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妙妙捂了捂肚子，皺着一張臉。
“疼。”
張繼發雖然是個男人，但是一些事情，他還是懂的。
但是懂歸懂，說出來也不是那麼好說的。
他擡手假咳了一聲，“那你先回去等着，我一會給你買點吃的和用的回來。”
顧妙妙哦了一下。
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吧，張繼發回來了，給顧妙妙買了兩個漢堡包，還有一大袋的姨媽巾回來。
“趕緊吃，要是被那幾個傻子看到了，你怕是吃不到了。”說完，張繼發便走了。
顧妙妙看着張繼發的背影，人傻了一會。
原來張繼發誤會她來了大姨媽呀。
不過這個張繼發，爲人倒是挺複雜的。
你說他心地善良吧，他拿起槍就毫不留情的殺了一個人。
你說他壞吧，但是他卻對一個傻妮動了一點的惻隱之心。
哎。
人心啊，真是太複雜。
張繼發買的東西，她倒是沒有吃。
不是她懷疑裡面下了毒，而是覺得，過不久，張繼發會比她更需要這兩個漢堡。
凌晨三點。
“咚咚咚——”
顧妙妙坐在工作上的鐵箱子上，睜開了眼。
外面已經傳來了槍聲，以及正義的訓斥聲音。
她知道，局長已經帶着人過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一切都進展的很順利，四個頭頭，包括看守這裡的人，一併抓獲。
那五個癡傻的大漢，也被救護車拉走。
當顧妙妙的身影出現在了大毛和張繼發的面前時，大毛臉上立即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是你！你是個奸細！”
顧妙妙笑了笑：“話別說的那麼難聽，我是爲正義服務的使者，不是什麼奸細。”
大毛見自己言語上傷害不了顧妙妙，便將矛頭看向了一邊的張繼發。
“老六！這都是你乾的好事！”
張繼發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顧妙妙，然後笑了。
說了一句讓在場顧妙妙以外，都聽不懂的話：“小傻子，你沒讓我失望，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張繼發，你什麼意思？”
大毛也感覺到不對勁，想要問什麼，但是警方已經帶他率先上了電梯。
顧妙妙手裡拎着張繼發之前給她買的漢堡：“吃嗎？”
“吃。”
張繼發倒也沒有客氣，他臉上有着輕鬆的笑容：“這恐怕，是我後半輩子，最後一次吃漢堡了。”
顧妙妙和局長說了一下，局長便讓人先鉗制張繼發的警員給鬆開。
裡裡外外都被警察圍住了，局長並不擔心，張繼發會做無畏的反抗和掙扎。
他吃完了兩個漢堡以後，便將雙手主動伸了出來：“給我拷上吧。”
“行，全都帶走！”
局長一聲令下，衆人自然是離開。
當然，這個礦區是留了部分警察在暗處守着的。
警局裡，是由顧妙妙和審訊員，一同審訊張繼發的。
“爲什麼要襲擊警察？”
張繼發笑了：“因爲我身上的秘密，不能讓我主動自首，我擔心你們會不重視，也擔心將我暴露。我關注了你們很久，終於知道你們局裡這個林陌，是個辦事不錯的，如果我傷了他，你們肯定會引起重視，對我進行抓捕的。”
“所以，你一早也就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張繼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最開始你出現在垃圾堆裡的時候，我是懷疑過你，但是你的手和你腳上的凍傷並不像是短時間內造成的，所以我將你的懷疑消除了。我本來是不該管你的，但是我看到你那傻兮兮的樣子，我想到了我的女兒和兒子……”
經過張繼發的自訴，顧妙妙等人知道了張繼發的過去。
他曾經有一個還算是比較幸福的家庭。
爲什麼說是“還算是”呢，是因爲他的妻子算是近親結婚，生了一對龍鳳胎，但兩個人都是個傻子。
張繼發夫妻倆並沒有因爲孩子傻了，就放棄了孩子。
而是帶着孩子四處求醫，只是看的醫生多了，希望越來就越渺茫了，他們的錢，也早都已經花的一乾二淨了。
沒有辦法，張繼發只好去打工賺錢，平日裡由張繼發的妻子照看孩子。
大概是在三年前的時候，有人找到了張繼發的妻子，說是他有門路介紹張繼發的妻子認識一箇中醫大夫叫做莫代宇，說是他醫術不錯，但前提是張繼發的妻子需要教三萬塊錢的中介費。
爲了孩子和女兒，張繼發的妻子去賣了腎，換了三萬塊。
結果呢，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大概是老天爺覺得張繼發兩口子還不是太苦吧，張繼發的妻子被騙了三萬塊錢不說，兩個癡傻的孩子，也不見了蹤影，村子裡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妻子本就做了一場手術，又恰逢兩個孩子失蹤不見，一時間承受不住打擊，就那麼氣血攻心死了過去。
處理完了妻子的後事，張繼發有點頹廢，墮落，他覺得人生無望，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認識了這一片的地頭蛇，也是因爲認識了老三。
老三在一次酒會上吹NB，說了一件他下面的人又拐來了幾個傻子給他幹活，還說其中一對傻子兄妹是從村子裡用了兩根棒棒糖哄來的。
張繼發當初覺得那應該是他的兒女，他震驚，但是也不敢報復。
他知道那是一羣什麼人，說砍人就砍人。
他能做的，就是慢慢的接近老三，併成爲他的得力助手。
大概是天上的妻兒都在爲他祈福吧，他因爲大膽又弄了六輛車，幫老三幹了不少黑活，老三越來越重視他，也就帶他進入了他們掙錢的核心，礦石開採。
他在跟着老三巡查的時候，巡查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看到他的兒女，在路過一個開採過的礦洞時，他聞到了有惡臭味道。
老三說那是幹活累死的傻子墳墓，還有一些不聽話的人，也會被扔進去，讓張繼發千萬不要幹傻事。
即使那時候已經過了半年，坑裡孩子們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他還是一眼認出來，上面的兩個屍體，是他的孩子……
聽到了張繼發坦白過去，顧妙妙和審訊員心情都是很沉重的。
顧妙妙深呼吸過後，問着張繼發。
“那你可知道，那礦石裡含的是什麼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