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利時杯半決賽第二輪前一天,杜昔跟這兩週來每天例行節目一樣,悄悄在傍晚太陽落山前晃到了某座老舊布魯日業餘球場,跟已經混得臉熟的----兩支業餘球隊的“糙哥們”揮手。兩邊隊長爭相上前,一人一手抓緊了杜昔一隻胳膊,把杜昔這貨扯成一個“太”字型,爭奪起來。如此狀況解釋起來很簡單,兩支半斤八兩的二逼隊常年在這舊球場裡浪費時間,幾乎是每天一場,從不間斷。半個月前,電視裡“綠黑軍團”的明星忽然出現在場邊,並且表示要跟大家一起玩玩。之後的事情可想而知,中國“du”在球場上被規定不跑動,不射門,不罰任意球,可不管被分到那邊,還總是讓那一隊神奇的享受一把狂灌對手的滋味。
今天是比利時杯前一天,兩邊業餘隊都以爲杜昔不會再來,因此賭了一點小“插頭”,可誰知臨到開場,球場邊又晃出了中國人的身影。
杜昔笑嘻嘻的,離開商業與職業後,全世界的業餘球場大多充滿了活力與樂趣,沒有了一樣叫做“壓力”的東西,足球的味道更天然一些。
作爲訓練後的放鬆,其實找對了方法參與,野場也並不會拉低水平,反而成爲了杜昔修煉的“妙地”。
沒有裁判,兩邊紛爭過後站好,杜昔懶洋洋套了個背心,站到中後場看似隨意的一個位置上。
不能帶球,不能靠近禁區,因此,要改變一場比賽,巧妙的站位變得格外有趣,作爲只能使用一腳傳球參加比賽的“職業高手”,沒有什麼比這樣更能考驗閱讀比賽能力了。
爭奪杜昔失敗那隊今天全打着赤膊,加之都來自某個健身俱樂部,可以稱之爲“肌肉猛男隊”,而杜昔這一邊,以學生居多,堪稱“少年隊”
。
“肌肉猛男隊”隊長,12塊腹肌的禿頭中年怪蜀黍剛剛從猜拳中敗下陣來,憋了滿肚子氣,於是對旁邊“左青龍”、“右白虎”兩個跟班打個眼色,意思是你們倆這場球也別幹其他事了,就跟着杜昔跑吧,但也千萬別弄傷他,好歹咱們也是綠黑球迷,指望着這傢伙明天打安德萊赫特呢!
於是,本來就只能站位的杜昔,身邊立馬多了兩個“膏藥”,兩個本來大腦裡就沒什麼思考能力的肌肉男被下了死命令後,立刻與杜昔寸步不離。
杜昔笑了笑,挺好玩,這樣更有意思了!自從見過齊達內一面,別的杜昔一時學不會,但至少懂了點什麼,
真正的牛逼人物,態度上是無視一切的。
所以,杜昔被左右護法挾持着,在場上反而顯得更嘚瑟,男人對場邊揮揮手,眨了個眼。
球場邊,黃小婷比起平日裡到認真了些,姑娘扎着馬尾,一身運動服,按照杜昔要求,用手提攝像機拍着杜昔在球場中的所作所爲。
黃小婷看着杜昔,臉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今天,你丫還能玩什麼花樣呢?
還能玩什麼花樣呢?這些天,杜昔好像已經玩過了所有足球中的可能性,而今天,難度更加提升一籌,全場兩人緊盯,真是特殊優待。
但杜昔這混蛋自想通以來,這段時間就這樣討厭得要死的痞笑着,彷佛天下所有事都不再能難道他。
杜昔也沒跟旁邊兩個傢伙拼什麼身體,只是帶着他們懶洋洋一跑。
於是很湊巧,三人人連人組成的人牆正好就堵在“肌肉猛男隊”的進攻線路上,球路被一堵,足球打在杜昔左邊壯男腿上,接着杜昔腿探出,用鞋釘一拉,連人帶球一轉,原本杜昔右邊那貨就跟被打了一下的那貨撞成一團。
杜昔閃開,控球,但瀟灑擺脫盯防的男人卻並沒有一記長傳殺穿“肌肉猛男隊”防線,因爲,那樣的方式已經玩過好多次了。
今天得來一點不同的
。
杜昔輕輕把球往一個“肌肉猛男隊”球員腳下“傳”了過去。
“喲?”黃小婷在看臺上撇撇嘴,這貨居然又想出了新一招?
把球傳給對方?!
“肌肉猛男隊”邊鋒接到杜昔傳過來的球,先是一愣,接着埋頭就在邊路猛衝起來,很快沉底,一腳傳中,
當然,既然是猛男,傳球力量一定不小,足球飛越了幾乎整個禁區,來到禁區另一端,杜昔笑嘻嘻出現在那裡,輕輕將球一接,
“左右護法”又撞成一團。
尼瑪!“肌肉猛男隊”隊長在不遠處看得幾乎氣炸了肺,早知道,只派一個蠢貨去看杜昔就好了!現在這兩個人一起去,比一個人還廢物!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搞基的,盡滾成一個球!
猛男隊長乍呼呼地,直接衝向杜昔,還是老子親自來吧!
杜昔粘下球,男人倒也算恪守自己的原則,杜昔並沒有盤帶,因爲要帶起來,這種業餘球場他一路帶到對方球門問題都不算太大。
杜昔把球往猛男隊長腳下又是一傳。
猛男隊長正跑得殺氣騰騰,不知怎地球就到了腳下,一時措手不及,一腳踩在足球上,坐了一個“球車”,諾大一個十二塊腹肌的壯漢飛快在草皮上摔成了一朵花。
“少年隊”的球員乘勢截下皮球,斷球球員剛拿球擡頭觀察場上,忽然發現杜昔又很飄忽地站到了一個空位,這個球員倒也不笨,杜昔位置看起來不能再好,所以立馬對着杜昔那裡就是一推。
杜昔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對着來球,身體一側,
讓開,沒有擦到皮球一丁點兒。
球順着這個位置傳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對着“肌肉猛男隊”左邊路巨大空檔。
“少年隊”前鋒速度不慢,衝上,追到球,從容帶進禁區,單刀,破門
。
晚霞照着漸暗的球場,照着伸着懶腰的杜昔。杜昔輕鬆笑着,沒有與進球后的“少年隊”朋友們慶祝,而是走到場邊,穿上自己運動服外套,這麼簡單玩了一小會兒,自己連汗都沒出。杜昔從兜裡摸出“肌肉猛男隊”的輸資,走到猛男隊長面前,拍拍十二塊腹肌肩膀,用比利時荷蘭語簡單說道:“蛋殼,蛋殼。”(dank,dank=謝謝),然後將鈔票塞在猛男有點犯傻的手裡,轉頭對球場裡揮揮手,徑直走向球場邊的黃小婷。
姑娘從攝像機鏡頭裡看着男人那副賤賤對自己走來的死相樣子,按下錄製結束鍵,遠遠就對杜昔伸出手掌:“總算完了吧?謝謝老闆,一共12次攝像,每次100歐,謝謝惠顧!”
杜昔走到黃小婷面前,眼珠一轉,神色瞬間變得猥瑣:“錢?你再說說後面四個字?我給你雙倍!”黃小婷人臉上定了一下,姑娘馬上就明白杜昔這廝又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不禁憋紅了臉,咬牙道:“你有本事再說一次呀?”“stop,stop!”杜昔倒不敢真惹毛眼前女人,這丫頭,外柔內剛,不是好打發的貨。杜昔老老實實掏出錢包數錢,順便把話題拉回正題:“怎樣,錄的是整個球場吧?”
“廢話,”黃小婷一把搶過鈔票,“我可是專業的攝像師!還有,”姑娘指指夕陽:“餓啦!都是你害我沒時間煮飯,跟昨天一樣,請我吃頓好的!還要不一樣!”
“哇!這個纔是難題!”杜昔抓抓臉:“布魯日就這麼點大,還有哪家館子是我們沒吃過的?”
男人正說着,一看黃小婷表情,這段時間的日夜相對,讓兩人熟稔無比,杜昔一點頭,“哎”了一聲,又搖搖頭:“你有地方就帶路吧!裝什麼----蒜!”
直到色格拉布魯日的綠色球隊大巴一路殺到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來到安德萊赫特著名的主場,杜昔才從昨天悠閒的心情裡回魂,忽然想起,這比利時杯,算是齊達內給我的考試吧?
抱着有點痠痛的肚子,杜昔望向大巴外----流水一般多的安德萊赫特球迷,無數飛揚的比甲首都勁旅球衣、圍巾,一切似乎都在說,這支老牌強隊準備用一場90分鐘的出色比賽輕鬆殺死黑馬“綠黑軍團”,入圍比利時杯決賽,以便至少保證一個有冠軍的機會。呃,情況原來這樣不妙嗎?杜昔這纔有點驚覺,那,昨天跟黃小婷去吃越南菜,半夜拉了三次,是不是有點----no做no--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