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春耕

等到穿越者們把這批色雷斯俘虜完全安頓下來,已經是大陸歷781年的二月底。

這個時候正是春耕開始的時節,好幾種主要的農作物都到了播種的時候,尤其塔拉汗地區目前最主要的糧食作物——木薯,更是要趁着現在育種,才能在四月份大規模地種植。

木薯的育種,是穿越者們自己摸索出來的技術。西陸地區自然也有育種的農業傳統,但傳統的育種都是針對稻類的,從來就沒有人想過,木薯這東西居然還能育種。

穿越者裡面,對於農業有所瞭解的人才還不少。沃利貝爾大叔務農多年,雖然主要是種蔬菜,但田裡的活計他都熟,肖恩退伍之後就在家裡種瓜果,柳道青等人出身農村……結合大家的經驗,這羣勉強可以被稱之爲“農業組”的穿越者們研究出了不少農業改良的方案,目前已經逐步得到了驗證,正在漸漸推廣。

很出人意料,在農業技術推廣方面做得最好的,卻是塔拉汗北境地區。

洛克憑藉他的暴力建立了一個農村自助合作組織,又通過劍十三和星照兄妹的關係,跟北方森林裡面的蠻族緩和了關係,目前塔拉汗北境相當的和平,稱得上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真的,因爲他和他的手下們,經常趁着夜色到處溜達,一旦發現作奸犯科之輩,基本上都會被抓起來,送去服苦役。

最常見的苦役,是到蠻族村落裡面種田。面對一羣語言不通而且有生吃血肉習慣的蠻族,那些小偷們恨不得哭爺爺求奶奶,然而毫無用處,因爲負責監督他們的蠻族壓根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劍十三這個沒節操的忽悠這些老實人說,那些外來者的傳統是越高興的時候越要表現得傷心……

其實就算這些小偷們能夠騙得監督他們的蠻族放人,也未必是好事。洛克安排的“服刑地點”全是在森林深處的村落,一個沒有任何工具的人,想要活着逃出茫茫森林,着實需要一點主角模板。

很顯然,他們當中沒人擁有主角模板那麼高端的東西,所以北境的治安情況就變得越來越好了。

其實妨礙治安的還有一個因素,就是領主和他的手下們,但塔拉汗北境的領主可真不敢鬧事——他們現在都巴不得變身烏龜,天天躲在家裡不出門,唯恐什麼事情招惹了那個橫行無忌的洛克大魔王,被吊起來往死裡打。

洛克說話算話,答應了不再隨便殺領主,就是不隨便殺。目前他的做法,是把那些招惹了他的領主吊起來,用藤條抽,一邊抽一邊魔法治療,抽到藤條斷了,爲“一根”。視情節嚴重程度不等,最嚴重的甚至被處以了“十二根”的懲罰。

那一次足足打了十幾天,前後換了不知道多少撥行刑人員。但凡自願或者被迫來參觀的領主,無不面如土色,雙股戰戰,回家之後越發老實,一點也不敢惹事,唯恐也被吊起來這麼打一回——那個倒黴的傢伙,光是他身上抽落下來的皮肉,就在地上堆了一灘……

對於洛克這種純粹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方法,安東尼十分的不屑,表示“暴力不能解決問題”。而洛克的回答則是“暴力是一切的基礎,先要有暴力支撐,然後才能談得上其它”……反正他們兩個人經常說着說着就吵起來,大家都習慣了。

事實證明,暴力的確還是很有效的。比方說在爭奪重要資源的時候,當彼此條件不相上下,一個掌握足夠暴力的人,顯然比暴力不足的人要有優勢得多。

分配到塔拉汗北境的那批俘虜,被洛克安排到了各處村莊,基本上每個村子都有一些,完全打散。他們將和本地的農民們一起工作,共同生活。

洛克並沒有把這羣人當服刑人員看待,在他看來,這些人只是戰爭的犧牲品而已,就算有罪,也是那些發動戰爭的人犯了罪,他們同樣是受害者,所以僅僅忙了半個多月,春耕結束的時候,他就宣佈這些人因爲表現良好,刑期提前結束,並且不計入檔案。

而安東尼的做法則和他不同,這位塔拉汗伯爵將俘虜們集中了起來,安排在礦山、伐木場之類地方工作,還佈置了看守監視。雖然飲食方面沒有小氣,但他對於這些俘虜給予了相當的警惕,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

春耕結束之後,洛克又來拜訪城堡了。

這次,他帶來了那些前俘虜們的情願。

“什麼?他們要把自己的家人也帶來?”三餘驚訝地問,“他們腦子有問題嗎?在色雷斯好好過日子不行,要跑到這邊來幹什麼?”

“色雷斯的生活條件不行。”這段時間洛克和他們談過很多,自然明白他們的想法,解釋說,“色雷斯那邊稅比較高,而且農業也比我們落後。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法令比較嚴苛,加上這些年戰爭的緣故,對於民間掠奪得也比較狠……領主們都已經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被他們轉移壓力的農民,日子可想而知。”

“但是……色雷斯的領土不是擴張了很多嗎?”

“領土擴張,得利的是領主,關農民們什麼事?”洛克冷笑着搖頭,“何況他們都是農民裡面混得比較差的,既沒有去參軍的勇氣,也不敢跳出來反抗……他們這些人,受到的壓榨是最沉重的。相比之下,我們這邊生活安定,他們可以真正安居樂業,當然想要把家人也接過來享福。”

“種田也能叫‘享福’?”三餘疑惑地問。

“是否幸福,要看跟誰對比。穿越之前的咱們,跟海天盛筵的闊佬們對比,自然是不幸的;但跟中東戰亂地區的難民相比,當然就是幸福的。”

三餘考慮了一會兒,答應了洛克的請求,幫他聯繫人手,前往色雷斯邊境,尋找那些俘虜們的家人,設法帶着他們前往塔拉汗北境。

不過,在那之前,穿越者們還有一個麻煩需要處理。

那就是……來自特雷拉王都的使者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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