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一名醫生,她也明白,陸臻這種情況,必須要治療,必須要看心理醫生。
否則,病情只會越來越嚴重,越來越惡化。
只是,若他本身就沒多少時間可活,又何必再臨死之前,再去回顧當日的恥辱。
“我會盡力勸他。”小雪說,諾蘭點頭,也不需要再問什麼,他本該離去了,卻有些不捨,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如此靠近陸臻,以後,再也不能看到他,再也不能擁抱他。
他想離陸臻,更近一些。
哪怕是一晚也好。
陸臻梳洗後,躺在牀上輾轉難眠,腦海裡全是他和諾蘭的過往,要丟棄這麼重要的過去,心中並不好受,只是沒辦法,他只能如此。
他把弄着一把瑞士軍刀。
這是當年諾蘭留給他的,他帶在身邊快二十年了。
好品質就是好品質,用了這麼些年,都沒有生鏽,他保養得好,這快成古董的瑞士軍刀如新的一樣,被他日日捧在手心中,夜深人靜的時候,最能想起諾蘭。
陸臻眼睛有些溼潤,他顫抖地親吻着這把軍刀。
“哥哥,我愛你。”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一顆晶瑩的淚珠,落在冰冷的軍刀上。
彼時,諾蘭正在一牆之外,陪着他。
雖然只隔着一道牆,卻像是一條永遠都跨不過去的陰陽鴻溝。
思念是夜色中幽靈,延伸出寂寞的牢籠。
第二天,諾蘭的調職申請報告放到邁克爾手上。
邁克爾蹙眉,震驚地看着諾蘭,諾蘭卻十分平靜,臉色沒有一點情緒,只是無盡的疲倦和冷硬,依然是他熟悉的弟弟,卻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
諾蘭從西點軍校畢業時,已是一名上尉,他服從軍令在別的部門待過一些時日,但都不長,後來調到反恐辦公室,一直都在最前線。
國際反恐是諾蘭當時宣誓要爲之付出一生的事業。
當年他升軍銜時,那身常服筆直又漂亮,軍姿站得如一支標杆,所有人都爲認爲,這名面冷心熱,愛憎分明,正義凜然的少校會一直熱衷於事業。
一生都會爲了反恐事業奮鬥。
邁克爾也是如此認爲,諾蘭去年年初就可以升中校,他卻阻止邁克爾上報,所有的功勞也全部落在邁克爾身上,他無心在仕途上走更遠。
他覺得自己當一名校官就可以,最多到上校,再往上就是准將。諾蘭少校把所有的功勞都推給了邁克爾也就造成邁克爾不到三十五歲就是一名上校。
明年再升軍銜,他就是近年來最年輕的准將了。
諾蘭卻沒這方面的心思,越往上,他往前線的機會就越少,所以諾蘭寧願他一直都是少校,軍銜升得慢一些,等到他的軍銜到上校時,大多數他就是指揮別人去戰鬥。
他就坐辦公室了,這並不是諾蘭所希望的。
儘管如此,邁克爾還是上報,絕對給諾蘭升軍銜,文件都批了,再過一個禮拜就到他手中,到時候,諾蘭就是一名中校,在此時,諾蘭卻提出調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