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衾會不會誤會,她對他是欲擒故縱啊?
天可見,她是真的不小心啊!
顧妙妙拿出手機,想要報警和打保險公司電話。
“不用了。”
薄夜衾出聲冷漠拒絕:“我自己報保險。”
也不知道是因爲天氣太冷,還是因爲他說的話太讓人傷心,顧妙妙握着手機的手,就不自覺地僵了僵。
“這怎麼可以呢,我做錯了事情我就該補償的。”
她又不是缺錢。
“我說,不、用、了。”
薄夜衾再次重申了一遍:“顧妙妙,你聽不懂話嗎?”
顧妙妙垂下眼,因爲眼淚在打轉,她並不想讓薄夜衾看到。
“聽到了,不好意思,給薄教授你添麻煩了。”
她轉身,看了看他的車,車門凹陷了一塊,如果要修,怎麼也要好幾萬。
他不願意她賠償,是不想和她有任何關聯吧。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糾纏。
至於虧欠只能拜託顧霆之再給薄夜衾的薪水裡補償了。
是的……
這就是爲什麼她在學校裡那麼大張旗鼓的追着薄夜衾,還沒有被學校開除的原因。
家裡有礦,有背景!
薄夜衾看着她的背影,想要問點什麼,又擔心讓人家女孩子誤會他的用意,最後只好冷漠開車離開。
顧妙妙在他開車走了以後,纔開始給顧霆之打電話。
“你就在那等着,我讓司機去接你。”
家裡有錢就是這點好,有什麼事情找顧霆之就好了。
顧霆之就像是一個哆唻A夢,什麼都會。
次日傍晚,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薄夜衾站在停車場,找了整個停車場也沒有找到自己的車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車送到修理廠了。
他有些難受的捏了捏眉心。
自從吃了那些藥,他的忘性是越來越大了。
“薄教授?”
這時,他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記甜甜的,像是小綿羊一樣的聲音。
他睜開眼,低下頭,看到的就是顧妙妙那張巴掌大的小臉。
臉上滿是關心。
“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不打傘啊?”
“沒帶傘。”
他皺眉。
“那你怎麼不上車裡啊?”
顧妙妙覺得薄夜衾有點奇怪,大冬天,下這麼大雨的在外面站着,很容易生病的誒。
“我忘了我把車送到修理廠了。”薄夜衾地聲音裡面,難得一見的有着懊惱。
一聽到他說修理廠,顧妙妙就覺得自己有些心虛,理虧。
如果不是她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車,他也不會站在這裡淋雨吧。
“咳咳……”
她出於愧疚,小聲說着:“那我送您回家吧?”
說完,她就在等着薄夜衾拒絕。
但是沒想到,薄夜衾竟然答應了。
“好。”
見他答應,柳湘南還有些小意外,不過轉念想想,這麼大的雨,薄夜衾要是再拒絕,那他就是大傻.B!
她擡手撐起傘,想要用傘籠罩着他們兩個人。
可是薄夜衾太高,她太矮,墊着腳舉起傘來也纔到他的頭頂。
如果她的手收回一點點,那傘邊就會戳到薄夜衾的腦袋上。
“我來吧。”
薄夜衾擡起手,從她的手裡接過傘。
兩人的指尖短暫的接觸。
顧妙妙感覺到了他指尖的冰涼,那股涼意順着她的指尖,逐漸來到了她的心裡。
她收起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思緒,帶着薄夜衾一起到自己的新車。
顧霆之有提議讓司機接送,柳湘南拒絕了。
反正還有幾天就放寒假了,用不着再去調派一個司機。
“薄教授您住在什麼地方?”
雖然她追他,可是隻限在學校裡,他的家在哪裡,她是真不知道。
“姜尚花都。”
薄夜衾說出這四個字後,便脫下了身上被雨水淋溼的外套。
顧妙妙也趕緊打開暖風開到最大,給他暖身子。
一路無話,車廂裡只有導航的聲音。
到了姜尚花都以後,顧妙妙轉過頭看向了副駕駛的薄夜衾。
“薄教授,到了。”
薄夜衾沒有睜眼。
顧妙妙探了探頭才發現,原來是他睡着了!
她解開了安全帶,心中想着,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沒有敢想過,有朝一日,薄夜衾會在她的車裡睡覺。
她關閉了導航,將車窗打開了一點車縫,靜靜地看着時間流失。
等到晚上九點的時候,薄夜衾緩緩地睜開眼睛。
一雙黑曜石一般的雙眸,帶着一點迷茫。
“薄教授,你醒了!”
看到薄夜衾醒了,顧妙妙有些開心,總算是可以回家了!
大哥已經給她打了很多次電話,再不回去,就要親自過來抓她了。
“是你。”
薄夜衾見到是顧妙妙以後,坐直了身體。
“嗯,薄教授,這是你的衣服,已經幹了,還有雨傘,您都拿着。”
車子裡的溫度很舒服,薄夜衾剛睡醒,身體雖然有些不太舒服,但是溫度太舒服,他一時間有些懶洋洋的。
“謝謝。”
雖然有一種並不想下車的衝動,但他現在還是記得,自己和顧妙妙之間是師生。
需要趕緊避開。
他接過雨傘和外套,下了車。
可是當看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後,他突然就停下了腳步。
他忘了他住在哪一棟了。
“薄教授,怎麼了?”
見薄夜衾一直站在那裡不動,顧妙妙打開了車窗,有些好奇地問着。
薄夜衾並不太想要這個學生知道自己得了一種怪病,他也不想要讓人憐憫他。
他收回迷茫的眼神,一臉冷漠。
“沒事,你走吧。”
顧妙妙聽他這麼說,心裡猜想,會不會是他覺得自己會尾隨他?
所以才一直不動?
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她以前可能真的會這麼做。
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關上車窗離開。
只是她心裡依然有些不太放心,就一直透過後視鏡看他。
雖然雨水滑過後視鏡,景象不是那麼的清晰,可是顧妙妙也能看到,薄夜衾一直站在那裡,沒有動。
思來想去,想到剛剛薄夜衾那迷茫的眼神,終究還是放下不小心。
罷了。
就這一次!
最後心軟一次!
她換了倒擋,把車倒了回去。
然後,她從車裡又拿起了另外一把車商送的傘,走了過去。
“薄教授。”
她聲音有着不爽:“我知道我以前的舉動可能對你來說是騷擾,可是我現在已經不騷擾你了,你沒有必要爲了防止我對你不軌,讓我給你送到一個你不熟悉的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