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完畢,溫久用精神力感知探尋了一番。
周圍倒是沒有危險,也沒有別的人出沒。
就是木屋內,有防止精神力感知的屏障存在,她無法窺探。
嗯.她也不太想窺探。
雖然她與陸衍是好朋友,但有些隱私還是得注意的。
所以她迅速收起精神力感知,快步走到門前輕輕敲了幾下。
“阿衍,阿衍,你在裡面嗎?”
一開始,陸衍察覺到有人靠近木屋,是想直接用異能解決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來者居然是溫久。
這下,他就有點束手無策了。
又聽門外傳來呼喚聲,他更是覺得手足無措。
爲什麼溫久能找到這裡來?爲什麼溫久會突然的出現?
爲什麼.偏偏是他最爲狼狽的時候.
他看着鏡子裡的怪異模樣,恨不得瞬間從木屋裡消失。
可他又忍不住產生了一絲期盼,萬一溫久不介意呢?
不,不可能的。
連他自己都介意這副模樣,更何況是溫久。
他還是想想辦法,把溫久給趕走吧。
“阿衍?你開門呀,我是溫久。”
敲了好一陣門,溫久都沒得到迴應。
若不是她確切聞到了那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她真的會懷疑一下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畢竟那股香氣。
既不來自爛大街的香水,也不來自隨便買的薰香。
那是她從前親手一味一味配置的香,更是她如今只在陸衍身上聞到過的。
所以,她堅信陸衍就在這座木屋裡。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陸衍不肯給她開門。
難不成,是陸衍出什麼事了???
“阿衍!阿衍!”
溫久敲門的動作愈發急促,甚至都想直接破門而入了。
倒也不怪她着急,主要是她從未想過,陸衍會故意躲着她。
因此,她就只能往不太好的方向去想了。
又敲了一會兒門,總算聽見了腳步聲。
下一秒,緊閉着的門開了一條細縫。
“小久,你怎麼找到這來了?”
陸衍躲在門後,不敢貿然現身,只有清冷的聲音傳出。
見狀,溫久不免有些疑惑,可也沒擅自進入木屋,索性站在門外解釋:“我發現你既不在酒店又不在醫院,有點擔心,就用我的獨門秘技來找你咯~”
“這樣嗎”陸衍沉思片刻才繼續說,“現在是深夜,你在外面不安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溫久總覺得陸衍很奇怪,不肯輕易離開,“阿衍,你爲什麼要單獨住在這裡?是碰見什麼棘手的問題了嗎?還是帝都軍校的人排擠你了?”
她想着,與陸衍是好朋友。
好朋友之間就該相互幫忙排憂解難。
況且陸衍先前還救過她幾次,她總得找個機會回報一番吧。
“我我只是比較喜歡安靜的環境,纔到這裡來住着的,你不用擔心什麼。”陸衍說着說着,又往門後走了一步,將自己藏得更深。
卻沒有注意到,他因過分緊張,而忽略的影子。
但溫久注意到了。溫久正好透過門打開的細縫,瞥見地面上有些古怪的影子。
瘦瘦長長,微微晃動。
順着散落的長髮往上看去,是.一雙半弧形的耳朵。
溫久頓時一愣,萬千思緒似亂麻般交織纏繞。
怎麼會,陸衍怎麼會,不該啊。
難道陸衍也是實驗品?
溫久有點不敢相信這個結論,懷疑是不是自己剛剛看錯了。
她剛想再透過門縫細看,月光卻恰好消失,讓影子與黑暗融爲一體,實在是難以分辨。
真是糟糕。
“小久,你先回去吧,我過幾天就會回酒店的,不用擔心。”
陸衍見溫久沒有反應,不免生出了一絲慌亂。
他怕溫久會發現他的異樣,又怕溫久以爲他故意疏遠。
往前一步是深淵,往後一步亦然。
好像無論他怎樣做都是錯誤的,或許他一開始就不該接近溫久。
更不該妄想,像他這樣的怪物也配擁抱皎潔圓月。
他只會被清冷月光灼傷,映照出原本的駭人模樣。
想到這裡,他低垂着眼眸,尾巴也隨之落下。
心中蘊着一股不甘,可又實在無可奈何。
“小久,抱歉。”陸衍的手撫上門把,打算說完就關上門。
此後,再也不會與溫久產生交集,當初的星網相識便是錯的。
然而陸衍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被溫久的話語驚得心尖一顫。
“阿衍,我是想你纔來找你的,你不要這樣將我拒之門外。”
陸衍偏着頭,有點無法理解這番話,卻又不敢問。
只是原本苦澀如黃連的心,忽然落入了一滴清甜蜜汁。
讓他佈滿陰鬱的思緒中,闖進了一抹亮麗的光彩。
緊接着,又聽溫久語氣堅定道:“但我能理解你的行爲,我第一次發現自己與衆不同時,也覺得慌亂害怕手足無措。可我心裡清楚,無論怎麼樣,我依然是溫久。就算旁人覺得我再奇怪,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所以你你不要躲着我,我會難過。我說這些沒有逼你出來見我的意思,我就是想讓你別胡思亂想。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是我的好朋友。”
“我把親手做的吊墜放在門前了,等我走了,你一定要記得拿回去戴着。今天不見沒關係,明天、後天、大後天,我都會再來找你的。希望你不要一直躲我,希望下次下次你願意見我。”
溫久當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人,乾脆想到什麼就往外說什麼。
她這會兒其實還沒回過神,腦子裡一片混亂,說話也變得有些顛三倒四,只能儘量表達心意。
隨後,她上前幾步,聲音暗啞,“你知道的,我與你一樣呢。從前你沒有害怕過我,如今我自然也不會怕你。”
不等陸衍有所反應,她掛好靈石做的吊墜,就迅速轉身離開了。
她知道陸衍需要時間接受,她同樣需要時間消化一切。
太突然了太意外了
而且,倘若陸衍當真也是實驗品的話,形勢可能比溫久想的更爲嚴峻。
她簡直無法想象,到底還有多少人,遭受過第三軍區的禍害。
她的思緒混亂,頭腦也一片漿糊,一時無法深思。
剛悶着頭走出去一段距離,就聽身後傳來匆忙腳步聲。
下一秒,她便陷入了個溫暖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