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般的大雨知道後半夜纔有了減弱的跡象,部落裡的到處都是泥漿,幾乎成了一片澤度。
第二天清晨,天空還是陰沉沉的,淅淅瀝瀝的小魚下個不停。
昨夜一晚那沒睡好的王朗,睜着佈滿血絲的眼睛,匆忙的檢查糧倉的情況,如果糧倉被水浸泡,那麼損失的糧食,將會給這個部落帶來沉重的災難。
王朗匆忙的趕到糧倉,見到只有很少的地方被雨水淋到外,絕大部都是十分乾燥,懸着的心不由得放了下來。
只要糧食沒事,其他的東西就算是損壞了還可再做出來。
鬆了一口氣的王朗,走出部落,檢查河堤的情況。
昨夜大雨,雖然造成了河水上漲,但是水位並沒有達到十分恐怖的程度,三米多高的河堤將上漲的河水攔了下來。
上游雖然有河水蔓延出來,但是距離這裡太遠,並沒有對農田造成影響。
而對岸,沒有河堤防護的草原,被漫出的河水浸泡的如同湖泊一般。
“朗,還好我們修建了堤壩,要不然我們現在已經被洪水淹沒了。”林火站在河堤上有些後怕的說道。
王朗點了點頭說道:“等雨停了必須重新加固河堤,如果有可能,磚頭也要用上。”
“是該加固了,這麼大的堤壩都差點被沖毀,要是河水在大一些,這堤壩就完了。”林火說道。
王朗看着腳下的河堤,心中遺憾的同時不由得慶幸萬分,這泥土和木頭修建的簡易堤壩,能擋下這一次的洪水,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片草原上石頭稀少,想要用石頭來加固可謂是萬分艱難,就算是王朗想要燒製一些簡易的水泥來,都不知道去哪裡找原材料。
用磚頭來修建堤壩,以部落如今的生產力來說,可謂是一項十分艱鉅的任務,長達一里地的河堤,需要的磚頭可以說是一個天文數字。
但是經過昨晚的擔驚受怕之後,王朗覺得不管多麼艱難,也要將這條河堤修建好,哪怕是花上很久時間。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個沒完,陰冷的天氣,讓人們不得不停下所有的工作,蜷縮在火堆邊,等待着雨過天晴。
暴漲的河面上,偶爾有一些泡的腫脹的屍體飄過,這些腐爛的屍體嚴重的污染了水源,這條河流短時間內不能作爲人們取水的來源了。
雖然下雨之前王朗讓人將部落裡全部的容器都拿了出來,但是儲存的雨水緊緊只能夠維持部落三四天的運轉,如果緊緊是作爲飲用水,不做米飯之類的,那樣還可以多維持兩天。
至於牲畜的飲水,王朗只能將打來的河水燒開之後,在餵給那些牲畜。
雖然這麼做並不保險,但是野獸的抵抗力一般要比人類強上許多,爲了不至於讓那些牲畜渴死,王朗只能賭上一把。
三天後,這場連雨天終於結束,天空放晴,當陽光重新照向大地,那場暴雨的影響才漸漸退去。
河流的水位一點點降低,混濁的河水散發着陣陣的臭味,讓人們都自覺的遠離了這條炎熱的天氣裡消暑的地方。
陽光的烘烤,讓雨後的空氣變得潮溼無比,當田地裡的泥土漸漸變幹之時,粟米的種植重新開始進行。
河堤的存在保護了那十幾畝,種下的種子,雨水的澆灌,使得人們免去了不少的工作,至少種下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再次澆水了。
草鞋踩在泥濘的土地上,很快就會沾上厚厚的一層泥巴,行走不便的情況下,人們不得不光着腳在田間勞作。
田地裡一片忙碌,而圍牆的修建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第一次用磚頭來修建圍牆,王朗只能親自過來監督。
爲了保證圍牆的堅固,修建的時候必須要保證牆體不能傾斜。
一塊磚一把泥,在沒有專業工具的情況下,人們只能這樣徒手進行自己家園的建設。
圍牆一點點的升高,人們踩在勉強算是堅固的腳手架上,堆砌着這醜陋不看的圍牆。
如果以現代建築的質量來看,這樣的砌牆技術,甚至連都豆腐渣工程都算不上,但是放在這個時代裡,就是代表着文明,一個城市的誕生。
茫茫的草原上,人類用自己的智慧和靈巧的雙手,建造着這個屬於自己的奇蹟,城池的誕生,保護了族人們免受這蠻荒世界野獸的威脅。
夕陽下,田地裡勞作的人們扛着骨耜邁着輕快的步子返回了部落,看着說說笑笑的族人們,王朗不由得笑了笑,當初對族人們的承諾如今已經做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己將這種生活模式帶到了這個世界,即便這個世界的人類發展的很快,這種生活也將會延續千百年。
野外,人們圍在火堆邊吃着烤熟的鹹肉,享受着夜晚的寧靜,自從有了粟米之後,王朗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只吃烤肉的生活了。
眼前的情景讓他回想起了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那個自己獨自居住了一年的小山洞,簡陋的圍牆讓自己在這個世界裡活過了一年之久,如今回想的起來,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夜晚,王河安靜的睡在乾燥的草蓆上,黑暗中一對男女交合在一起,爲新生命的到來努力奮鬥,有了房子和女人的族人,在創造下一代的事情上,比以往要勤奮了許多。
時光匆匆,辛勤的耕耘了一個星期後,五十畝左右的土地已經播種完成,看着連成一片的田地,人們都不忍去眨眼睛,即便是灰塵迷了眼睛,只是用手輕輕的揉了揉,卻捨不得把頭偏開,彷彿一轉眼眼前的一切就會消失一般。
“你說,我們這一次種了這麼多的粟米,將來得收穫多少食物啊!”一個男人感慨的對身邊的同伴說道。
“我也不知道,應該會有很多吧,當初林將軍找到我們的時候,我們就不應該跑,老老實實的來到這裡多好,還能免去不少的毒打。”那人遺憾的說道。
“唉,也不知道,我們當初在害怕什麼,要是部落能早一點找到我們,那些族人也就不會被我們。。。”
沒等那人說完,就被身旁的同伴打斷道:“不要在提這件事了,我們那也是沒有辦法,不那樣做,我們也活不下去了,今後把那些事情忘了吧,部落裡很反感這件事。”
兩人沉默下來,閉嘴不言,將曾經事情永遠的埋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