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啊,”李治平笑着問道:“思雨,你是不是對我這位東方足校的老同學的奇葩性格,有極爲深刻的感受啊?”
“靠,何止是極爲深刻的感受啊,那簡直就是下下輩子都忘不了的、就像是吃了一噸蒼蠅一樣的感受!”陳思雨嚥下了一塊牛肉,然後開啓了吐槽模式:“平哥、小齊,你們倆是不知道啊,莊延那個混蛋妥妥的就是一個神經病!我現在見了把他介紹給我的那個同學,見一次還罵她一次呢。
莊延那個混蛋呢,他就像是這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我跟他見了一面之後呢,他就開始纏着我不放了,天天給我發信息,天天來學校找我,我都報警了啊,他還是堅持聲稱他是出於對我的真心纔來纏我的。還有啊,他經常冷不丁地大半夜給我發個信息,把我嚇個要死!
最最最最讓我無法理解的是,突然有一天,他竟然……他竟然……他竟然給我發了一張……一張……一張內褲照,還說什麼他無比的強壯之類的……唉呀媽呀,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總之呢,我從來沒見過如此無恥之人,這貨就是一個十足的混蛋加王八蛋,咱川省U20的隊員們沒把他打成植物人,真是太便宜他了!”
陳思雨講完之後,李治平和蘇齊相視搖頭,嘴裡面蹦出了同一個詞彙:“奇葩!”
陳思雨繼續狠批道:“莊嚴這貨作爲偉大的‘東足一期’的一員,真是給‘東足一期’這個偉大團隊抹黑了!”
‘東足一期’是東方足校2014級的簡稱,東方足校是華夏著名企業家張振華建立的一所足球學校,該校於2014年8月底接受了第一批學員,這第一批學員600餘人,就被稱爲是‘東足一期’,意思是說-他們是華夏足壇的‘黃埔一期’。東足一期是一個充滿天才的羣體,更是一個充滿悲情的羣體,李治平和莊延便都是出自‘東足一期’的,不過他們兩人當年並不在同一個班。
“其實啊,當年在東方足校讀書的時候,我和莊延的交集還是非常少的,”李治平向另外三人講述道:“當年呢,莊延在我們東足一期還能算個人物,他在東足一期23班,我在24班,他是23班的主力,我呢,我只不過是24班的替補,這一回想啊,那可是整整二十年嘍。
二十年前,哥我還是一個十四歲的懵懂少年,當年東方足校招生的時候呢,哥也被錄取了,哥也是一腔熱血想要好好練球的,只是很可惜啊,哥沒有個踢球的命,在球場上哪個位置都打不好,只能打一打替補組織型後腰,不過還好,哥學習成績還算不錯,哥的文化課呢,在東足一期一直還能算是排個前十名。
後來呢,哥也想通了,既然沒有踢球的命,那就好好讀書吧,在讀書的同時,看我東足一期那些大神級的同學們踢球。當然了,我是非常不喜歡跟莊延踢球的,每次我們24班對陣他們他們23班,莊延都會鬧出不同的幺蛾子來,這貨性格古怪、脾氣又爆,每次我們兩班班隊踢比賽,幾乎都會不歡而散。
當然,他莊延跟別的班隊踢球,也是一樣的德行,經常因爲他的怪性格和暴脾氣而跟人發生衝突,當然,他被揍的時候居多。
從東方足校畢業後呢,我去上了大學,雖然莊延畢業後成爲了職業球員,但是他也沒能多踢幾年,二十八歲就早早退役了,不過這貨退役後搭上了咱川省足協前竹蓆蘇穆這根線,成爲了蘇穆的鐵桿心腹,跟着蘇穆一起狼狽爲奸,還好,今天這兩個害羣之馬,終於被清除出去了。”
李治平講罷,陳思雨手舞足蹈地說道:“平哥,您這人生經歷,都能寫一部精彩的小說了吧!平哥,您少年時代考入了東方足校,然後呢,青年時代又考入了川江大學。
大學畢業後,在一家重點中學教了幾年書,可是您對足球還是念念不忘,後來,您竟然去考了足球教練,而且真給考上了,更而且,您在教練這一行的表現,還真是非常的不錯,今年帶領咱川省U17獲得了東少賽的亞軍,也算是給咱川省足球圈掙足了面子了啊!平哥,您這人生經歷,也算是曲線救國了吧!”
“曲線救國,哈哈哈哈,思雨說得對,曲線救國,對,就是曲線救國,哥這人生啊,還算是挺豐富的,至少,到現在爲止,遺憾不多。來思雨,爲了哥的曲線救國,來咱們乾一杯!”四人再次乾杯之後,李治平又感慨道:“
我們這個東足一期啊,雖然說也是大神雲集的,但是呢,這些大神一個比一個悲情,我那些大神同學們啊,真真正正能在足球場上打出自己的真正實力來的,還真沒幾個-斷腿的、腎衰的、腦骨折的、抑鬱的、被殺的、因車禍死的、精神失常的、吸毒把自己給吸廢的、因打假球被抓進監獄的、自絕於祖國和人民的……真是什麼樣的悲慘結局的都有啊……
哎,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二十年了啊,二十年,一晃就過來了,人生,還真是如白駒過隙啊!……在此呢,我又想起了南宋劉過劉改之的那首《唐多令》-‘蘆葉滿汀洲,寒沙帶淺流。二十年重過南樓。柳下系船猶未穩,能幾日,又中秋。’……”
讀到此處,王夢涵和陳思雨這兩個文藝女青年跟着一起吟誦道:“黃鶴斷磯頭,故人今在否?舊江山渾是新愁。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終不似少年遊啊,一晃,人就快到中年了!”感慨了一番之後,李治平突然又笑道:“其實啊,我們東足一期呢,雖然充滿了悲情,沒幾個能打出來的,
但是呢,我們這一屆學員,倒是有不少人走上了足球教練的崗位,就比如說這一屆東青賽吧,咱華夏24個省的U20青年隊,倒是有16個省的U20的主教練,是我們東足一期的同窗,現在是17了,加上我,就是17個了,還有20多個是助理教練的,我們這也算是一種‘集體曲線救國’了吧。
前幾天我們東足一期的同學還在同學羣開玩笑說啊-‘本來想着呢,我們東方足校是培養球員的,沒想到,二十年後再看,我們東方足校實際上是培養足球教練的’。”
李治平說罷之後,王夢涵、陳思雨和蘇齊都哈哈笑了起來,笑了幾聲之後,蘇齊突然一拍腦門:“哎呀,今天,我們真是忘了一件大事啊!”
陳思雨忙問道:“什麼大事啊,小齊?”
蘇齊指着李治平說:“今天,是平哥的生日!”
“哇,原來,今天,還是平哥的生日啊。”陳思雨再一次站了起來:“拉來來來來,平哥,來,這次,對瓶吹,對瓶吹啊,平哥,小妹我祝你生日快樂,祝你步步高昇,祝平哥能早日成爲咱川江省隊主教練!”
“祝平哥生日快樂,祝平哥步步高昇,祝平哥能早日成爲咱川江省隊主教練!”王夢涵和蘇齊複製了陳思雨的祝賀詞,蘇齊還特別加了一句:“祝平哥早日脫單!”
“謝謝謝謝,謝謝你們。”李治平‘對瓶吹’了一整罐啤酒,然後,又對王夢涵微微一笑:“我一定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