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教廷之中,無人會不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
加百列已經是裁判所的裁判官,但裁判官生活在暗處,哪裡比得上教皇的尊貴和高尚。
這一戰,必不可免。
爵爺捏了捏手腕,活動活動了筋骨,正打算和這位年輕女子一較高下。
顧南柯卻低低呼喚道:“疏影……”
顧疏影,他唯一的女兒,那個突然失蹤的孩子。
爵爺怔了一下,完全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他下意識地望向顧南柯,發覺他那種恍惚而驚喜的神情不像是作假,他的確覺得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女兒顧疏影。
“小影,是我啊,我是爸爸啊,你不記得了麼?”
原本站在一旁躲避戰鬥的顧南柯,這時候突然跑上前來,抓着女子的手,激動地說道。
場面一時間有些奇特,原本的打鬥居然變成狗血的認親。
只是吧,如若這個女孩真的是顧維希的親妹妹,那暗殺顧維希這筆賬,又該怎麼算。
爵爺有些糾結了,理智地,他在一邊看戲,靜靜等候接下來的情節發展。
他心底是希望加百列是顧維希的妹妹的,這樣的話,這場打鬥也能早早結束,她也能拿出解藥早點救治好顧維希。
顧南柯呢?剛經歷過種種悲痛,只覺得這一生在親情上格外失敗,這時候重新找回親閨女,覺得終於能彌補一點點他的遺憾,他拉着女子的手,神情有些歉疚:“小影,這些年,是爸爸的錯,爸爸沒有照顧好你,你重新回到顧家來好麼,我會好好彌補你的!”
“滾開,我沒有父親!”
女子冷酷地一推,顧南柯便重重地摔坐在沙發上。
顧南柯看着女子那精緻小巧的面龐,心下一片哀痛。
他做人真的很失敗,四個孩子,沒一個親他的,也沒一個承認他這個父親的地位的。
可是,這始終是他丟失多年的女兒,說不難過是假的。
顧南柯哀求道:“小影,我知道這些年是我對不住你們,但那些都過去了,從今天開始,我會洗心革面,好好對你們的!”
加百列理也不理顧南柯,她的目光停留在爵爺身上,打量了她一番,她冷冷一笑,朝着爵爺輕蔑得勾了勾手指:“動手吧,烏列!”
爵爺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何其敏銳,不過是幾次接觸,便已經大概瞭解了加百列。
加百列的打鬥方式很是古怪,她絕對的力量或許並不大,但是她身材嬌小,速度奇快,再兼之那詭譎的戰鬥藝術以及全身上下的毒藥。
這個人,很難纏。
也難怪她能成爲新一任的裁判官。
如若教皇大人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這個女人能戰勝自己,又如何會認命她爲裁判官並且許諾教皇之位。
二十歲,能有如此成就,她也着實厲害。
按照爵爺的作風,他只需要強勢碾壓了她,一通審訊逼着她拿出解藥就好。
但是,這女子生性冷酷,絕不是那種容易被嚴刑逼供的人。
教皇的話?!
爵爺眯了眯眼睛,他覺得他就算挾持教皇,冷漠如加百列也會無動於衷。
是打,還是勸?
爵爺有些糾結,他暗暗算了下時間,距離顧維希截肢手術還有十五分鐘了。
打鬥,五分鐘搞定,十分鐘嚴刑逼供……
只是,十分鐘,她真的會說嗎?
爵爺很是懷疑,於是他只好選擇了柔和一點的手段,他美麗的面龐浮現出幾許傾城的笑容,他問道:“蕭山別墅的暗殺,是你親自動的手!”
加百列並不覺得自己需要隱瞞,特別是在上一任裁判官前隱瞞。
加百列神情冰冷,她反問道:“是又如何!”
爵爺聯想到顧南柯的話語,輕輕嘆息了一聲:“你暗殺的是你的親哥哥!”
女子眼神宛若冰封:“我並沒有親哥哥!”
爵爺冷冷提醒:“那是因爲你最敬愛的教皇大人洗清了你的記憶,給你灌輸了愚忠的思想,逼着你成爲教廷的一條狗。”
加百列勾脣冷笑:“是走狗又如何,我只知道,我終究會站在巔峰。”
爵爺呵呵一笑:“我被他教養長大,曾經一度忠心耿耿,那位教皇也曾許諾把教皇之位傳給我,回頭我卻發現他其實是我的殺父仇人。加百列,你真正瞭解過他嗎?又真的瞭解過你自己嗎?你以爲你真的能成爲教皇嗎?教皇之位,不過是他許諾出的空頭支票,他那般迷戀權勢,如何會捨得把位置給你!當然,你可以等他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只是到時候,你的身手還能如現在這般敏捷嗎?你是不是會被新的人取代,成爲被拋棄的那個呢?就比如說我,我被他派到中國來替他執行任務,任務結束,他找人暗殺我,當時我三十五歲,對一把刀而言,已經舊了,而他也挑中了你,他新的刀。
加百列神情閃過幾許深思。
爵爺接着蠱惑道:“你還有十五年的時間,但他絕對不止活十五年。與其等他老死讓位給不知道是誰的其他人,不如此刻,趁着他離開梵蒂岡,趁着他孤立無援,你我聯手,一起秘密殺掉他,你這般渴望權勢,想必已經鋪好了路,屆時,你只要登上寶座,成爲新的教皇。”
權勢這種東西,無人不愛,無人不喜。
但眼前的女子,似乎對權勢有着超乎想象的執着。
她來教廷的目的,便是教皇的位置。
一個女人,想當教皇,異想天開,卻也叫人敬佩不已。
爵爺比較閒雲野鶴,對教皇這位置沒什麼期待,但他不喜歡教皇這個人,幫着女子把教皇殺了登上教皇之位,確實符合爵爺的惡趣味。
“如何?”爵爺微笑着問道。
加百列那冰冷的目光,已經不在爵爺身上了,而是轉頭望向教皇,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的獵物。
教皇聽不懂中文,自然不知道他倆具體說了什麼,這時候見加百列遲遲不動手,難免有些着急,他呵斥道:“加百列,你在做什麼,聽我的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