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爹做的沒錯啊!”李雪韻聽了夏氏的話,不以爲然的笑笑,當她知道了自己身世的時候,就對這些事一清二楚了。
“如果把你留下,我不就成了庶出的女兒了嗎?身份自然降低一大截,他愛我娘,也愛我,所以纔會把我交給我娘撫養,我就是我孃親生的。我覺得我爹對孃的愛很專一,一輩子只愛她一個,而且也沒有看不起女人,即使沒有兒子,也沒有任何念頭,只守着,寵着我這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女兒。我爹這樣的男人是世間少有的好男人。當然有得必有失,負了你,但是也給了你榮華富貴的日子,也算彌補了。至於你今日的處境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想,如果你沒丟了契約,把它完好的交到我手中,左林帆犯得着對夏府下手,依靠夏府被查封的機會去夏府裡翻查契約的下落嗎?”
夏氏對李雪韻的話簡直目瞪口呆,原來自己這個生母在女兒眼中什麼都不是,她口口聲聲喚的還是宰相夫人爲娘,所有的錯全在自己!
“你知道丟了契約的後果嗎?”李雪韻接着道,“現在夏府沒了,契約不見了,黛曉就成了一個自由的人,可以想嫁誰就嫁給誰,沒人管的着。即使西王鐵定要娶她,都可以是很隨意的一句話!”
當然,不管黛曉是怎樣的身份,西門哲要娶她不會辦不到,但是,由於夏府之前特殊的意義存在,便要費一番功夫,也許在這其中,她早已經將黛曉除掉。
而現在,所有的事對於西門哲來說都變的輕而易舉了。
“這還不是你與左林帆做的蠢事?若是夏府存在,量他西門哲也不敢冒然行動。”夏氏道。
“是你不肯說出契約的下落!”李雪韻惱怒的逼近夏氏,恨恨的道,“你不肯告訴我契約已經丟了的事,讓我不得不以爲你別有他想,自然會用另外的手段取得契約。”
“我不想告訴你,是怕你責怪,不想讓你擔心,反正那份契約已經在衆目睽睽下籤了,黛曉也承認,只要沒人知道契約丟了,就都不敢隨便的打黛曉的主意。這就是以不動應萬變,你自小熟讀百家之書,不懂嗎?”夏氏反問,“說到底,你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心裡根本就沒我,不信任我,纔會做出這樣的事。”
“契約都丟了,還讓我怎麼相信你?”李雪韻冷笑,“你以爲你不說就沒有人知道契約丟失的事嗎?那個偷契約的人不會說嗎?我看,不管怎樣,夏府覆滅是對的,你這麼無能,空享了這麼久的榮華富貴,也該到頭了!”
“你”夏氏簡直是氣的無語。
“還有,我不想讓你我的事繼續存在下去,現在夏義亭已經成了叛賊,宰相府跟夏府的關係也就該到頭了,宰相大人可不能跟叛賊做朋友,以前是矇在鼓裡,現在清楚了,就得劃清界限,而所有人的身份還是維持原樣的好。我李雪韻,就是宰相與其夫人的獨女,而不是你這個代孕的小妾所生,我不會再提什麼吃奶的事,你我從今再無任何關係!”李雪韻說的很決絕,她不允許她尊貴的人生染上一滴污點。
“好,很好!”夏氏艱難的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
“其實你也不必難過,”李雪韻笑的很嬌媚,“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你看到我有好日子過應該很高興纔對,而且你也不願這個秘密大白天下,讓我慘遭世人的鄙夷吧?”
“你真是我的好女兒!”夏氏冷笑,“我愛你,我很想跟你在一起,哪怕一起死!”
“嘖嘖嘖!”李雪韻咂咂嘴,“瞧,真心露出來了吧?我就說嘛,鬼才信你有多愛我,瞧,現在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嗎?不過我告訴你,要死的人也只能是你,我可不會陪你的。”
“你要殺了我?”夏氏的瞳孔放大好多倍,警惕起來。
她不敢相信李雪韻會說出這樣的話,虎毒不食子,同樣爲子女的怎能做出弒母的事?
“我不會殺你的,只是讓你留在這裡罷了。”李雪韻笑的如同嗜血的鬼魅,掃了眼陰森的地下室,“你就安安靜靜的呆在這裡,慢慢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你”夏氏感到了死亡的氣息,此時她寧可讓自己一頭撞死,也不願留在這陰森的地方忍飢挨餓的煎熬,熬到生命的枯竭。
“好!不愧是我的女兒,只有如此才能成大器,可惜你是個女兒身,若是男兒定能做到傲視天下!”
隨着一道洪亮的誇讚聲,宰相李承一走進了地下室。
“爹!”李雪韻嬌柔的叫道。
“老爺”千言萬語卡在夏氏的喉嚨。
“你難道不爲生過這樣的女兒而驕傲嗎?”李承一看着自己曾經寵幸過的唯一的小妾,如今已經衰老的面目全非,他知道就是隨着夏府的覆滅,又經受了這幾天的苦心力交瘁才令她急劇衰老的。
“老爺,你們承認過她是我的女兒嗎?”夏氏悽慘的冷笑,笑的很悲哀,“到如今,我沒聽她叫我一聲娘,而且你還要讓我餓死在你這宰相府的暗獄中。你的暗獄裡一定死過不計其數的人,到最後這竟也是我的葬身之地!”
“因爲你有妄想,所以雪韻做的沒錯,你來到了這裡就不能出去了。”李承一併未動容,淡淡的道。
“我有妄想?我能有什麼妄想!”夏氏快要被這對父女刺激的瘋了,“我只是想讓雪韻拿我當娘看待,我只是想聽雪韻叫我一聲孃親,僅僅一聲。雪韻早已知道她的身世,叫我一聲娘也不爲過吧?”
“我沒有你這樣的娘,我娘是宰相夫人!”不待太師開口,李雪韻已經決絕的說道。
“我來這裡只是想看你最後一眼。”李承一道,“雖然這些事沒有經過我的手,但是雪韻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我說過,只要她想要我都不會拒絕,而你是不是該發揮極大的母愛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