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一個名爲天然居的酒樓之中,展昭衆人盡皆坐在裡面。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白玉堂輕搖玉扇,擡手飲了杯酒,笑道,“天然居,好名字啊!”
“關鍵是免費的哦!”展昭也笑了起來,飲下了一杯酒。
衆人紛紛大笑,離別的愁緒也被沖淡了許多。
天然居今日酒菜盡皆免費,當展昭衆人來到這裡的時候,還吃了一驚。
拿酒樓老闆的話來說,襄陽王的勢力被摧毀,爲了慶祝這樣一個好日子,所以今日全部免費。
觥籌交錯之間,恍惚間,似乎每個人的眼角都有晶瑩閃爍。
雖然衆人認識的時間並不長,特別是展昭的家人和慕容紫英等人,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幾乎都是生死決戰,能夠同生赴死的,都是好兄弟。
衆人都醉了,放肆的在酒樓之中睡了一夜。
第二日,展昭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慕容紫英已經消失了,展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也許是因爲離別是最爲傷感的,所以纔沒有當面離別的吧?
然後,展昭帶着他的家人,帶着丁月華,帶着龍葵,直接瞬移離開了。
剩下了一個白玉堂和白玥舞,兩人面面相覷。
最後白玉堂陡然怒吼道,“臭貓,會瞬移就了不起啊,五爺我一定會追上你的腳步的,讓你瞎得意。”
白玥舞輕輕的笑了起來。若春柳徐風,讓白玉堂不由得心中一顫,輕輕的抱住了她。
“我們也走吧。臭貓自己瞬移走了,那麼我們便飛回去。”白玉堂抱着白玥舞,也飛上了高空,“我們去陷空島。”
武進縣。街道整潔。店鋪齊整,百姓個個穿戴整潔,頗有都城之風尚。此刻臨近午時,市集尚未散去,此刻是各色買賣榮昌,新鮮水果蔬菜競先上市,小販商販吆喝不停。一片熱鬧。
不像是上一次,展昭他來到此處的時候,巴爾魔尊將三分之二的人口給毀滅了,武進縣裡顯得非常蕭條,可是現在,這座縣城似乎再度煥發了生機一般。
來到展家,裡面已經是一層厚厚的灰塵。展昭笑了笑。直接展開了法力,將所有的灰塵給吹散,然後安頓下來衆人,將一切都收拾完畢。
然後,所有人都離開了展家,來到了後山。
後山上。勁鬆蒼挺,在枯敗的山草之中顯得非常顯眼。後山有着一片墳墓,那是展家的列祖列祖。
展耀從懷中掏出兩幅石棺,只有巴掌大小,這是當初太清和玉清爲他們所製作的棺材,裡面安放着的是展鵬和展灝的屍體。
衆人將兩人安葬了下去,然後拜祭了一番。
“父親,二叔!”展昭看着新立的墳墓,心中發酸,有些痛苦,“回家了。是孩兒無能,沒有讓你們活下來……這旁邊的墳墓,想必就是我那無緣一見的母親吧!”
展灝和展鵬的墳墓都是靠在另外一個墳墓旁邊的,上面有墓碑,那是展昭無緣一見的母親和二嬸的墳墓。
衆人叩頭祭拜,然後返回了展家。
“三弟,你和月華的婚事,儘早辦了吧!”回到家中之後,展耀當着大家的面,第一時間提出了這個事情。
“雖然父親和叔叔剛剛離世,但是,你成親的話,卻也是了了兩人的心事。”展輝也如是說道。
展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等過一段時間吧。”
“爲何!?”所有人都開口問道。
“三個月之後吧!”展昭神色微微有些落寞,嘆道,“常人是守孝三年,雙親離世,三年之內不婚嫁,我只等三月,本就是有些逾禮了,父親和二叔剛剛離世,怎麼能心安理得的成親呢?三月之後,我們成親。”
“也好!”聽到展昭肯定的聲音,展耀等人也都點了點頭。
“兩月之後,我去茉花村提親!”展耀頓了頓,開口說道。
“好!”展昭點了點頭,“那一切就勞煩大哥和二哥了。過幾日,我就帶着月華和小葵回汴梁去了,襄陽王的案子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收尾。”
展耀等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他們都知道,眼前的展昭,心中還是放不下那一片青天。
過了幾天,展昭便帶着丁月華和龍葵,消失在了展家,他們去了汴梁開封府。
話分兩頭,白玉堂帶着白玥舞,兩人飛在半空之中,感受着輕輕地涼風,樂在其中。
陷空島,四面環水,臨島蘆葦蕩成片,島上翠竹林密,山水秀麗,景色怡人,白玉堂和白玥舞就矗立在上空,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兩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無盡的安靜。
“走吧,去聚義堂。”白玉堂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抱着白玥舞,快速的飛了下去。
聚義堂之中,坐着一個人,身旁的桌子上還擺放着一些瓜果,那人正拿着一顆蘋果,在那裡一口口的啃着。
此人身着暗紫長衫,外罩暗灰短襟,腰繫長腰帶,腳踏薄底快靴,手搖一把鵝羽扇,一副悠然自得的形象。
白玉堂不由得有些輕笑,抱着白玥舞輕輕的落下,輕咳一聲,調笑道,“四哥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啊,可憐五弟我一直在外面奔波,經歷了那麼多生生死死……”
聽到白玉堂的話,那人猛然轉身,咔吧一聲,手中的蘋果掉在了地上,他猛然驚呼一聲,“五弟!”
蔣平飛快的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白玉堂,朗聲大笑出來,“好幾個月不見了啊,你終於知道回來了啊!”
“四哥!”白玉堂也緊緊地抱住了蔣平。桃花眼彎彎,充滿了無盡的喜悅。
“好小子!”蔣平放開了白玉堂,直接捶了他一下,“怎麼回來了?”
白玉堂聳了聳肩,蔣平突然目光一轉,看到了一旁的白玥舞。微微一笑。急忙說道,“白姑娘也來了啊,呵呵,你看我,看到五弟太高興了,快快入座!”
白玥舞急忙福了福身,坐到了椅子上。白玉堂也坐到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放肆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這是家的感覺啊,好懷念的感覺。
“四哥,二哥和三哥他們呢?”白玉堂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問道,“大哥應該在汴梁。二哥和三哥呢?”
蔣平笑了起來。搖着鵝毛扇,說道,“前幾天大哥飛鴿傳書,讓他們去開封府幫忙去了,如今這陷空島只留下了我一個人來看家。”
“難道我不是人嗎?”突然一道非常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只見到一名婦人走了進來。年紀三十上下,身穿淡綠繡花羅衫。腳蹬翠竹繡花鞋,頭挽蝴蝶髻,鵝蛋臉,丹鳳木,眉宇間隱隱透出英氣!
婦人一臉怒氣的看着蔣平,冷哼道,“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人了?嗯!?”
“噗!”蔣平直接翻身跳起,急忙對着那婦人行禮,口中急忙說道,“大嫂莫怪,莫怪,是我口誤,口誤!”
“哼!”盧夫人冷哼一聲,“五弟回來了,暫且不和你算賬,日後再說。”
白玉堂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盧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禮,“大嫂,我回來了。”
白玉堂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唯怕眼前的盧夫人,倒不是說怕了,而是尊敬。
“好五弟啊!”盧夫人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仔細的打量着白玉堂,發現白玉堂以往眉宇間的那股輕浮之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成熟的肅然,她輕輕地笑了起來,帶着一副老懷欣慰的語氣,“五弟,你終於長大了。”
“額~~”白玉堂差點噎死,不由得苦笑道,“大嫂,不要這麼老氣橫秋的好不好,你也不過才三十多歲。”
“去!”盧夫人直接出手,將白玉堂扒拉到了一旁,笑眯眯的看向了白玥舞,“白姑娘又來了?不知道這幾個月過的可還好?”
“見過盧夫人!”白玥舞急忙福身行禮,對於白玉堂的大嫂,她自然不敢怠慢,“勞煩盧夫人掛念了,小……我很好。”白玥舞本來想說小妖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此刻的她已經不是妖了,而且,貌似他們還不知道她是妖吧。
“來,不要客氣,快快坐下!”盧夫人殷切的說道。
白玉堂一頭黑線,看盧夫人的樣子,分明那是在對待未來弟媳的表情,不過,也沒錯,不是嗎?白玉堂嘴角浮現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五弟啊,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蔣平打了個哈哈,問道。
白玉堂輕輕一笑,伸手將一旁正在殷勤招待白玥舞的盧夫人拉了過來。
“搞什麼?”盧夫人有些不滿的問道。
白玉堂鬆開手,走到了白玥舞身前,伸手抱住了她。
盧夫人和蔣平都有些發愣,呆呆的看着兩人。
“小弟我是回來辦喜事的!”白玉堂摟着白玥舞,渾然不顧兩人的表情大聲的宣佈道。
之前在狸貓換太子的案子的時候,白玉堂已經帶着白玥舞回了一次陷空島,但是,那個時候,白玉堂並沒有和盧方等人說出白玥舞的事情,是以,盧方等人都認識白玥舞,雖然表面上懷疑她和白玉堂之間的關係,但是由於沒有確定,也沒有多說什麼。
那個時候,白玥舞還是一隻狐妖,白玉堂自然不敢告訴盧方等人,雖然他不介意,但是他不知道盧方等人是否會介意,所以上次歸來什麼也都沒有說。
看着白玉堂和白玥舞,盧夫人和蔣平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朗聲大笑了起來。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