其人,陸淮的字和他整個人一樣,漂浮且有蒼勁,字風鋒利。
照耀下紙上赫然寫着:距離京市還有15天,距離回陸家還有三個月。
回?還是不回?
若大的南市卻沒有這個少年的容身之所,如漂浮的浮萍,無根。
“許知安,你到底爲什麼要接近我”
少年點着煙,輕吸一口,煙霧緩緩從口中繞開,渾身瀰漫着香菸的味道。
許家別墅。
許知安乖巧的坐在沙發上,仍甶醫生的檢查,當醫生手搭在她的脈搏上時,左手下意識往後索,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
“哥哥,我沒事,我真沒事,不信你看我”
話音剛落,許知安抽出醫生把脈的手,爲了證明自己真的沒事,特別在地上蹦蹦跳跳,轉圈圈,上前挽着許知言的手臂撒嬌道“哥哥,我真的沒事,你看我活蹦亂跳的,身體槓槓的,現在吃嘛嘛香。”
許知安無奈極了朝着醫生清冷道“劉醫生,麻煩你跑這一趟了,我妹妹她身體怎麼樣。”
劉醫生扶了扶黑框眼鏡,輕咳一聲道:“許小姐身體並無大礙,就是太久未吃早飯,有胃病的現象,以後要按時進食,切記。”
“好的,謝謝,我記下了,吳媽送客。”
劉醫生提着自己的醫療箱跟隨着劉媽走出了許家大門。
許知安大佬姿勢坐在沙發上,冷哼道:“許知安,解釋解釋吧”
許知安察覺到了危險,現在的哥哥很麻煩,是真的生氣了。
“哥,我知道錯了”
先認錯,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吧。
許知言望向少女,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似乎比以前更加柔弱,眼裡充滿了心疼“你怎麼一聲不吭的跑到南市來了,還拐了暖陽過來,你知不知道,宋女士都快氣瘋了,許先生更是直言你要回家打斷你的腿,讓你再也跑不了了。”
“怎麼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一度弱不禁風的樣子,外公知道了鐵定覺得你丟臉。”
“你知不知道,我剛找到你的時候,看見你痛苦的模樣,我有多着急心痛,安安,你到底怎麼了”
聽着男人絮絮叨叨的話,露出清澈的笑容,軟軟的開口“哥,我沒事,可能是上次受傷還沒有好,張老不是說過,很有可能留下後遺症嘛”
少女的笑容讓許知安心下一愣,自從那件事情過後,他的溫暖熾熱的妹妹消失了,再也沒有見她笑過,更是趁着宋女士和許先生出國參加活動,一聲不吭的悄悄跑到南市,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他這個最爲親近的哥哥。
“安安,我來之前張老找我談過了,他說有辦法可以治療後遺症的”
許知言摸了摸妹妹的腦袋,感受到自家哥哥僵硬的動作,許知安伸出手輕輕用力,將少年的手壓在自己的左邊頭上,無奈道“哥,它沒有那般脆弱,正如你妹妹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許知言感受到手中傳來陣陣溫暖的感覺,是啊,妹妹她不是溫室的花朵,她是可以和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
“哥,想吃你做的西紅柿雞蛋麪。”許知安望向少年撒嬌道。
“行吧,看你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勉爲其難給你做一次。”
話音剛落,許知言朝着廚房走去,慵懶的躺在沙發上抱着兔子玩偶的少女使勁的揉着自己剛剛被碰過的左手,白皙的皮膚上漸漸紅了一圈,似乎還不夠,還不夠。
低聲道“該死,該死,這噁心的氣味。”
她知道自己得了一種怪病,她討厭除了自己信任的人以外的觸摸,每一次的觸摸,都會發了瘋的揉搓,甚至滲出血,血液只會讓她的眼裡更加興奮,這是前世遺留下來的病。
白皙的皮膚上紅的發亮,許知安臉上露出滿意的深色。
望向不遠處忙碌的少年,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容,意氣風發在好不過的形容詞,還好,一起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