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餘生使命 新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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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因爲一開始時兩個人的衝突,很多人都以爲班納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繼續給羅迪更大的心靈打擊。

但是他並沒有這麼樣,綠巨人浩克雖然是個發起混來六親不認的狂徒,但是他的本質班納卻是一個絕對足夠善良的傢伙。他不在乎權力,所以他不會幹出這樣卑鄙的事情。他的心裡有着更崇高的信仰,所以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怎樣做纔會是最正確的選擇。

他開始激勵羅迪,藉由激勵他來激勵其他的那些人。他知道這些人現在內心在受到怎麼樣的煎熬,這些都是他曾經所承受過的痛苦。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振作起來。

讓他們明白自己的使命,讓他們知道這種沉溺是無用並且毫無意義的。這樣的做法如果是出自於其他人之口,並不足以讓人感到信服。但是出自班納的話,結果就會截然不同了。

班納當初的遭遇很多人都知道,而就是因爲知道這些,他們纔會本能的對他萌生出信心來。畢竟他是過來人,而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在這個時候顯然是非常有用的。

“我們該怎麼做,班納,告訴我們,我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償還我們所犯下的罪惡?這樣的罪孽到底該怎麼才能被洗刷掉,我們怎麼樣才能從這中間解脫出來?”

在這所有人中,羅迪的內心是最爲煎熬的。所以自然的,他也是最爲急切想知道這個答案的人。他很清楚,班納的這個答案關係到他的未來,關係到他的整個人生和整個靈魂。所以他無比急切地張開了嘴,甚至是哀求地對着班納問出了這樣的問題。而面對這樣一個問題,浩克那從來都是憤怒表情的臉上明顯地露出了一種落寂的表情來。

“沒有辦法解脫的。如果你的內心裡還有良知的話,如果你還知道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的話,你就無法從這其中解脫出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欺騙還有隱瞞都是無用的,哪怕是對你自己。這種罪孽永遠都將負擔在你的身上,你的餘生就將要在它的重壓下負重前行的。”

“無法解脫嗎?”班納的回答並不能讓人滿意,但是羅迪卻知道,這是最正確的回答。畢竟是他下達命令屠殺了那麼多的無辜者,畢竟是他讓這些人墮入到了死亡的深淵之中。除非他能讓那些無辜者復活過來,否則他根本就無法償還自己所做下的這一切。但是,他能做到這一點嗎?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他只能像是班納說的那樣,永遠地把這種罪孽揹負在自己的身上。

這是一種折磨,一種靈魂上的沉重摺磨。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經受得起這種折磨的,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班納這樣揹負着這樣沉重的罪孽,一點一點地去償還自己的一切的。人的天性中就存在着逃避的成分,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多人都會選擇以另外的一種方式來給自己一個交代。

自殺。這是一種逃避的最好方式。也是羅迪所認爲的,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他不認爲自己有任何辦法去償還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所以與其在餘生中都在懺悔和懊惱中度過,他寧願用這種方式,來給所有人一個一了百了的答案。

掀開了自己的面罩,舉起了自己的手掌。羅迪只想用光束炮給自己一個痛快。雖然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會給很多人帶來痛苦,但是他還是覺得,這樣做纔是最好的選擇。因爲只有這麼做了,他纔不至於把恥辱也帶給他們。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不想讓他們揹負着一個屠殺者妻兒的名頭生活在他的世界上。他的朋友,他不想因爲他的所作所爲而讓託尼的事業也因此蒙羞,遭受到無端的指責。這是他犯下的錯誤,理應由他一人來承受。如果他的死能夠洗刷這一切的話,那麼就讓死亡安然而至吧。

心裡面徹底地下定了決心的羅迪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並不畏懼死亡的他行動的非常果斷。不過就在他動手的前一刻,一隻大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並且直接讓他的動作停止了下來。

浩克,或者說班納。他並不能接受羅迪以這樣一個怯懦的方式死去。所以立刻,他就對着他怒吼了起來。

“夠了,羅迪。你這麼做能夠起到什麼作用,你以爲你死了,就能挽回這一切了嗎?”

“不,我不敢有這樣的奢求。但是,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給出一個交代來不是嗎?是我下了命令,奪走了他們的生命。那麼用我的生命來償還,這不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嗎?”

“不,這一點也不公平。因爲你的生命對他們一文不值。你的犧牲也是一樣。”

班納依舊在怒吼着,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以及一種意味更爲深刻的感情。

“死亡算得了什麼,如果單單只是死亡就能償還一切的話,你認爲我現在還會活着嗎?你認爲我還會像是現在這樣來阻止你嗎?不,我不會。因爲我早就已經一死以謝天下了。而爲什麼我沒有選擇去死?因爲我知道,與其有那個勇氣選擇死亡,不如用這份勇氣選擇去活下去。因爲你只有活下去,你才能做到更多的事情,你才能真正的償還你所揹負的一切。”

“罪孽所帶來的煎熬將伴隨着你的終身,我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感受,我知道這到底是多麼巨大的痛苦。但是這並不是我們選擇逃避的藉口。羅迪,死亡是最愚蠢的選擇,因爲你什麼都做不到,你只是在你所犯下的罪孽中再增添一個負罪的冤魂而已。只有活着,只有堅強地活下去,這一切纔可能出現轉機。想清楚,羅迪。想清楚你到底該做什麼!”

“我...我到底該怎麼做。”

無力地垂下了自己的手掌,羅迪幾乎是喘息着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放棄了自殺的想法,而想要這麼做所需要付出的可是絕對巨大的勇氣。

死亡有時候的確很簡單,但是活下去卻從來都不容易。羅迪這個時候選擇了活下去,而這也就意味着,他必然將在未來,肩負起更加沉重的擔子。那並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承擔的起的分量,但凡是那麼做的人,都可以被稱得上是英雄。

第一次,羅迪不再因爲自己的力量而被叫做英雄,而是他的內心。儘快還沒有人認同這一點,但是從今天開始,這個曾經的軍人,被稱之爲戰爭機器的超級英雄,已經是如同脫胎換骨一樣地開始了自己的新生。因爲他選擇了一條特殊的道路,一條艱辛的,佈滿荊棘的道路。而面對這樣的一個選擇,班納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因爲他知道,自己在前行的路上已經不再孤獨了。一個志同道合的人和他走在一條同樣的道路上,這樣的選擇讓他再次堅信,自己所堅持的道路是不會錯誤的。所以立刻,他就對着羅迪說出了自己所信奉的準則來。

“很簡單,揹負着它們,牢記着他們。你毀了一個人的一生,就要給更多的人帶去幸福。雖然死亡無法逆轉,但是在命運的天平上,你這一生所篤行的善行將成爲衡量你生命價值的最後籌碼。羅迪,我的朋友。我們都是罪孽的揹負者。所以我們纔要做的更多,我們才必須把更多的人從不幸中拯救出來。這是命運給我們的考驗,也是我們所唯一能做到的贖罪之舉。相信我,這絕對要比怯懦地死去更有意義,也更有價值的多!”

沉默,或者說是在判斷班納所說的這一切。羅迪並不是什麼盲從的蠢貨,他有着自己的智慧,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也依然很清楚,自己該怎麼樣去進行選擇。

但是他不能否認,班納所說的一切的確是唯一可行的道路。除非他願意像是那些戰爭狂徒一樣哪怕揹負永遠的罵名也不回頭,否則這就是他唯一的選擇。唯一能讓內心平靜下來的選擇。

這是正確的!他了解了這一切,他也接受了這一切。所以在這最後的時候,他用力地握住了班納的胳膊,對着他鄭重地說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會用我的餘生來償還這一切的,付出我的所有,我也在所不惜。”

“你終於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我的朋友,我的同志。相信我,你的這份餘生會有所價值的。當你垂垂老朽,回想起這一切的時候,你一定不會後悔你如今的這份決定。就如同我一樣!”

班納笑着反握住了羅迪手掌,對着他笑了起來。而這則是讓羅迪嘆息着,這麼回覆道。

“我知道,我已經沒有後悔的權力了。那麼現在,我們該怎麼做。這些人,這些殘存下來的人。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幫助他們。我已經錯了,我不想再錯一次。所以班納,告訴我你的想法,我們現在需要一個新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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