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滑翔者這部分的猜測倒確實沒錯,奈克瑟斯確實不會在有人居住的行星內部使用“空間削除”。哪怕只是削除掉這顆行星的一部分,也可能會引發連鎖反應引起一系列恐怖的自然災害。
畢竟是個奧特曼,不傷及無辜的底線肯定得有。
銀滑仗着衝浪板的調節能力可以直接穿透過行星而不減速,這招奈克瑟斯不是不能複製,但他有樣學樣的話自身速度肯定會受到影響。
他不可能像銀色滑翔者一樣一邊高速飛行一邊玩穿透。
雖然沒法直接在銀滑的移動軌跡附近瞬移,但調整一下角度、移動到斜上方或者下方繞開這顆行星節省時間還是能做到的。奈克瑟斯再度量子化,一個瞬間移動繞開了行星,從斜上方的角度俯衝下來繼續對銀色滑翔者窮追不捨。
接下來銀滑專挑那些有障礙的地方跑,試圖拖延追兵的步伐。他本來速度就快,再加上能虛化穿透、而奈克瑟斯在後面必須繞路,自然便能拉開距離。但一旦到了沒有行星阻攔的地方,奈克瑟斯揚手一發“空間削除”,他剛剛拉開的那段距離便又被強行削除了。
兩人你追我趕,飛躍了不知多少個星系竟仍相持不下。
表面看起來好像是這樣,但實際上銀色滑翔者已經開始有些吃不消了。
雖然雙方同樣都是宇宙能量駕馭者,但銀色滑翔者畢竟只是拔苗助長,而奈克瑟斯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宇宙神明。這追了一路銀色滑翔者的能量用一點就少一點,而奈克瑟斯一邊消耗還能一邊吸收宇宙裡的輻射和恆星能源不斷補充,就算再飛上個一天一夜也氣不帶喘。
很顯然,銀色滑翔者已經撐不了很久了。
他自己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速度他絕對佔優,空間造詣上的不足有些麻煩但也不是沒法彌補,可要比耐力的話他就真的沒招了。
儘管不情願,可銀色滑翔者飛到這會兒已經開始慢慢減速了。他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必須在剩下的能量消耗完之前把追兵甩掉。
幸運的是,他已經有想法了。
兩人追着追着不知不覺已來到了克里帝國境內。以不知多少倍光速穿梭過兩片星域後,兩人前方的宇宙空間裡出現了一個無比龐大的漩渦,正在寂靜的太空裡緩緩旋轉。
那是一個星門。
就像電影《雷神3:諸神黃昏》裡,高天尊所在的星球被無數星門所環繞,其中每一個門都是橫跨無數星系的空間隧道,連通着遙遠彼端的某個座標。
宇宙中本身就存在着一些天然的星門,而後來各大文明技術發展起來之後也人工搭建了不少。畢竟宇宙太過廣闊,就算以星際戰艦的速度要跨越星系也得花費很長時間,星門跳躍是星際航行中必不可少的技術。
而這些星門有時涉及到的不僅是空間,還有一些時間變化。就像電影雷神3裡托爾和洛基兄弟倆明明是一起從彩虹橋裡被踹出去的,但他們落到高天尊星球上的時間卻有幾個星期的細微差異。
而這一點,正是銀色滑翔者現在所找到的出路。
想也不想,他腳踩滑板,化作一抹銀光,飛身衝進了那個漩渦深處。
奈克瑟斯全身金芒大漲,有如一道金色流星,同樣追進了其中。
漩渦裡是一條混沌的空間隧道,內部充斥着彷彿要擠癟一切的恐怖壓力。無數亂流沿着同一個方向狂灌,就像狂躁的疾風。
銀色滑翔者衝了進來,卻並未順着通道的方向前進。他踩進滑板一個加速,以一個四十五度角一頭衝進了隧道的側面。銀色身軀沒入了隧道之外的混沌亂流,眨眼便無跡可尋了。
這就是他的逃跑路線。
衝進星門,然後衝到星門固定路線之外的混沌之中,這樣一來他從另一邊出來時的地點和時間都將是隨機的——就像雷神3裡的錘哥兩兄弟一樣。
就算追在後面的是個宇宙真神,也絕對沒法從隨機的時空裡找到他的脫出地點,因爲就連他自己也不確定會從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飛出來。
不知名星系的角落裡,一抹銀光像箭一樣飛射而出。銀色滑翔者腳踩着他的衝浪板極速剎車,周身能量鼓盪,全身包裹在球形透明的力場內。
進入亂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抵抗空間擠壓、自身防護以及平衡的控制都需要消耗不少的能量。再加上之前追擊途中他一直毫不節制地揮霍能量,全速衝刺的同時還不斷地破壞空間座標、身體虛化穿透,這些都嚴重加劇了他的消耗。
結果就是如今他的藍條已經見底,甚至不見得有力氣飛回去覆命了。
銀色滑翔者半跪在他的衝浪板上,劇烈無聲地喘息。
這是他的最後一招了,不過好在是湊效了。他甩掉了那個可怕的追兵,現在大可以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陣、等力氣回覆起來再回去報告。
當然了在此之前他得先確認一眼自己這是在哪。
從時空亂流裡被甩出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他必須重新尋找一個參照物校準,定位自己的位置。
很多人覺得宇宙裡無非就是黑黢黢的一片,天上星光閃爍,走到哪兒看起來都是一樣的。事實上這並不對,宇宙裡也絕對沒有景象重複的地方。有經驗的人根據星圖、銀河或者恆星都能簡單地判斷自己的方位。
銀色滑翔者站起身,目光正徐徐在天際中掃過,卻突然間像感覺到什麼似地怔住了。
一股危險到極致的本能從身後襲來,猶如地獄裡的陰風吹得他脊背冰涼。
幾乎是出於身體本能,衝浪板上瞬間調動起了剩餘的宇宙能量,銀色光芒順着他的身軀爬上,像無形氣流般籠罩了他全身。
但還是遲了一步。銀色滑翔者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火熱耀眼的金色臂刃已貼在了他的喉頸上。
有人從身後制住了他,鋒銳的刀片距他的要害僅不足一釐米距離。
奈克瑟斯無聲地漂在他身後,強大的氣場死死地鎖定了銀色滑翔者的身軀。
“跑不了了,老兄。”理查德用精神力說道,“現在,我建議你稍微配合一點,跟我回去喝點茶水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