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雷蒙放下了手中的筆，結束了測試。
“怎麼樣，我康復了嗎？”‘大衛’臉上仍是那副詭異的笑容。
呵呵。
雷蒙心中冷笑兩聲，只覺得有些膩歪。
不得不說，影王這傢伙實在有夠無聊的。
居然真的就坐在那正兒八經的配合他做了這麼半天測試，連一點過激的舉動都沒有。
雷蒙本來還以爲這傢伙會做出一點出格的舉動來影響測試，他也好借坡下驢，提前把測試結束掉。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不按套路出牌，硬是讓他在這配合演出了二十分鐘。
至於結果怎麼樣，那還用說嗎？
哪怕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也能看得出現在的‘大衛’跟平時完全不像一個人，至於他回答測試的邏輯性和正確性，根本就不是重點。
沒有哪個心理醫生會僅憑一些測試題來判斷患者的精神狀態。
如果只看言語的邏輯性的話，貝絲醫生也不會攔着雷蒙了。
“老實說，你這個狀態應該無法通過測試。”雷蒙搖搖頭道。
“哦？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大衛’微笑着說道。
只是，他的嘴上雖然說着可惜，臉上卻沒有半點可惜的神色。
任誰都看得出他對這個結果並不在意。
“雷蒙……嗯，是叫這個名字吧？你覺得，我還有康復的可能嗎？”‘大衛’的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雷蒙，嘴角仍勾起一絲弧度。
“不清楚。”雷蒙隨口說道。
“不清楚？”
“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清呢，我要說得清還會被關在這？”
‘大衛’點點頭，笑了笑道：“這樣嗎……那這次就麻煩你了，對了，我不希望他知道我的存在，明白嗎？”
在說到最後時，他的雙眸中忽然閃爍起黃色的光芒！
不好！
雷蒙心中警鈴大作，立刻猜到了‘大衛’的意圖，但他的腦海還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陣眩暈感，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也再次出現了系統的提示：
「你正遭受到來自阿莫爾的精神污染攻擊」
「污染程度——微弱，是否花費10點通用點抹除？」
「是/否」
……
這怎麼選還用說嗎？抹除！
雷蒙念頭一動，剛剛得來的50點探索值裡就有10點直接轉化爲通用點後被系統自動扣除了。
隨着通用點被扣除，那種眩暈感才徹底消失不見。
“失策了。”清醒過來的雷蒙，心中一陣後怕。
‘大衛’，或者說影王最後的那一舉動，證明他已經看穿了雷蒙應該是在表演，所以纔會突然動用能力來試圖影響雷蒙的神智。
事實上，雷蒙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剛纔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他錯就錯在不該裝成沒看出‘大衛’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因爲這實在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根本不需要任何專業知識都能做出這種判斷，而他作爲一位心理學專家居然沒看出來，這可能嗎？
好在影王不可能猜到雷蒙竟會清楚他的身份，最多覺得雷蒙應該是把他當成大衛的其中一個副人格了。
只是因爲不想激怒這個副人格才裝成沒看出問題的樣子，不然的話，絕對就不是一點精神污染攻擊那麼簡單了。
但這依舊讓雷蒙心中很是不爽。
要不是他人品好，前腳纔得到了50點探索值的話，影王的精神污染攻擊就真的得手了。
至於得手後的效果，他就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得到，無非就是讓他忘記剛纔的事情，或是潛意識永遠將剛纔的事情保密之類的。
“這可是你先惹我的，咱們走着瞧……”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把這個場子找回來的雷蒙，臉上的神色卻是愈發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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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影王短暫的接觸，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
之前無論是跟醫院的工作人員，還是跟大衛接觸，他總有一種無形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來自他曾經的‘上帝視角’。
他知道關於這個世界的許多事情，也清楚許多人的命運。
不知不覺中，就有一種這些人只是NPC的錯覺。
但影王的出現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即使是在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影王還是棋高一着，險些讓他吃了個大虧，要不是系統傍身，這個虧他是吃定了。
這件事讓他意識到，他要是繼續抱着那種所有人都是NPC的無謂優越感，今後怎麼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從這方面來看，他還得感謝影王這當頭一棒，打醒了他。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在這裡睡着了？”
就在雷蒙決定今後一定讓影王死個痛快，以報答他的當頭一棒之恩時，大衛這時卻像是突然驚醒，渾身一個激靈後，一臉茫然的問道。
“不管了……我去圖書館轉轉，雷蒙你要一起嗎？”想了下發現記不清狀況的大衛，乾脆也懶得想了，伸了個懶腰後對雷蒙問道。
“我就不去了，我想在這休息會兒。”雷蒙搖頭道。
“好吧，那我自己去了，一會兒見。”大衛也不在意，跟雷蒙道了個別後就自顧自的離去了。
“又被影響了記憶嗎？”
看着大衛遠去的背影，雷蒙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從大衛的反應不難看出，他不但完全不知道剛纔影王用他的身體跟雷蒙玩了一場測試遊戲，甚至連雷蒙在食堂主動要幫他測試的事情都忘了。
看他當時在聽到雷蒙主動要幫他測試時他有多麼激動，就知道這件事對他有多麼重要了。
然而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卻連提都不提一句。
可見他確實已經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或者是潛意識裡認爲已經測試完了，反正不管是哪種情況，必然都是影王那條老狗的手筆。
事實上這也不是影王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他寄生在大衛身上已經有三十年了，曾不止一次的影響過大衛的記憶。
比如大衛一直記得自己家裡養過一條大黃狗，可事實上他家根本就沒養過什麼狗，那條大黃狗就是影王憑空‘製造’出來的。
一條只有大衛看得見的大黃狗。
諸如此類的事情其實也遠不止一兩件，它們不斷的潛移默化着大衛，試圖讓大衛變得越來越偏激，直至徹底瘋狂，失去理智。
“變態的老狗，遲早弄死你！”雷蒙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