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箏箏一擡頭,正對上季慕賢打量的眼神。
知道後面那羣是狼,她哪裡還有時間多想,直接扯住了季慕賢的衣角:“季警官救我!”
“符小姐?”站在季慕賢一旁的周兵有些訝異。
後面幾個男人已經追過來了,見符箏箏躲在了季慕賢身後去了,便都駐了足,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季慕賢面不改色,半昂着頭一臉的漫不經心。
不待符箏箏開口,周兵已經在給幾個男人使眼色了:“季警官,這其中肯定有誤會,等我去問問看。”
這時對符箏箏出口不遜的那個胖男人也出來了,見到季慕賢馬上矮了一截:“季警官您好,好久不見!”
季慕賢斜瞟了他一眼:“想見?”
“不想見不想見,嘿嘿。”胖男人訕笑着,瞅見符箏箏站在季慕賢背後,臉馬上笑成了彌勒佛,“季警官,我們兄弟就是和這小姑娘開個玩笑,小姑娘你還當真了啊,哎喲,真是不經逗呢。”
周兵馬上摻和進來:“我說了是誤會吧,呵呵,符小姐沒事了沒事了。”
轉眼他又笑着對胖男人說道,“胖子,我們請的都是小姑娘,膽兒小,你個大老粗以後溫柔點。”
“會的會的,季警官,要沒事的話我進去打牌了。”胖子縮着腦袋笑了笑,見季慕賢沒說什麼,便手一揮,帶着那幾個男人一起進了包廂。
符箏箏這才鬆了口氣,在腦中飛快地想着一會兒要怎麼應付季慕賢的問話。
誰知季慕賢沒開口,周兵卻先問了:“符小姐,你不是在偉韓上班嗎?怎麼來我這了?”
季慕賢聽到偉韓,目光一閃:“偉韓?”
“我被開除了。”符箏箏裝出一副可憐相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經人介紹就來這了。”
周兵看了看季慕賢,見他沒說什麼,也不敢表什麼態。
符箏箏已經感覺到了季慕賢一直在肆意打量自己,暗暗叫苦:他不會看出什麼來了吧?
方纔之所以沒對那幾個男人動手,是因爲她不想鬧出什麼大事來,她還想找光頭劉探消息呢,可哪曾想會遇到季慕賢啊!
季慕賢給周兵使了個眼色,周兵便離開了,季慕賢拽着符箏箏從側門走出了七星茶樓。
“喂喂,你要帶我去哪?”符箏箏想掙開他,奈何他拽得緊,一口氣走到外面的林蔭道邊。
“你爲什麼來七星茶樓?”
“上班啊!”
“只是上班?”
“是啊,不然你以爲什麼?”
“身份證拿出來。”
“身份證?”符箏箏有些不情願,還是掏給他看了。
就檢查我的身份證麼?絕對沒問題。她在心裡暗笑。
季慕賢還要再問什麼,符箏箏卻感覺肚子一陣“咕”響,大呼不好。
季慕賢感覺到不對勁:“怎麼?”
“拉肚子。”來不及多說話,倒吸口氣的符箏箏很是狼狽地衝向了七星茶樓後堂的衛生間。
近一個小時的稀里嘩啦幾乎讓符箏箏兩眼都發黑。
她搞不清楚爲什麼平常身體素質挺好的她會突然拉成這樣,記得晚上也沒亂吃什麼東西啊。
稍微好了一些的時候,她強撐着找到周兵,告訴他自己明晚還要來上班,但希望他不要將自己是季警官朋友的事告訴別人。
周兵也沒摸清她的狀況,倒是忙不迭地點着頭,還特意找人將她送到一家小診所。
等符箏箏打完點滴,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腿腳都發軟的符箏箏回到別院,好不容易藉着牆爬上天台,卻不小心踩到了符星白天忘了收起來的滑板,整個人差點摔了個大跟頭,一邊暗惱自己的倒黴,一邊推門進屋開燈,立刻往牀上一躺。
躺了一會兒,左聞聞右聞聞,總覺得自己全身都是臭氣,拿起睡衣趕緊去洗澡。
全身上下都換下了,她覺得清爽了不少,穿好衣服準備好好補個覺,卻發現玻璃門前晃過一個人影!
她嚇一跳,左右看看,抄起一個玻璃杯,忽地一下打開門,卻發現門口站着的竟然是韓思齊!
符箏箏大驚,結巴出聲:“你,你怎麼在這?”
趕緊將杯子放回了洗臉池。
韓思齊靠近一步,面無表情:“我應該在哪?”
她退了一步,有些慌張:“這,是我的房間。”
這都凌晨兩點了,他竟然穿戴整齊地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難道他一直在等自己回來?
這麼說,他就是知道了自己晚上偷偷出門的事了?
她暗呼不妙,感覺頭頂上滿是烏雲。
韓思齊盯着她還有些蒼白的臉,兩根手指頭捏起她的下巴冷冷出聲:“玩歡了?”
符箏箏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突然拍掉他的手道:“這碰了別的女人的手,不要到處摸。”
“你介意?”
“不介意。”
韓思齊一伸手,將符箏箏攬入懷中。
“喂!你放手!別噁心我!”符箏箏掙扎。
“介意?”
“介意!”
韓思齊對這個回答似乎有些滿意,手卻沒有鬆開:“晚上去哪了?”
符箏箏猜測韓思齊只是回來發現自己不在房中,便隨口說道:“一個人無聊,出去溜了溜。”
“去哪溜?”
“你以爲你是警察問案嗎?你晚上又去哪溜了?你也沒告訴我。”符箏箏將問題又拋給了他。
韓思齊頓了頓,又冷聲問道:“去了七星茶樓?”
符箏箏心裡咯噔一下,索性裝起糊塗來:“我從來不愛喝茶。”
韓思齊不饒她:“把兒子撂下,出去和男人約會,三更半夜回來,你……”
目光落在符箏箏還有針眼的手背上,頓住。
這時符箏箏肚子裡又是一陣絞痛,她忍不住了,一把推開韓思齊,衝進廁所,半晌,她無力地坐在馬桶上。
“箏箏你怎麼了?快開門!”外面傳來韓思齊帶着幾分焦急的聲音。
他應該是關心我的吧,符箏箏站在門的裡邊望着外邊,有些出神地想着。
韓思齊敲門聲變成了捶門聲,符箏箏趕緊開了門,韓思齊馬上擠了進來扶住她,緊張出聲:“怎麼回事?怎麼打了點滴?”
符箏箏已經看出了他眼中的擔憂,索性身子一軟:“拉肚子。”
韓思齊趕緊將她抱到了牀上,就要去掏手機。
符箏箏制止他,指了指包裡:“醫生給我開了藥,還沒來得及吃。”
韓思齊抓過包掏了幾下,拿出的卻是錢包、化妝包,乾脆將包倒過來抖了幾下,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全落在了牀上。
當發現韓思齊看到一同掉出來的小手機時,符箏箏的臉刷地一下白了。
還好韓思齊拿起藥就給她遞過來,又去倒水了,她便裝着收拾包的樣子,一把將手機給抓了進去。
“包放着,先吃藥。”
“嗯。”將包挪到了一邊,符箏箏才安心地吃着藥。
見她吃完了藥,韓思齊將她扶着平躺下,才輕聲問:“好好地怎麼會拉肚子?”
符箏箏一邊尋思着一邊滴水不漏地回答着:“我也不知道,帶符星迴來的時候,我感覺有點兒不舒服,以爲是感冒了,便讓符星和陳姨去睡。以爲出去走動走動出出汗就會好,哪知後來竟然肚子痛了,就拉肚子了。”
“那爲什麼要翻牆進來?”
“我怕開門有動靜驚醒陳巧,她睡眠一向不好。”符箏箏覺得這理由不夠,又補充道,“讀書的時候翻牆翻慣了,想試試自己翻牆的本事還在不在。”
符箏箏發誓,下次哪怕是晚上偷着出去也不翻牆了,因爲這理由用一次都夠牽強了。
果然,韓思齊皺起了眉,話音卻又一轉:“以後不許翻牆知道嗎?我是請你來照顧我兒子的,你摔斷了腿我還得請人服侍你。”
雖然是責怪的一句話,卻讓符箏箏口中的藥苦味一下子都成了甜甜的。
“你以爲我像某人那樣嬌貴?看着別人摔下堤壩都會嚇病?”她逮着機會還是不忘諷刺一下。
“我還以爲你現在身上只有臭味,沒想到酸味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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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我現在心裡甜着呢。”符箏箏撇撇嘴沒搭話,想到喬可人,她就想到了韓思齊對喬可人百依百順的樣子,心裡還着實泛起了配,雖然她在徐雁面前打死都不承認。
看着韓思齊隔着被子幫自己揉了下肚子,她的酸味更甚了:“韓總真擅長憐香惜玉。”
韓思齊擡頭盯着她看,突然抓過她的手輕撫着,笑得有些邪魅:“是玉纔會惜,不過得先摸摸看,得香才能憐,不過也得先聞聞看。嗯,好臭。”
“討厭!你竟然罵我!我又沒要你憐惜!”符箏箏抽回了手,啐了一口,“要你惜要你憐惜的不在這!”
韓思齊大笑起來:“這酸氣馬上就要參透到星星房間裡去了。”
“哼!”符箏箏一臉嬌嗔。
韓思齊拍拍她的臉:“不早了,好好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明天不要去上班了。”
並沒有意識到他的動作有多親暱的符箏箏在心裡暗笑,她可巴不得不上班啊,這都兩點多了,一早肯定起不來,不過口裡她卻這樣回了話:“那怎麼行?我才上了半天的班,就請假,多不好!”
“好不好我說了算。”韓思齊瞪了一眼她的“不識趣”。
難得這麼霸道的話都聽得這麼爽心,符箏箏抿着嘴想笑。
不想任務,不想喬可人,不想念昔,就想着眼前,感覺挺好的。
韓思齊給她蓋好被子,又將她的手機放到牀頭櫃邊:“如果不舒服就打我電話,我就過來。”
“嗯。”符箏箏真想說你就到這裡陪我吧,不過沒能說出口。
韓思齊起身要離開,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符星只能喊我做爹地,喊任何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