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刀也是個苦孩子

雷回到家見弟弟坐在那有些發呆就問道:怎麼了,下午怎麼沒見到你們去訓練場。

風轉過臉來問雷:大哥,我記得這次秋獵,我們帶回來很多的獵物,怎麼好象並沒給族人分下去啊。

分了啊,不是都拿回家了嗎,

可是並不多啊,

當然不多了,一次只分一個月的,一個月後再分啊。

爲什麼只分一個月的。不一次全發了。

放到祖洞安全不容易壞,分到各家裡無法保存容易壞,再說了,有人看到那麼多吃的,忍不住天天放開了吃,冬天沒過一半就吃光了,剩下的日子怎麼過啊。

風想想也是,後世這樣人太多了,發了工資花天酒地,幾天就花光了,完後就吃糠咽菜熬日子,這裡冰天雪地沒得吃只能餓死,噫還是不對啊,這次打回那麼多的獵物,怎麼分給族人那麼少啊,按說日子不應該那麼艱苦啊。

雷笑道:兄弟啊,你這一砸還真的把什麼都砸忘了,打的多就得都發下去嗎,總得存着防備着有什麼災害時再用,否則吃光了,要是明年雪化的晚怎麼辦,全部落都餓着嗎,到時一點吃的沒有怎麼辦,現在餓着點但死不了人,如果象你說的打多少分下去多少,到時間如果晚一兩個月雪沒融化,那全部落不是都餓死了嗎,餓着點總比死人強吧,餓着點沒事,部落裡食物存的越多族人才心裡越有底,聽父親說,這些年還好,每年收穫都不錯,冬天裡也沒有餓死人的事了,現在部落裡儲存了能讓部落生存一年的食物,就是哪怕遇到天災一年不打獵也能活下去,這就是原因,全部落人都知道,你怎麼就都忘了。

風無語了,部落這麼作沒錯啊,日子苦至少還沒死人,而存貨越多那就是部落的存的命啊,部落這些年是很艱苦,可換來的是抵抗天災大自然的能力。這是部落生存立命的根本啊。只是苦了這些孩子。

雷看出風的難過,笑着說,吃不飽忍忍就過去了,只要熬過冬天,這祖山上下遍地都是吃的,沒有人餓肚子,一祭只要熬過一個冬天就好了,沒什麼可苦的,這些祭不都這樣過來了嗎。

風忽然發現似乎這種忍飢挨餓整個部落人都習以爲常,只有自己一個人認爲這是了不得的大事,活下來纔是大事,吃不飽這只是小事,怪不得當自己認爲小草家多苦時,其它人都沒覺得她有多可憐,因爲他們也一樣啊,小草只是稍慘一點而已了。沒必要大驚小怪的了,風深深的嘆了口氣,唉,真的看不了孩子餓成這樣。

風說:明天我們多帶一些魚讓這些孩子們多吃一點,

雷笑了,好啊,我看每天的收穫,只要少保存一些,其它的都拿出來吃了就行啊。

你說父親會不會把那些魚都拿去當儲備糧啊。風擔心的說。

雷仔細的看着風:你倒底忘了多少東西,部落裡的規矩,只要不是部落隊伍一起收穫,個人的獵物不管多少都由狩獵人自己分配,別人沒權力爭搶,誰的獵物就是誰的。水洞是我們挖出來的,那裡所有的東西就是我們自己的,別人想管也管不到,我們吃了半個多祭的魚了,父親不是問都沒問過嗎。

風想想還真是這樣,一次拿回幾條十幾條,父親也從沒說怎麼樣,只是問過這是從哪捉的。好不好捉。這麼一想風的心裡忽然敞亮了起來,大叫道:要是我弄來幾千條上萬條呢。

雷象看傻子一樣看着風說:只要你能弄來,全都你分配,任何人都不會搶的,還會佩服你。前題是你先弄來那麼多魚。如果你能讓部落所有人天天有魚吃,我估計父親讓你當部落族長都願意。

聽到雷這麼說,風笑了,心中暗道:部落這條規矩好。

第二天的早上風與大哥把昨天進入水洞的所有的魚都扛了回來,也不過幾十條魚。風留下二十條,其它的雷帶走了,二十條魚作成的魚湯加上父親帶回來的肉乾,即使不能讓孩子們敞開肚皮吃,吃的七八分飽還是沒問題的,這就足夠了,部落裡一天只吃兩次飯,早飯與晚飯,孩子們餓的快,中午加一次餐吃七八分飽,這對孩子們來說這可是比正餐都吃的多吃的好的午餐,四口大鍋,一口鍋正好九個人,一口鍋燉上四條魚,加上肉乾足夠吃的很好,還不夠你就只能多喝點湯了。風認爲孩子們雖說能吃,但也不能吃太多了。每天中午是孩子們最快樂的時光,自從不用自己再帶食物,小草也天天湊到風這口鍋來吃,不光是小草,刀,袍,葉子也必在這裡吃,在孩子們的眼裡,誰對自己好就願意跟誰在一起,而且也開始願意跟風說起話了,風無意中發現通過這些孩子的七嘴八舌,風一下子對部落裡的大事小情瞭解的更多了,只要稍加分析彙總,對部落的現狀與動向清楚無比。知道了部落現在比原來生活好過多了,在這些孩子的童年發生了很多災難性的事情,曾餓死過很多人,這裡有他的鄰居,親戚,甚至就是他們的家人,所以這此記憶就象刻在他們大腦中一樣,永世不會忘記,每每說起就如昨天發生一樣清晰,這也是部落寧願餓着也要儲備食物的原因,這也是他們寧願餓着也不會向部落多要食物的原因,風忽然發現這些自己也應該知道並經歷過可是現在卻全不記得了。他當然不記得了。

通過這些接觸,閒聊,風也發現了好多事情,比如刀胖子的父親也曾是部落的一名山虎戰士。但因狩獵過程中死了,他的母親也改嫁他人,本來她母想帶他一起走的,但已經十多祭的刀卻固執的守在家中,聲稱自己已長大成人了,能獨立生活了,他母親沒辦法只得留他一個人在家生活,每每往家裡拿東西,刀認爲自己已成爲一個男子漢了,不需要母親的照顧,拒絕母親的好意。刀一個人生活,通過部落分發的食物,加上有兩個叔叔,鄰居族人不時的接濟,還有母親把食物偷偷送到叔叔家,讓叔叔送過來,刀一個人過的日子卻也並不算艱難。就是倔強的這口氣支撐着他一個人生活到十五祭,一個人到訓練場跟着別人學習各種技能。儘管如此艱難,刀竟然還長成個胖子,而且能力在這羣孩子裡也算是佼佼者了,也真是奇蹟,刀胖子脾氣又倔又橫,所以當風出現,他總是想找風的麻煩,不過他選錯了對手。被風劈頭蓋臉的就給打蒙了,也打老實了。

風發現小草雖然個子小,力氣小,但是非常靈活,並且極擅長奔跑,她家住在最下面,每天跑上訓練場,有時跑幾個來回,身子輕卻練就了奔跑的能力,曾有一次,與夥伴回家裡取弓箭,夥伴還在下山路上,而小草都已飛奔到家又跑上山來。小草從小受苦,小小年紀就極爲懂事對部落家裡的各種活都極爲熟悉人情事故也極爲練達。在這些孩子中人緣極好。

風突然發現這些孩子們每一個都有一個自己的故事,而且每一個都非常特別,每一個也都與衆不同。這就是部落裡的孩子,一羣在野地裡成長起來的野孩子。

風忽然明白爲何每天父親總是帶回家一些肉乾,這完全超出一個家庭應得的量,而父親拿的心安理得,而部落又沒有人說。其實這可能是部落的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的,族長表面上是以族長身份多拿了一些,其實這些都是爲每天來的孩子們準備的。部落裡家中的孩子,吃不飽,每天到族長家去吃一些,可能吃不飽,但不至於餓壞了。這是部落裡給孩子的一種隱形的福利,也是對孩子的保護。畢竟食物的分配是按爲部落所做的貢獻來分配的。直接給家裡沒有貢獻而孩子多的人家會引起所有人的反對,而這種到族長家蹭飯的事,心照不宣就是爲了能讓部落裡窮苦的孩子多一口吃食。對部落後代未來的一種保護,那些家裡孩子多的人,家裡沒有吃的,就去族長家吃上一口,不至於餓死,怪不得這些孩子每天都跑來,風一下明白父親聽到自己把部落孩子趕回家時爲什麼生氣。這是一個大家都明白卻不說出來的秘密。也明白了大哥爲何那麼急迫的想要去狩獵,而對自己想當然的不以爲意那麼生氣。原來都是爲部落的生活所迫啊。

每次狩獵所選的人,與成人禮的定下的人,看似很隨便其實裡面是經過精挑細選的。那些能力不行,或能力可以,但家中沒有成人照顧的,都會落選,表面上看可能是部落的不近人情,其實暗地裡也是在保護這些弱者。只不過是部落也沒有太多的能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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