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以深情爲網
?她空洞的黑眼睛就像是最澄澈的湖面,氤氳開透徹的水紋,“媽媽最疼囡囡,囡囡也愛媽媽,囡囡只是不想看到媽媽每天都偷偷的哭……”?
囡囡說着,大眼又騰起水霧,她胖胖的小手摸索着要去拉秦慕之的衣袖,奶聲奶氣嬌嬌的喊:“爸爸,你以後不要讓媽媽哭了好不好?囡囡害怕爸爸媽媽吵架……”?
鄧華一下子忍不住,偏過頭死死的捂住嘴哭了起來,這個孩子,總是輕易的一句話就害的她哭的停不住……?
秦慕之愣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握住了囡囡的小手,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既高興女兒的乖巧懂事,卻又難過……她這般的關心和體貼,給予的不是長安,而是一個和她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他不希望女兒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對鄧華這些年的付出視而不見,可是他又不願女兒這般依賴鄧華,那對長安是怎麼樣的一種折磨??
此刻他到底該怎麼辦?前進沒有了路,後退亦是萬丈深淵……?
囡囡水汽盎然的大眼還在充滿期盼的望着他的方向,秦慕之終究還是在女兒這樣的眼神中妥協,他點點頭,摩挲着女兒細嫩的頭髮:“囡囡乖……爸爸,爸爸不會和媽媽吵架的……”?
秦太太見他答應,立時眉開眼笑,伸手親暱的拍拍兒子,“這就對了!但願你說到做到,也不辜負阿華付出這麼多……”?
秦太太拉了囡囡起來,笑着摸摸囡囡細嫩的小臉:“今晚囡囡和奶奶睡好不好?讓爸爸媽媽好好說說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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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脆生生的點頭答應,乖乖的任秦太太拉着她走,恰好琴姐又重新端了泡好的茶過來,秦太太就笑着推推鄧華:“傻孩子,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拿給慕之去……”?
鄧華抹了抹眼淚,卻還是有些怯怯的先看向秦慕之,見他坐在那裡,面色依舊是散不開的陰霾,鄧華就囁嚅着扶住秦太太:“媽,還是我帶囡囡睡吧,她病剛好,這一晚上還不知道要怎麼鬧騰,別擾了您休息……”?
“這也是我孫女,我疼還來不及,怎麼會嫌麻煩?”秦太太擺擺手,“你們夫妻分開這麼久,肯定很多話要說,我這個老婆子就不在這裡插一腳了,琴姐,你也休息吧……”?
琴姐就連聲答應着,扶了秦太太上樓,走到秦慕之跟前時,琴姐又柔柔勸了一句:“大少爺,少夫人當真是沒有一點的外心的,這些天囡囡病着,她是見天衣不解帶的照顧囡囡,現在囡囡好了,少夫人卻是瘦了一圈,還添了咳嗽……”?
“琴姨……我沒事的,您別說了……”鄧華慌地打斷她的話,臉上卻有了點點紅暈,她站在那裡,似乎有點手足無措的咬咬脣:“再說,我照顧囡囡是應該的……哪個當媽的會不疼女兒……”?
“這話說的很是,你是個好孩子。”秦太太十分的欣慰,又低低的安慰誇讚了幾句,這才帶着囡囡上樓去了。?
客廳裡一時沉寂下來,鄧華小心的捧了茶走到秦慕之跟前,微紅的眼眸裡還有惶恐:“慕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天氣這麼冷,你吹了冷風,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吧……”?
她捧了茶杯遞過去,秦慕之卻是伸手一擋,面色平靜的站了起來:“我們回房間去,我有話問你。”?
他這話說的沒有什麼波瀾起伏,也不帶什麼異樣的情緒,鄧華卻是心裡一暖,說起來,夫妻這麼多年,同在一個房間的時候真的是少的可憐……?
“嗯。”鄧華就老老實實的放下了茶杯,跟在秦慕之的身後向外走去。?
園子裡這幾棟別墅之間都有相連的迴廊,就是爲了方便下雨下雪天行走,秦慕之出了門徑自上了迴廊,園子裡燈光氤氳,長廊兩邊隔幾步遠就是燈盞,耀的這裡如同白晝,天地之間靜悄悄的,只聽到雪落沙沙聲,秦慕之走的不快不慢,鄧華跟在他身後卻是要時不時的小跑兩步才能追得上……?
有北風呼嘯而來,捲起冰涼的雪花,鄧華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縮了縮脖子,前方不遠處就是她和秦慕之的獨居別墅,可是正不急不緩走着的秦慕之卻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望住了她。?
鄧華一怔,步伐來不及停住,就往他的懷中撞去,秦慕之伸出一隻手來扶了她一下就立時放開來。?
燈光下,他的手指修長如玉,藏在藏黑色的衣袖下,骨節分明,蘊着一層淡淡迷離的光芒,鄧華的目光定在那裡,直到他垂下手來,她眼底的恍惚才悄然的散去……?
他的每一個地方,身體的每一寸,她都愛的着迷,可是他不愛她,所以她怎樣都是錯,笑也是錯,哭也是錯,嫉妒也是錯,仇恨也是錯,愛他,更是錯上加錯……?
“長福死了。”他直接開門見山,雪花簌簌的落,靜的似乎可以聽到血管裡血液奔騰而過的聲音。?
鄧華驟然的一驚,眼底卻已經寫滿了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她急急的開口,事情做的不隱秘,她早就知道瞞不下,但是死了人,卻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現在的境地,根本揹負不起一條人命!?
“長安的哥哥,謝長福,被人打的遍體鱗傷,丟在荒郊野外,被發現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了,雖然傷的不致命,卻因着凍了兩三天救不回來,一週前剛剛嚥氣。”?
秦慕之一字一句的說着,忽然伸手攀住廊下伸來的一枝凍的硬脆的枯枝,用力一折,咔嚓一聲,他雙眸如鉅望向鄧華,卻見她面色發白瑟瑟顫抖,不由譏誚的笑:“是不是你?”?
鄧華倏然的擡頭,卻已經是手腳冰冷,她搖頭,卻又點頭,一串眼淚騰時滾落:“慕之,我不瞞你,我是派人找了長福,我想知道那是不是長安,可我沒有讓人對他動手,我敢發誓,不,原司機也可以給我作證,那幾天我一直都在醫院照看受傷的囡囡,出入都是原司機載我……”?
鄧華急急的開口,忽又上前一步緊緊抓住慕之的衣襟,她眼中含淚,卻是帶着濃濃的委屈:“慕之,你信我!這麼些年你不喜歡我討厭我我都知道,可是不要一遇到這樣的事情就安在我的頭上好不好?”?
“讓我怎麼信你?”秦慕之冷冷的推開他,掌中斷裂開的那一截枯枝扎進手掌中,森利的疼,他的眼神漠漠,卻藏着深邃的冷:“還有長安,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她眼角的傷,又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不是其他地方,爲什麼不是右眼角,爲什麼偏偏是……”?
慕之說着,忽然擎手扼住鄧華的下頜,然後緩緩滑在她左眼角那一處殷紅胭脂痣上:“爲什麼是長安長着胭脂痣的地方變成一塊可怖的疤痕?”?
鄧華使勁的搖頭,眼淚如珠玉灑落:“慕之,你要讓我怎麼說?當年我已經和你有了婚約,你亦是和她分了手,伯母又是待我視若己出,我怎麼會做傷害她的事?就算是我心腸惡毒,可是也沒有道理去對付一個早已出局的女人……”?
秦慕之的手指一根一根鬆開,他望着鄧華的眼瞳,那一雙漂亮的眸子裡,藏着淚,藏着委屈,藏着急迫的辯駁,可卻偏偏沒有心虛,他想到勳哥的話,鄧華是真的沒有動機,就算是再蠢笨的人,也不會去做這樣損己的事情……?
但是長福的事情,她終究是脫不開干係,而今一句她並沒讓人動手,就想甩的乾乾淨淨??
秦慕之忽然冷笑,“鄧華,你知不知道長福最後和長安說了什麼?”?
鄧華的眼瞳一點一點睜大,腦子裡卻在拼命的轉圈,她敢保證那天她並沒有出現在謝長福的面前,她也敢保證,她的名字沒有人敢透露給謝長福……?
想到這裡,她略略的鎮定了一點,照舊是毫不躲閃的望向慕之,輕輕搖頭。?
慕之盯着她的眼眸,輕笑開口:“謝長福說,那些人怎麼打他,逼他,他都沒有說出長安的身份……”?
鄧華陡地一顫,轉而卻是眼淚落的更兇:“慕之……我只是派人去問謝長福,我並沒有要求對他動手,我真的不知情,我……”?
“這樣拙劣的藉口還是收回去吧!”秦慕之壓低了聲音冷冽低吼:“若不是看在囡囡面上,不願囡囡揹負着這樣一個名聲,我告訴你鄧華,你現在就得給我進局子!”?
“慕之……”鄧華忽然淒厲的一聲喊,她緊緊揪住秦慕之的衣袖,面上滿是急迫神情:“慕之,你若是不信,就着人和我對峙,我但凡有一句謊話,就讓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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