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夢菲——江曉桐媽媽的名字。爲什麼要這麼說?江曉桐心中的怒氣蓋過了她對楊祿媽媽的恐懼,她眼眶紅潤帶着憤怒回敬楊祿媽媽一個警告的眼神。
已經完全沒有理智的楊祿媽媽,手往江曉桐的頭伸來。抓住頭髮,緊緊不放。
頭皮快要撕裂的江曉桐掘強的咬着牙,還沒有還手。她心裡僅存的理智在告誡自己這是她所愛之人的媽媽,不能蠻來。可是真的心裡快要爆點了。
楊利和李智一邊一個的拉着楊祿媽媽,誓要楊祿媽媽放手。
她嘶吼着,緊緊不放。一邊罵着一邊扯着江曉桐的頭髮。
江曉桐心中很痛、也很氣、身體的痛。這樣狀況,江曉桐的淚水直流。
“你這死丫頭?你爲什麼還要出現?你出現就沒有好事?你到底是給楊祿下了什麼蠱?弄得他非你不可?因爲你,你、唉···”楊祿媽媽眼帶淚滴罵道。
“媽,放手!”楊利大吼,手一直想方設法要拿掉她的手。
“阿姨!快放手。”李智也使勁想要拉開他倆。
是啊?我爲什麼在無聲無息消失11年以後出現?爲什麼?
“因爲緣分天註定!”江曉桐雙手用力抓着楊祿媽媽抓在頭頂上的手,讓她用不了力。
楊利趁機也抓開老媽的手,一下子用力,拉開她和江曉桐的距離。
李智也一下子將江曉桐拉到他身後。握緊雙拳的站在楊祿媽媽面前,眼帶怒意。
楊祿媽媽被楊利緊緊拉着,動不得。她看着李智會這樣保護江曉桐,驚訝的“小李!你?”
“阿姨,她不僅是您兒子喜歡的女人。也是我喜歡的女人。你不能打她。”李智冷冷的說。
楊利聽這話,驚了一下。明白今年李智爲什麼沒和楊祿一起回家過年了?原來是這樣!
“哈哈哈!真是禍水!”楊祿媽媽苦笑道。
“媽!積點口德吧!”楊利看不下去了。
“口德。我爲什麼要對害了你弟弟的女人積口德?我爲什麼要對害死你們舅舅的人女兒積口德?母女都一樣,都是禍水。誰沾上誰倒黴!我告訴你,我所有的學生裡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兄妹。上學那會楊祿喜歡誰都可以,但是你不行!仇人之女!殺人犯的女兒!”楊祿媽媽衝着江曉桐恨意十足。完全沒有那副和藹可親的楊媽媽的嘴臉,也沒有了嚴厲的老師面孔。
最討厭的學生!是你不行!仇人之女!殺人犯的女兒!仇人?殺人犯?
江曉桐當頭一棒!
“你說什麼?”江曉桐驚問道。
“去問你媽去。”楊祿媽媽輕蔑之姿。
在旁的楊利和李智已經被這一番莫名其妙的對話,弄得不知所措。二人盤旋與她們之間,拉開她們的距離,不讓楊祿媽媽瘋狂。
“你到底想說什麼
?”江曉桐淚水滿溢哽咽的問。她再也撐不住了,這幾天來。守着楊祿的她,心裡無比難過的她。經過楊祿媽媽剛剛的這麼一鬧騰。佯裝堅強的面具一下子掙脫了。
“問你媽媽去!”楊祿媽媽氣急敗壞的說。
“我們媽媽,早死了。”
幾人聞聲望去,病房門口早就是一羣看熱鬧的圍觀者。
只見江宇桐站在病房門口,寒氣逼人直盯着楊祿媽媽。
“我們媽媽早死了。在天堂裡。很遺憾,我們還去不了。走,回家。”江宇桐說完,大步流星的走進房裡。用力一把將江曉桐拉出了病房。李智也跟着出去了。
楊祿媽媽擦了下臉上的淚。一臉不在乎的,坐了下來。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一旁站着的楊利,深深的嘆了口氣。手扶上媽媽的肩拍了下,出去了。
江宇桐一路拽着江曉桐離開醫院。他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剛剛那那番殺人犯的話,他全聽見了。他很心疼也很害怕,心疼妹妹會受傷;也很害怕妹妹知道他一直想隱瞞的東西,害怕那些塵封的往事曝光於世。那麼他和她的生活都會顛覆。
江宇桐硬生生的把江曉桐塞進了車子。車子疾馳而去。
一路上,江曉桐一直在車後座流淚。
江宇桐眼帶擔憂,心情複雜的開着車子。
“你和楊祿分手吧!”江宇桐突然的說。
“哥!”留着淚的江曉桐驚訝的叫。
“分手吧!我不允許我妹妹被人這樣欺負。也不允許他們這樣侮辱媽媽。我不允許。”江宇桐一個急剎車。
車子,一停。十分嚴肅,眼裡沒有溫度對着江曉桐說。
“哥?”江曉桐有點被這樣的哥哥嚇到了。這般模樣的江宇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江宇桐看了下江曉桐,很快轉過頭去,接着說“我並不討厭楊祿。但我不想讓你過得辛苦。你儘快處理好這事。分手!”
說完,車子啓動了。
這些天,江曉桐都沒有好好睡覺。在回去的路上,幾日疲憊讓她很快在江宇桐的車上睡着了。江宇桐不願打擾她,在停車場停了下來。
車裡的空調暖暖的開放着。
江宇桐坐在車位上,從後視鏡裡看着妹妹的熟睡的臉。眼神複雜而又憂傷,他知道他此時不該和她提,要她和楊祿分手的要求。
可他還是提了。在她和楊祿確定關係以後。他一直處於擔心之中,外在支持着妹妹的戀情,內在卻想着他們分手。江宇桐對於這樣的自己很無語,做不到真心祝福,也做不到棒打鴛鴦。
他真的不想妹妹和楊家牽扯上什麼關係,他不想失去她這個唯一的親人。江宇桐看着停車場微弱的光,彷彿照在心裡他心裡不願說起的過去。
2002年11月15日。江宇桐永不會忘卻的日子。
“醫生。我爸爸媽媽怎麼樣了?”快20歲的江宇桐從北京趕回老家。看着重症病房裡,躺着的父母,焦急的詢問着。
“你媽媽的情況特別嚴重。你爸爸也不樂觀。要是挺不過這周,
恐怕危險。”醫生耐心的說。
江宇桐難受的留下了淚。醫生也只是很程式化的安慰了一番,交給了他父母的病例情況,就走了。江宇桐走出病房,看見做在病房外長椅上的江曉桐。他擦乾淚水,安慰着妹妹。
“宇桐,曉桐和花爺爺去吃飯吧。”花爺爺憂心忡忡的來到兄妹兩面前。父母出事後,老人家第一個來到了身邊。這是他們家唯一的親戚了,爸爸的表叔。
20歲的江宇桐牽着16歲的江曉桐,跟着他們花爺爺走了。那時,江宇桐還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父母。那次離開盡是永別。
父母沒有熬過那天下午,就撒手人寰。花爺爺順理成章的成了他們的監護人。
那一夜,他一夜長大。從少不更事的男孩瞬間變成了擔當的男人。從此挑起一片天。
也是在那一夜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他不是父母親生的孩子。
病例上顯示他父母的血型一個爲A型,一個爲AB型。而他在趕回老家之前的,前一週剛剛參加過校內組織的無償獻血活動。他清楚記得他是O型血。
這樣血型的排列的組合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生物考滿分的江宇桐深深知道這個道理。
爲此,他偷偷找過醫生。醫生表示病例報告沒有任何問題。
他揣着滿懷的悲傷與疑惑,辦完了父母的葬禮。在整理父母遺物時。他無意發現父母房中的書桌後的牆面,有一塊鬆動的磚,他伸手去撥弄了下。發現可以拔出。裡面有一個很厚的本子。
江宇桐拿了出來。翻了翻,是日記。媽媽的日記。
‘1982年12月1日——天氣:晴——星期三
還有月底孩子就要出生了。這些日子以來,四海都寸步不離的守着我,關懷備至。絲毫沒有顯出不耐煩的意思。我很欣慰,嫁了這樣的老公。四海真的愛我,且愛屋及烏。
孩子就要出生了。四海說名字裡一定要有桐字。因爲我們是在油桐樹下認識的,後來又在油桐樹下向我求婚的。四海說了,如果是男孩就叫宇桐,如果是女孩就叫曉桐。我們的孩子名字裡一定要有桐字。
我很高興,四海這麼說。可我該怎麼辦?我不敢說這不是他的孩子。我害怕,說出來,我們之間一切都完了。我害怕他嫌我髒、恨我。
我怎麼說這不是他的孩子。孩子一旦出生,各種嬰兒的身體檢查,抽血查驗。很快四海就會知道這孩子不是他的。
我該怎麼辦?我真心想和四海走下去過一輩子。可是這孩子卻是楊方圓那個混蛋的!我恨你楊方圓。你毀了我。’
這段日記裡的話,江宇桐清晰的記得。他第一次知道楊方圓這個名字是在母親的日記裡。這個在生物學上的父親。
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顛覆了!
楊方圓?楊芳華?江宇桐嘴裡輕聲嘟囔着,無奈的笑了。
“你怎麼知道楊祿舅舅名字?”後座的江曉桐醒了,眨巴着眼疑惑的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