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夏哲倫最爲煩惱的是,米芙陰魂不散。
這天下午,又來了。
本來夏哲倫回國之後,是繼續在某科院研究所讀博,本來想就在父親夏威橋的名下,但是父親不願意,說這樣會夾帶私人感情,也不好對上面交差,於是,夏哲倫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從新在父親的高能物理研究所裡找到父親的一個好友,作爲自己的導師,這纔開始讀博。
這個父親的好友名叫李鈞傑,是早年德國已逝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皮特·克魯伯格的得意門生,雖然皮特·克魯伯格教授已經不在了,但是李鈞傑教授承襲了他的風格和習慣,是高能物理研究所裡除了父親之外,最受尊敬的老教授。
當然,雖是在李鈞傑教授的名下,但夏哲倫很多時候,還是向父親夏威橋請教問題,和父親一起討論問題,甚至遇到難題,還和父親一道做實驗,甚至連日連夜呆在實驗室,這對父子,成了實驗室的一對夜貓子,也成了實驗室的一道風景。
說是風景,也的確。
原因就是,父子倆不但都深深癡迷於高能物理研究,身體上都流淌着同樣的基因,而且身形,長相都十分神似,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爲他們是兄弟。的確,夏哲倫今年二十歲,而父親夏威橋雖然已經四十出頭,但許是多年理論研究的關係,鮮少與外界接觸,故然氣質極其地俊朗乾淨,象是來自雪國高原一樣。夏哲倫承襲了父親高大挺撥的身材,也承襲了父親溫和沉靜的氣質,這對父子,走到哪裡都是一道風景。
初秋的一個午後,米芙來到夏哲倫家庭院的時候,竟然呆住了。
微涼的初秋,父子倆正在午後的庭院裡討論課題,但是聲音極輕極柔,手勢也極輕極柔,像是怕吵醒了睡着的人一樣。但實際上,家裡根本沒有人,米芙進去後才知道,夏太太黎芷倩已經出門寫生去了,她是一個畫家,午後正是寫生的最佳時段。
於是,訝然之餘的米芙,拿出手機拍下了父子倆。
的確,這風景太美了,父子倆都是一身黑西服,雪白的白襯衫,一個是紫色的條紋領帶,一個是綠色的格子領帶,都繫着金黃色的領帶夾,或許他們穿得如此正式的原因,是下午有一個課題討論會,父子倆提前換好了衣服,所以,給了米芙一個絕好的機會,得以拍下這些視頻。
對,視頻所以美,所以珍貴,絕不僅僅是父子倆穿着的正式,而是父子倆的專注,認真,溫和,沉靜的神情,穿着加上神情,纔是一副絕美的圖畫,再狂躁,再桀驁的人,看到這副圖畫後都會變得安靜,變得平和,這就是那個初秋的午後,米芙心內的深刻印象,這真是治癒系啊。
於是,米芙等父子倆討論完,便走過去開玩笑似地說:“哎,哲倫啊,我看你可以考心理諮詢師了,只要你願意接受病人諮詢,我保證,那些病人都會看見你就病好一大半,你敢不敢試一試?”
夏哲倫搖頭。他原本就對米芙不感冒。
但是米芙早已沉淪其中無法自撥,雖然夏哲倫沒有迴應她,但是她硬是將自己拍下的視頻發到了whatsapp羣裡和社交網站上,還引來了許多對此感興趣的回覆。
果然,幾天後,米芙就看到下面有很多的回覆,比如:謝謝博主,我是一個十九歲的女生,我本來早就想自殺,但是看了您的視頻後,被治癒了,我想暫時,至少是一年之內我不會再想死。
再比如:我不是女生,我是男生,但我也被治癒了,今天我媽咪說,我整整安靜了一天。附加說明,我不是gay。
看到這些,米芙欣慰地笑了。
她也知道,這個世界上,gay是很少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