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決定

張老五三人到了屋內後,又把大兒子和二女兒叫了過來,畢竟事關小兒子的治病大事,這讓他不得不慎重考慮。

見二人到了屋內,張老五臉上的的笑意消失不見,臉上掛上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壓低聲音道:“人都齊了,前些日子,我從山裡救回來的那個老大哥,竟然是青木城一名醫術精湛的大夫,作爲救命之恩的報答,他決定把三兒治療雙腿,不過只有三成把握,還需要三兒跟着他五年。還有便是入其師門者,竟需孑然一身一輩子,這跟出家當道士和和尚又有什麼區別,這是什麼怪規矩。”

張老五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寒鬆,寒玥,你們兩個也不要怪爲父偏心,你們兩個四肢健全,日後你們兩個定可以做到食可果腹。而你小弟不同,萬一雙腿治癒不成,學個本事,可以討一個吃飯的本事,不至於落個餓死街頭的下場。畢竟這麼多年了,你弟弟一直坐着這木製四輪車,爲父的心裡也不好受,希望你們兩個可以多多體諒爲父。”

張老五臉色黯然的說道:“我打心裡還是希望楓兒去的,治好了楓兒就算不娶妻生子,與常人無異也行呀,我們家傳宗接代的任務就只能交給鬆兒了。”

“全憑爹爹做主,我們兩個有手有腳的,其他東西日後定能夠靠自己的本事獲得。好不容易有個給三弟治病的機會,我們可不能失此良機啊!”大兒子張寒鬆興奮的說道。

“三成機會,說實在話已經很高了,鎮子上的許郎中爲三弟診斷了多次,他說連一成機會都沒有。這次確實是個良機啊”二姐張寒玥不緊不慢的說道。

“非得讓讓楓兒去五年嗎?我捨不得楓兒啊。他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並且行動也不方便。這去了以後,會不會受人欺負呀?”夫人柳氏說着眼眶就紅了起來。柳氏這麼一說,張老五瞬間也開始糾結了起來。

“孩他娘,你說這老叫花子說話靠譜不,會不會是拐賣孩童的人販子?不過他說他是青木城有名的大夫,無論治好治不好楓兒,他都會把楓兒收爲關門弟子,五年時間楓兒能學多少東西,那便看楓兒的造化了”張老五此時也拿不定了主意,嘴裡開始嘀咕了起來。

“爹爹,孃親,大哥二姐,我決定跟風伯伯一起去青木城,去醫治雙腿,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眼下有此良機,縱使風伯伯只有一成把握,我也要拼一拼,一輩子待在這輪椅上,我不甘心。”此時的張寒楓雙目赤紅,像極了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

“風大哥讓我三日過後,給其答覆,此事事關重大,你們三個先回房休息吧。等我跟你娘再商量幾日,再做決定”張老五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坐在椅子上開始沉思了起來。

不甘心的又怎麼只有張寒楓一人。此時一旁客房的風凌子此刻臉上盡是癲狂之色,手裡握着那塊玉佩,自言自語道:“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此次探尋這攬仙神宗遺蹟,就得了這麼一塊破玉佩,害得老夫白白損失了一甲子壽元,算了算老夫風凌子如今已經五百餘歲了,剩下的壽元已難以讓老夫在大道上更進一步了。”風凌子此時的癲狂之色消退,臉上滿臉的落寞。最怕便是美人遲暮,英雄白頭,他縱使已是凡人眼中的仙人,但也敵不過這時間的摧殘啊!

風凌子此刻又喃喃自語道:“老夫能成就金丹大道,這麼多年九死一生,雖說不上有着天縱之才,但也是大機緣沾身,上天眷顧。就算老夫身死道消,老夫的這一身絕學,也絕不能失傳。在這偏隅之地,竟然讓老夫發現了這木屬性天靈根的小娃娃,也不得不說命數就該如此,至於收不收其爲徒,還要看其才智,品性如何。”

風凌子自言自語說完,便雙腿盤坐在牀上,開始閉目調息了起來。而此時的張老五夫婦,在牀上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若不然,咱們兩口子厚着臉皮,跟着這風大哥,一同去青木城看看,他要是所言非虛,那我們便放心的把楓兒交給他。”張老五的夫人柳氏,側着身子對張老五說道,張老五仔細想了想,這似乎也只能是最好的選擇了。到了青木城,若是這老叫花子有不對勁的地方,就去告官。

不過又仔細想了回來,自己的兒子殘廢一個,別說拐賣了,這都是個累贅,人販子吃飽了撐的去拐賣一個身體殘疾的小孩。這種人豈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自己對老叫花子又有着救命的大恩,自己憑着自己打獵的直覺,也感覺那老叫花子不是什麼歹人。不過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還是小心爲妙,多留個心眼總是沒有什麼壞處的。張老五想到此處,便沉沉得睡去了。

此時的張寒楓,躺在牀上,睜大了雙眼。他此刻感覺蒼天對自己是不公平,卻又是眷顧的,這次倘若能跟風伯伯一起回到青木城,無論自己的雙腿是否能夠被治好,自己都可以在風伯伯那裡學習他的醫術,就算自己天資愚鈍,只能習得個一兩成。

那日後回到青木鎮,自己也可以開個小醫館,就像許郎中那樣,不求得大富大貴,只求得能夠改善家人的生活,以及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治病救人。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如何的,張寒楓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僅僅從書中的描繪得知的世界,不如自己親眼看到的一分一毫。從出生至今,他出過最遠的門,便是一個人轉動着自己的木製四輪車,跑到了村口的那棵大槐樹下。從那裡望着村子前面的大山,山很高,山上的樹很小,這都是他遙不可及的夢,這次夢好不容易可以觸摸到了,三成機率自己也要賭一賭。想到此處,張寒楓走出去的想法更加的堅定了。

三日時光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短短的三天,張寒楓的父母還是做了一個改變他一生的決定。就如同張老五夫婦二人商議的那般,二人同意了張寒楓的選擇,也同意了張寒楓要離開五年這個決定。

這雖說已是秋天了,但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張老五夫婦帶着張寒楓兄妹三人來到了客堂之中。風凌子在一張椅子上坐着,半閉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了腳步聲,風凌子緩緩睜開了正在閉目養神的雙眼。

“五老弟,弟妹,考慮的怎麼樣了?”風凌子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問道。

“我們夫妻還有楓兒商量了一下,還是想爲楓兒爭取一絲治癒的希望。三成把握真的不低了,就算不能治好楓兒的雙腿,他能跟在您的身邊學上個幾分醫術,日後也可以餬口啊。”張老五誠懇的說道。

“你們夫婦商量好就行,但我還是要問一下這小子。寒楓,你可願意隨老夫離家五年,這五年老夫我會竭盡所能爲你醫治雙腿,並傳授你老夫的畢生所學,至於能學多少,那便看你的造化了。入我師門者更需孑然一身。你可願意?”風凌子此時此刻,目光凌厲,渾身的氣勢已如同村口的那座高山一樣。

“我…我願意!”一聲堅定的聲音從張寒楓嘴裡傳了出來,張寒楓的目光此時此刻也變得堅毅了起來。而張老五夫婦二人,此時此刻已然是汗流浹背了,不知是激動,還是被風凌子的氣勢所震懾住了。

風凌子看了看神色堅毅的張寒楓,目光流露出些許讚賞之色。心中暗自想到“至於是否收此子爲老夫的親傳弟子,還需等回到青木城後,看看此子是否可以通過我設下的幾個考驗。”

風凌子頓了頓,大聲說道“從今日起,你便是老夫風凌子的記名弟子了,不過爲師近日出門匆忙,隨身並未攜帶禮物,待返回青木城之後定會給你補上”。說完這些,風凌子古井無波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他雖說已是得道高人,但收徒之時,連給徒弟一個像樣的禮物都沒有,這實屬有些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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