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傷感的女子,子依不由自主隨之傷感;卻仍不忘質問:“既然你活着,那爲何從未來瞧過子依一眼?!”
“額娘也想來瞧你!”女子臉上閃過無奈的傷感:“在齊涼國,額娘根本沒有機會靠近皇宮;你來至初夏國,額娘就更沒了機會!”女子一步一步上前:“這麼多年,額娘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想着有一天能與你見面,今天……”女子柔荑,愛憐撫上子依臉頰:“……額娘終於見到你了!”
感受臉頰的溫熱,子依下意識的撇了臉。
心中雖有熟悉感,雖能同她一同感傷;卻又一時無法接受她的存在。
女子默默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柔荑;扯起一抹牽強的笑:“對不起!是額娘唐突了!”眸中,劃過濃濃悲傷。
子依櫻脣緊抿,不知自己此刻,該說些什麼。
氣氛,慢慢陷入僵持狀態。
“泥哈大人常說,子依與額娘長得有七分相像,今日一見,果然不假!”最終,還是女子打破沉默。
子依盯着女子與自己相似的容顏,突然問了句:“既然你是子依的額娘,那你總該知道,子依身上有何標記吧?”
“知道!額娘知道!”女子點頭,柔荑滑向子依胸/口?右側:“這兒,有一顆紅色胎記!”
子依有一瞬間的閃神:‘也許,她是真的……’
“子依!額娘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也不敢厚顏無恥的去祈求你的原諒;額娘只希望,額娘想見你的時候,你不要拒絕額孃的請求……”女子卑微乞求。
“……”面對如此卑微的她,子依實在無法出口拒絕。
見子依未直接拒絕,女子脣角溢出笑意:“子依!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拒絕額娘!”喜悅的淚水,順着眼角滑落。
“別、別哭了!”子依有些彆扭開口。
聽聞子依話語,女子慌忙掏出手帕,一遍遍擦拭臉頰淚水:“額娘不哭!額娘不哭……”
子依指尖指向牀鋪:“坐下說吧!”
女子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在牀邊坐下。
“這麼多年,你是如何生活的?”子依清楚記得,當年戰亂死傷無數;一名弱女子,能在戰亂年代活下來,實屬不易。
想起往事,女子某種多出感激之色:“這麼多年,若不是泥哈大人的照顧;額娘只怕早已成爲一縷亡魂了!”
子依眉頭微不可見輕蹙:“這麼多年,一直是泥哈大人在照顧你?”
“嗯!”見子依神色有異,女子略顯不解:“有什麼問題嗎?”
子依搖頭:“沒什麼!”
“哦!”女子垂下眼瞼,稍稍有些侷促。
子依瞳仁微轉:“你在泥哈大人身邊這麼多年,可有聽他提起過,有關父皇之事?”
“泥哈大人很少提起,你父皇之事!”女子微嘆:“就算額娘問起,他也每次都遮遮掩掩!”
‘怎麼會這樣?’子依心思,百轉回旋。
“對了!”女子倏然擡眸:“有次額娘從韶華口中得知,你父皇死的很慘;但當額娘想進一步瞭解時,他卻又不肯說!”女子低語:“韶華是個好孩子,他說,不用我擔心,他會幫你父皇報仇雪恨!”
“他真如此說?”子依像確定般詢問。
女子點頭。
“子依!你爲何突然問此事,難道你知道什麼?”
“沒什麼!”子依下意識回道。
女子臉色,微微有些失望。
見她如此,子依鬼斧神差道:“你不用擔心,既然韶華答應你幫父皇報仇;子依想,他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希望吧!”女子微嘆,彷彿並不抱什麼希望。
子依在女子身側坐下,眸光凝視女子側臉;張了張口,卻又什麼也未說。
“子依……”女子柔荑,覆上子依纖細玉手:“……額娘聽說,你要做初夏國皇上的妃子?”
“嗯!”子依沒有隱瞞的點頭。
“你喜歡他?”女子問。
子依沉默片刻:“……重要嗎?”
“重要!”女子聲音悲切:“額娘希望,你能找到一個,你愛的人,同樣也愛你的人;額娘不希望,你走額孃的老路!”
子依突然,不想讓她在傷感了;善意道:“子依會幸福的!”
“額娘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子依會的!”子依承諾。
“娘娘!”泥哈突然從殿外走來。
女子眸光望向泥哈:“泥哈大人有事?”
泥哈緩步走至女子面前,低聲道:“我們該走了!”
“這麼快?”女子明顯很意外。
“呆久了,只怕會露出馬腳,屆時會爲公主帶了殺身之禍;所以,我們還是快些離開!”泥哈說出其中利害關係。
一聽有可能爲子依帶來殺身之禍,女子慌忙起身:“好!我們走!”女子快步朝外走去:“我們快走,一定不能爲子依帶來麻煩……”
子依倏然覺得,心中有絲暖流劃過;快步上前,拉住女子:“不用急,不會有事的!”
“不行!”女子掰開子依柔荑:“額娘本就對不起你,額娘絕不能再給你惹來其它麻煩!”
面對如此爲自己着想之人,子依感覺到一抹幸福的味道。
“娘娘!也不用太着急!你先與公主告個別吧!”泥哈適時開口道。
聽聞泥哈話語,女子情緒漸漸穩定;眸光不捨得盯着子依:“額娘!可以抱抱你嗎?”眸光希翼的望着子依。
子依輕輕點頭。
女子伸出雙臂,緊緊環住子依:“子依!額娘真的好捨不得你!”
子依想了良久,說道:“……日後,我們還會見面!”
“嗯!”女子含淚點頭:“我們還會見面!我們還會見面……”
“娘娘!該走了!”泥哈開口。
女子萬分不捨鬆開懷抱:“子依!再見!”
“再見!”
女子捂着櫻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三人重新系上面紗,一前一後朝殿外走去。
望着三人走遠,小如才邁進殿內。
“公主!那名女子是誰?”小如好奇詢問。
子依櫻脣微抿:“她說,她是子依的額娘!”
“啊?!”小如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