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姐立即上前周旋,卻被暴發戶一把推倒在了沙發上。
“你個臭老雞!哪裡都有你的事情!我和她談條件,你他嗎的老上來插嘴!煩不煩?!信不信我叫我這幫兄弟把你輪了!馬勒戈壁的臭……啊——”
那一聲慘叫,是他被童話來了一個很狠的過肩摔。
倒在疼得話都說不清了的暴發戶,好不容易緩過了勁來,指着童話“***還愣着幹什麼?給我上!!”
好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一擁而上。虹姐嚇得都說不出話來了,童話落他們手裡,她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身體被撞擊跌落在地的悶聲響起,慘叫聲呀呀的叫了起來。虹姐感覺不對勁,拿開手一看,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躺在地上,疼得渾身抽抽,童話一身利落的站在地上,表情兇狠。
砰——
童話隨手拿起一個酒瓶子砸在桌腳,尖利而破碎的瓶口對着幾個已經被她嚇傻了的保鏢。
“誰再來?!!”
誰能想到,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出手居然能那麼狠?一時間誰都不敢再上前。
大堂經理最後帶着一隊的保安衝了進來,看着一室的狼藉不明所以。
暴發戶趕緊讓幾個保鏢把他扶起來,狼狽着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包廂。
走之前回過頭惡狠狠的對童話說:“你給我記着!我要你在g市活不下去!!”
童話扶起嚇得不輕的虹姐,大堂經理氣得臉都白了,手指指着虹姐和童話“你們……你們……厲害了!!還學會打客人了!全都給我滾出夜色去!!”
虹姐臉色一白,童話擋在了她的身前“這不關虹姐的事,人是我打的,虹姐只是來勸我,我沒聽。”
大堂經理叉着腰“你還有理了!!今天的包廂裡的損失全都由你來賠!”
虹姐隨即上前去捏了捏童話的手臂,童話轉頭給了她一個眼神,回頭和經理說了句“好!這個月的薪資我不要了,明天我再拿一些來。”
虹姐家裡還有一個得了重病的孩子,每天都要在醫院裡燒錢。
如果不是爲了攢錢給孩子治病,夜總會賺錢機會多,她也不會在夜色裡熬那麼多年。
如果不是虹姐,她沒法在‘夜色’裡立足,也沒法籌兩年的學費,事情本來就因她而起,她不能連累了虹姐。
***
童話第二天就辭了職,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就看見虹姐正靠在牆上抽菸。
她看見童話出來,碾了煙走過來。
“這次謝謝你了小童……要不然……”
“虹姐!如果沒有你……這兩年我在這座城市裡待不下去,是你告訴我……”她擡起頭來看着虹姐“只要沒死,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在這裡我沒親人,是虹姐你一直在照顧我,所以應該是我謝謝你。”
虹姐感覺鼻頭髮酸,轉過頭去抹了抹臉,遞給童話一個信封。
“你還在讀書,這裡面不多,你收下。這是姐唯一能幫你做的了,你必須收下。”
童話接過,一把抱住了虹姐“姐,如果我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幫你,把孩子治好,讓你回到正常的生活。”
虹姐吸了吸鼻子,拍了拍童話的背十分豪邁“好!姐等着。”
虹姐把她送到門口,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小童啊,虹姐在這裡待的時間比你久,有些事情就要比你懂得多。那個暴發戶不是好惹的主,你打了他,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人啊,在生存面前,有一些東西……堅持不下去了,就只能低頭。”
童話低下頭,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清“謝謝姐,我會小心的。”
***
當初童話從慕家逃出來,身上僅有三百塊。怕慕家的人查出來,連火車都不敢坐,買的大巴票,整整坐了一天一夜纔到g市。
爲了籌學費,那三個月她一個人做三份工,得來的錢全都交了學費。最後不得已,她只能當了母親唯一留給她的玉,卻僅僅只夠一個月的生活費。
那時候的童話,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貧困潦倒,走投無路。
那天下着雨,她就躲在‘夜色’的門廊下哭,虹姐從裡面走了出來,遞給她一把傘。告訴她:“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沒死,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然後,童話就在‘夜色’裡做起了兼職小姐。
剛開始不習慣,被客人摸了一下就氣得扇了人家一巴掌,還好那客人好哄,不然虹姐都沒辦法保她。
在風月場裡待久了,童話也就習慣了,偶爾還能說幾句黃段子來逗客人開心,從一杯下肚就醉到把客人灌醉,一路過來,都是辛酸。
童話今年大三,如果沒有這份工資高,得錢快,還有小費拿的工作,學校即使再減免她的學雜費,她去打再多份兼職,也是難以支持到今日。
霓燈初上,童話坐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頭抵着玻璃窗,看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霓虹燈和人來人往的行人。
只覺得不堪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