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裡的氣氛有點緊張,杜昔陪希勒站帶更衣室‘門’口,等待着“探子”的回來。.訪問:. 。杜昔已經穿好的8號球衣,球鞋也換好了,身上套着紐卡的運動外套,在原地不停活動着身體,希勒則神情有點緊張,目光牢牢盯着通道轉角。杜昔拍拍希勒厚實的肩膀,心裡很感動,也很感‘激’,希勒是個講義氣的人,在聽完杜昔電話裡的計劃後,希勒二話不說,就“ok”了。這兩天,希勒和紐卡教練組不斷在示弱,一副決然大擺鐵桶陣的架勢,而這一切,就是爲了讓阿森納增加一名高中鋒,用以破密集防守,使得溫格把吳麟回撤一些,不用這個賽季順風順水的4-1-2-2-1陣型。
杜昔想得清楚,如果吳麟頂在前面,那麼阿森納的強手沃爾科特、桑切斯左右齊發,厄齊爾居中調度,紐卡斯爾很難守下來,也許,30分鐘都撐不過。這好比下圍棋,阿森納太強,太完美,那唯一的解法,就是讓他們自己堵死自己!因此,紐卡斯爾示弱,‘誘’使阿森納像打足總盃英甲弱旅時那樣思考,讓兵工廠上大中鋒吉魯,把吳麟拖回來,接着紐卡斯爾聯隊再輔以快攻,也許能讓阿森納的進攻變得擁擠和不流暢。
有時候,兩個炮臺並不比只有一個在運動戰中威力大。
而紐卡這邊,如果能爭取到比較好位置的定位球,阿森納‘門’將什琴斯尼對於杜昔也許不算無懈可擊。
現在距離比賽開始已經不遠,阿森納名單遲遲沒有出來,按照常理推斷,應該是發生了變動。
紐卡斯爾教練組的卡福及另外一名教練也湊了過來,大家現在都在等,等阿森納的名單。
喜鵲的主場更衣室前面,空氣有點凝結。
忽然,以希勒爲首的三名紐卡斯爾教練都是眉‘毛’一抖,走廊那頭,一個工作人員捏着張紙小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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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世事如何流動,聖詹姆斯公園遠遠看起來永遠像是一座白‘色’聖殿,現在螞蟻般密密麻麻的球‘迷’們正在魚貫進入球場,比賽開賽時間還早,但許多人還是很早就來了,幾十年來一直如此,白‘色’、黑‘色’、灰‘色’,是這裡的主基調。
紐卡斯爾曾經是英格蘭北方邊疆,是抵擋北方蘇格蘭人的長城,現在一切早已消融,只留下了寒冷風中,本地人冷峻外貌下,骨子裡那隱隱燃燒的血‘性’與熱情。
圍着黑白相間,巨大紐卡隊徽圍巾的球‘迷’們成羣結隊,但人們都埋着頭,並不像往常那樣歡呼雀躍,這場即將進行的比賽讓人沉默,大部分人都清楚等待自己的是個什麼狀況:希勒很賣力,要是他能年輕20歲,換件球衣上場就好了,可惜當評論員比當教練更適合現在的他。這支球隊不算弱,可惜狀態完全在谷底。等一會,也許電子屏幕上會出現0:3或者0:4,來自倫敦的土豪們會揮舞着紅白‘色’在客場看臺跳舞,場內,強大的厄齊爾、吳麟、桑切斯們會一臉興奮地慶祝進球,可惜,事實很無奈,大家都無能爲力。
喜鵲們都做好了心裡準備。
球‘迷’們都是好勝的,但喜鵲粉絲們更加清醒,這是個災難般地賽季,但對黑白的喜愛我們是不會消磨的,每週來白‘色’的聖詹姆斯朝拜2個多小時,這樣人生纔算完整。
我們如期來了,來迎接失敗。
“哇!你看,聖詹姆斯好高啊,就像山那樣高!”
伴隨着略帶土腥味北方口音,一股有餿味的怪味傳來,“喔!”大城市衣着光鮮的體面人們紛紛忍不住掩鼻,這是什麼味兒?下水道蓋子被打開了嗎?
漸漸,人羣閃開一條道路,然後一個褪‘色’藍布料外套,戴着上世紀鴨舌帽的圓臉白人胖子牽着個小孩,放佛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在釋放化學武器,只是一臉燦爛地仰望着高大的鋼鐵巨人,聖詹姆斯公園球場。
“是滴,比俺們那裡山都大啊!”土腥男人背後,一個七、八歲男孩跳個不停,這小傢伙除去傳統的蘇格蘭大鼻頭,還有一臉繁星般的雀斑:“希勒就在裡面吧?還有那個我喜歡的中國人。”
“杜昔!”男人用標準的漢語普通話發了音。
“真糾結啊,今天支持誰呢?”
對於天朝國內來說,英超的轉播時間晚上11點反而成爲了樂趣,某大學學生們可以“正大光明”偷偷打開食堂大‘門’,在只打開幾盞微微燈光的情況下,數百人站或坐在大堂中,看着學校壁掛電視。
當然,因爲怕被人發現,食堂裡多少過於昏暗,這又引起了另一個好處,不少“那些年”或者“似水年華”會在這裡發生,只可惜,半個月前的阿森納和紐卡斯爾同時轉播,支持吳麟或杜昔這樣的矛盾導致了三對小情侶一拍兩散,用事實鑑證了----青‘春’?愛情?那是如此脆弱。
今天,少年少‘女’們不用再扭斷脖子般同時觀看兩臺電視,只用盯死一個方向,就可以同時看到吳麟與杜昔。
但問題還是在的。
“你支持誰?”
這是今天深夜食堂裡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句話。
“我肯定支持杜----”一個男生面對嬌小‘女’神的質問脫口而出,但一看美眉立即就要另找搭檔看球,男生立即瞪圓雙眼,捂住心口,另一隻手以手指天:“開玩笑呢!其實我隱藏很久了,我就是立志要成爲槍手的男人,我愛吳麟!”
誰料,這哥們沒注意自己的語病,此話一出,旁邊馬上鬨笑成了一團,連他面前的‘女’神也笑彎了腰,最後在這哥們兒面紅筋張下,滑潤小手終還是牽上了“囧”哥的手掌掌心。
“現在兩隊的先發陣容已經出來了,紐卡斯爾還是排出了上一場的4-4-2,但是後防線做出了很大調整,今天紐卡斯爾用了一對非常奇特的中衛組合,蒂奧特和這賽季新轉會到紐卡斯爾的登比亞!而在他倆前面,另外一個黑人西索科從中前場撤了回來,打後腰。”
“喔!今天紐卡斯爾的隊長科洛奇尼沒上!在替補名單?”
電視裡的聲音讓食堂裡安靜了下來,大家都認真看着電視,其實今天阿森納和紐卡斯爾誰輸誰贏對於中國球‘迷’影響都不大,大家都只是想看球員的表現。
漂亮的英超球場中,同樣黃皮膚黑眼睛,那熟悉同胞飛馳的身影。
“今天阿森納的陣容好像也有些變化,溫格用了大個子黑人前鋒薩諾戈,把吳麟放在了右邊鋒的位子……”
“這個賽季阿森納前面的比賽大部分都是多點開‘花’,不像前兩個賽季都是吳麟在進球,溫格這麼做,想必也是有足夠把握。”
杜昔坐在更衣室板凳上,做着出場前最後的準備。阿森納先發名單出來了,溫格派出5名攻擊型球員,甚至比杜昔自己預想的還要重視攻勢,在裡直接上了在歐冠小組賽裡有進球的薩諾戈。現在,一切如意,杜昔反而有點緊張:真是想不到,真正意義上考驗自己新境界的首次機會,就要面對吳麟和強大的領頭羊。
但有機會總是好過沒機會。
杜昔扭扭脖子,盡力穩定着心態,這時候,希勒在先發球員圍繞下,距離杜昔一米的地方拍起了大手,示意所有人看過來,聽着。
在等待了兩秒,用眼神掃過更衣室裡所有人後,希勒開口:“我的兄弟們,你們認爲我現在該說什麼?”
“爲捍衛聖詹姆斯公園而戰?”
“你們是職業球員?”
“榮譽大於一切?”
希勒停了一下,看看剛纔對自己耳語一番的助理教練卡福:“不,我只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事。”
“今天,”
“有個忠實的紐卡斯爾球‘迷’來了現場看球,他的情況有點特殊,這個男人叫文森卡特,他從來沒有來現場看過紐卡斯爾的比賽,今天,他帶着自己七歲的兒子來了,戴着六十年代的紐卡斯爾俱樂部圍巾。”
“爲了這場的比賽,他賣掉了一隻羊,家裡不多的一隻,他在進場的時候連座位都不會找,但是他來了,是因爲我們,因爲紐卡斯爾聯隊連戰連敗!因爲在這支他最鍾愛的球隊最危險的時候他必須在場!”
希勒輕輕點點頭,就好像在肯定什麼,昔日英格蘭強力前鋒的語氣很輕,沒用上一絲力道。希勒在球隊奔向草皮前的最後這樣說道:“這個叫文森卡特的兄弟現在坐在西看臺,我希望今天不管哪個夥計進了球,都跑過去對着西看臺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