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塞倫先生想要和你談一談。”
走出新聞大廳之後，卡蒂埃第一時間對陳昊說道。
儘管只是一名青訓學徒，但陳昊也知道，這是俱樂部老闆的姓氏。
對於俱樂部的反應，他一點都不意外，所以點了點頭，跟隨卡蒂埃來到了一間寬大的辦公室裡。
梅斯俱樂部主席伯納德·賽倫從老闆桌後面走了出來，很熱情地張開了雙臂，不由分說就給了陳昊一個實實在在的擁抱，然後才拉着他一同坐在了沙發上：
“你今天的表現太棒了，陳！現在恐怕就連皇馬的主席弗洛倫蒂諾都已經聽到了你的名字！”
對於讚美，陳昊並沒有客氣，只是說了一句：
“謝謝你的稱讚，主席先生。”
雖然這是區區法甲聯賽裡的一場保級之戰，無論是梅斯還是洛里昂，都只不過一隻井底之蛙的球隊，但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法國頂級聯賽，能夠在這個級別的比賽裡單場刷到7粒進球，不僅證明了他強大到變態的進球能力，更足以將他的名字載入史冊！
同樣出現在辦公室裡的，還有梅斯俱樂部的足球總監，克里斯蒂安·馬丁。
他也如同賽倫一樣向陳昊表達了祝賀，而後說道：
“如果從2011年算起，你在梅斯已經接受了整整四年的訓練，我希望梅斯沒有讓你感到不開心。”
儘管在剛剛加盟的時候曾經受到過一些歧視，但如今的陳昊早已經不會把這些瑣事放在心上：
“是的，馬丁先生，我在梅斯過得很開心，這裡的教練給了我巨大的幫助，俱樂部也在生活上非常關照，如果可能，我真的想要在這裡度過整個職業生涯。”
馬丁很明顯地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所以他自嘲地笑了笑，向着賽倫和卡蒂埃說道：
“我以爲自己可以糊弄一下這個毛頭小子，但他比實際年齡要聰明的多。”
卡蒂埃哈哈一笑，但很快又收斂了笑容：
“所以我一開始就告訴你們，收起那些虛僞的手段吧。”
賽倫也點了點頭，示意部下調整思路。
馬丁咳嗽了一聲，緩緩說道：
“你的天賦令人吃驚，在座的大家都很清楚，作爲一家小球隊，梅斯終究不會是你最終的夢想，我們對此已有準備，如果有一天，某家大球隊向你發出召喚，我們也絕對不會橫加干涉，而是會充分尊重你的意願。我們只有一個要求，至少……對方的報價應該合適。”
陳昊有些意外於馬丁的坦率，以至於自己也沒有辦法拒絕：
“這是當然的，如果沒有球隊願意拿出理想的價錢，只能說明我的表現還不夠出色。”
馬丁苦笑着從文件夾裡摸出了幾張傳真紙，轉手遞了過來：
“事實上，確實已經有球隊發來了報價單……”
陳昊粗略地翻了一遍，卻有些啞然。
法甲，巴黎聖日耳曼，報價700萬歐元。
法甲，里昂，報價600萬歐元。
荷甲，阿賈克斯，報價350萬歐元。
德甲，多特蒙德，報價400萬歐元。
英超，阿森納，報價500萬歐元，摺合英鎊440萬。
西甲，瓦倫西亞，報價500萬歐元。
對於一名還沒有年滿17週歲的年輕球員來講，這些報價絕對不能算低——事實上梅斯一線隊的大部分球員放在轉會市場上都未必能夠換來100萬歐元的現金。
但……陳昊並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17歲球員！
他在自己職業生涯最初的三場聯賽中，已經瘋狂地打進了14粒進球！
他只用了三場比賽，就已經成爲了這個賽季法甲聯賽射手榜的第五位！
他已經讓全法國、全歐洲、全世界見識到了他的天賦！
他的天賦已經完全暴露，他的未來幾乎一眼可以看到！
只要他能保持目前的狀態，沒有任何懷疑，他就是下一位天皇巨星！
看着這些報價單，陳昊稍稍有些沉默：
“……說實話，我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開什麼玩笑？！
就算法甲遠遠比不上英超、西甲，甚至沒辦法和意甲、德甲相提並論，但一個三場14球的天才，怎麼可能才值三五百萬歐元？！
這些俱樂部……都是沙壁嗎？
他們看不起我身後的大市場嗎？！
十年前李鐵、鄭智、孫繼海、邵佳一那些老前輩集體留洋海外，每個人身價至少都有一百萬歐元，就連董方卓轉會曼聯，都高達350萬英鎊！
而在2015年，中超轉會的標王、也是中國足壇歷史轉會標王的孫可，其明面上的轉會費已經高達6600萬人民幣！摺合950萬歐元（當時匯率接近1-7）！
如今留洋在外的中國球員只剩下三五根獨苗，能夠踢上比賽的更是屈指可數，如果有哪傢俱樂部能夠把陳昊買下，不說什麼企業贊助，這個俱樂部所在的聯賽每個賽季來自中國的電視轉播費恐怕都能輕鬆突破一個億歐元（參考西甲2015年國內版權5000萬歐元）！
至於那些財大氣粗的中國企業，絕對分分鐘用錢砸死歐洲這些窮逼俱樂部！
馬丁揉了揉下巴，解釋了一句：
“emmm，這些都是上一週的報價，畢竟……因爲戰術原因，你受了傷，所以他們難免有藉機壓價的意思……”
陳昊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吧，我們彼此都足夠真誠，我理解俱樂部的想法，所以……我們可以談一談正式的職業合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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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後，陳昊在職業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這條消息也第一時間登上了梅斯俱樂部的官網：
“中國陳正式簽約六年！梅斯未來一片光明！”
梅斯的球迷當然歡心鼓舞，但就算是他們自己也知道，梅斯這樣的小池塘，絕對不可能困住真正的神龍。
畢竟……陳昊雖然在梅斯生活了四年時間，但依然不是他們真正的孩子，對於培養自己的俱樂部，並沒有真正的歸屬感！
完成這次簽約最主要的意義，當然是爲了讓梅斯俱樂部掌握球員的所有權，不至於在轉會時毫無主動。
當然，就算陳昊不簽約，作爲在梅斯註冊了四年的青訓球員，他也不可能隨心所欲地自由轉會，梅斯俱樂部一定會追着他滿世界打官司要錢，最後的結果也必然要賠償損失。
簽約之後的陳昊享受到了俱樂部的頂薪，2萬歐元的週薪，以及50萬歐元的簽字費——法甲的頂薪是伊布拉希莫維奇的25萬週薪，陳昊的2萬週薪在他面前甚至不到十分之一，但對於梅斯這樣的小球隊而言，確實已經算是歷史最高的薪水。
陳昊並沒有糾結於薪水的多少，而是重點確認了梅斯在轉會上的規定。
在商言商，梅斯不是一家福利院，它們也要依靠低買高賣來維持俱樂部的運營和發展，所以他們勢必要保證自己的最大利益。
他們提出了兩個條件：
第一，報價低於3000萬歐元的，一律免談。
第二，如果陳昊轉會以後成爲梅斯的對手，他必須迴避。
陳昊全部接受。
他就不信了，自己還賣不了3000萬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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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陳昊就接受了楊一鳴的專訪，他在採訪中表現得沉穩而不失靈動，真誠而充滿輕鬆，即使是見多識廣的攝像師也連連稱讚。
楊一鳴則再三表示了感謝：
“謝謝你的合作，陳先生，我們會立刻進行剪輯製作，樣片也會第一時間反饋給你，不出意外的話，這期節目在下週一的傍晚就會播出，到時候會有數以千萬的觀衆徹底被你征服。”
他所效力的電視臺當然是國內最強大的電視集團，那期節目也堪稱是最具影響力的足球節目，只不過隨着老員工的不斷流失，節目質量出現了大幅的滑坡，再加上版權受限、以及頻繁給各類比賽讓路，節目的影響力也在慢慢地減弱。
但……這依然是一個迅速成名的最好舞臺！
離開拍攝的場地，陳昊意外地接到了主教練卡蒂埃的電話。
他笑着調侃了一句：
“教練，今天可是休息日，你不會催我訓練吧？”
卡蒂埃的聲音也比平常輕鬆了很多：
“哦不，我只是擔心某個剛剛拿到鉅額簽字費的小處男，跑去一些不合身份的地方體會一下大人的快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哈哈！”
陳昊的臉上全是黑線：
“……我的簽字費根本沒有到賬啊！老子根本沒錢出去玩啊！”
卡蒂埃連忙收起了笑聲：
“抱歉抱歉，我這個玩笑並不好笑。我只是想問一聲，你……有沒有替法國隊效力的打算？”
陳昊掏了掏耳朵：
“……我大概是聽錯了吧，教練？”
卡蒂埃的聲音非常清晰：
“不，這是真的，法國隊的主教練迪迪埃·德尚委託我詢問你的意見，如果你能接受他的徵召，法國足協可以協助你加入法國國籍，根據相關法律，只要連續五個自然年在法國生活達到6個月，就可以入籍，你已經達到這個條件了……”
陳昊沉默了一下。
來自2018年10月的他當然清楚，法國隊就是2018年世界盃的冠軍。
德尚的球隊中，擁有博格巴、格里茲曼這樣的頂級巨星，也有馬圖伊迪、坎特、瓦拉內、烏姆蒂蒂、門迪、洛里斯等實力派球星，再加上姆巴佩、登貝萊這些身價超過一億歐元的超級妖人，這種幾乎無可挑剔。
唯獨有一個位置似乎顯得稍弱的一些，那就是……正印前鋒！
格里茲曼、姆巴佩、登貝萊都更加適合靈活的邊鋒或者影鋒位置，原本鐵打不動的主力本澤馬因爲錄像門事件被永久驅逐出國家隊，頂替他的吉魯雖然人高馬大、帥氣風*騷，但一直以來都被詬病爲“吐餅”型中鋒，想要靠他摧城拔寨確實十分困難。
如果陳昊能夠加入法國隊，這個團隊勢必再無缺陷！
未來幾年裡，他們恐怕將掀起遠超2008-2012鬥牛士軍團的新的王朝！
法國是一個開放的國度，他們的國家隊裡歷來都充滿了外國人，遠的不說，98年的冠軍隊成員裡，就有超過10名球員不是純正的法國人，其中就包括了齊達內、亨利、維埃拉、皮雷、特雷澤蓋、德塞利、德約卡夫、圖拉姆等聲名赫赫的巨星，而如今的法國隊更是幾乎成爲黑人球員的天下……
“……”
卡蒂埃只聽到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而後又重新響起了聲音：
“抱歉，教練，我拒絕。”
他連忙勸了一句：
“你可以再考慮一下，這事關你在國家隊的榮譽，並不是一件小事情。”
“不用了，教練。”
陳昊的聲音沒有任何餘地：
“我會向全世界證明，我爲什麼可以被後人稱作足壇第一傳奇！”
帶領法國隊砍瓜切菜？
那有什麼意思？！
陳昊從來沒有想過改換國籍這種事情！
他從獲得天賦的那一刻就早已決定，他要選擇的足球之路，本來就是超越地獄難度的……中國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