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屁孩的問題,胖子這纔想起邦妮還在這裡,任他一張老臉,也不禁抽搐了兩下:“媽的,剛纔嚇得差點尿褲子,竟然把她給忘了。”作爲心理學專家,胖子很明白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狀況,和自己潛意識裡面不敢面對邦妮有着莫大的關係。
“想知道?”
[步行者]的機甲坐艙裡傳來了奧薩利文淡淡地聲音,想起剛纔對方的回答,他覺得這傢伙現在問自己問題簡直是自取其辱。
“嗯!”小屁孩跳上虛擬鍵盤,很小心地踩了幾個鍵。
“我他媽不告……”奧薩利文的話還沒說完,失去保護系統封鎖的[步行者]坐艙蓋就猛地被人掀飛了,刺眼地機甲射燈讓他不由自主地用胳膊擋住了眼睛,只覺得身上一緊,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扔出了坐艙。
“砰!”奧薩利文摔在地上,身體彈了兩下,疼痛讓他蜷起了身體,耳邊傳來那混蛋的聲音……
“這話我說可以,你說就不行,再他媽不學好,小心老子捏出你的蛋黃來。”
奧薩利文的身子蜷得更緊了,冰冷的地面震動着,那是機甲奔跑和能量彈爆炸所造成的,就在這一天,他失去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一個主力滿編團全軍覆沒,這對於神話軍團來說,是一個不可饒恕地恥辱。
他明白,即便失利的主因是機甲的缺陷,萊茵哈特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自己,實在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替罪羔羊,用以承擔一切責任,用以維持萊茵哈特睿智的光芒。
萊茵哈特甚至不用親自動手,只要將自己開除出神話軍團。存着各種各樣心思想要自己命的仇人、陌生人或者那些所謂的朋友,會從每一個可能地地方冒出來幹掉自己。
身上的疼痛牽扯着胃部,奧薩利文劇烈的乾嘔着,近二十年來的小心翼翼和拼死搏殺,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他發現,自取其辱的原來是自己。
胖子很鄙夷地看着小屁孩,發出一聲無比沉痛地嘆息。
天可憐見。以自己這麼正直善良的高貴人品與這樣令人髮指地人渣在一起,叫人情何以堪。
探頭看了看蜷地面上蜷成一團地奧薩利文,胖子臉上抽抽着,不忍地轉過了頭,幽怨地對小屁孩道:“真是太過分了,即使對待俘虜你也不能這樣做!你這樣做,不但有孛道德,而且會教壞我。讓我形成錯誤地人生觀和價值觀,讓我走上歧路!”
眼見小屁孩沒反應,胖子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道:“你愛做什麼做什麼吧,反正我看不下去了。一會捏蛋黃的時候再叫我。”
小屁孩頭也不回地在操控鍵盤上左一下右一下地跳,它實在懶得搭理這賤人,若非胖子又許諾一個美女機器人,自己壯志未酬。要不,早他媽受不了這賤人自爆了!
機甲雷達圖上,數以百記的高空俯拍畫面在翻轉着,變得清晰,然後,在矩形紅線掃描甄別後迅速消失。
終於,一幅畫面定格並放大,最終佔據了整個電腦屏幕。
遠處山坡的叢林中。邦妮靜靜地坐在地上,而她身旁的一輛[金剛]正伸着手一邊跟她說着什麼,一邊張皇地張望着。四周,零星爆炸的橘紅色火團在夜裡忽閃,數十輛[金剛]正四散着向遠處逃逸。
“問你,是叔叔看得起你。”小屁孩把從胖子那裡嚐到的鬱悶都轉移到了奧薩利文身上,[邏輯]一彎腰,將奧薩利文抓了起來:“你不說我就找不到了麼?”
“你找她幹什麼?”奧薩利文滿頭大汗地擡起頭。胃部的痙攣讓他地笑容看起來有些猙獰:“她不是被你劫走了麼?你們兩個………”說到這裡。他的眼睛漸漸亮起來,忽然爆發出一陣瘋狂地大笑。這個被萊茵哈特視作禁臠,一直踩在自己頭頂,高高在上的女神,竟然……
奧薩利文的笑聲,有一種說不出來地惡毒。
小屁孩仔細地觀察着奧薩利文,一時間不知道這傢伙犯了什麼病,正困惑間,卻見胖子拿起耳麥,用一種很賤地聲音道:“這個女人看起來還有幾分味道,老子他媽的正想嚐個鮮,沒想到讓她給跑了。你把她交回來,我就放了你!不然……”
小屁孩一聽到這裡,心領神會地在鍵盤上跳了幾下,[邏輯]地另一支機械手的中指和拇指蜷縮在一起,對準了奧薩利文的褲襠:“小心老子把你彈雞雞彈到死!”
小屁孩的威脅奧薩利文根本沒有聽見,他只是失望地喃喃自語:“跑了?你怎麼會讓她跑掉?”他地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完全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衝着[魔獸]嘶喊:“你怎麼會讓她跑掉,你要強姦她,強姦她,強姦那個臭婊子!”
胖子在心底裡發出一聲深深地嘆息,聲音卻更淫蕩了:“老子怎麼幹還用你來教?趕緊的,讓你的人把她帶過來,老子心情好,說不定讓你也嘗些甜頭!”
“甜頭?”奧薩利文猛地掙扎着,指着邦妮所在的方向叫道:“她在那裡,你帶我過去,我把她交給你!”他擡頭看了看遠方,急切地道:“動作要快,不然萊茵哈特就來了!”
[邏輯]飛奔,胖子看着被機械手提着,在機甲奔馳地寒風中瑟瑟發抖卻又亢奮至極地奧薩利文,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地滋味。
如同,吞下了一隻蒼蠅般地噁心!
他知道,奧薩利文之所以會這樣,全因爲自己給他的“甜頭”兩個字!
胖子對於人性和心理的把握,實在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當人處於絕望地時候,心中的怨恨就如同爆發的洪水,總會尋找一個突破口傾泄出來。奧薩利文也不例外。他憤怒而悲哀於自己出生入死,最後得到地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在死亡面前,萊茵哈特的積威,終於無法壓制這股怨恨。
奧薩利文恨萊茵哈特,恨邦妮,他悲哀於這兩個人總是那麼高高在上,他痛恨萊茵哈特對自己的發配,他幾乎恨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可是,他偏偏沒有想過,遭遇今天的失敗,最大地因素還是因爲他自己。
如果他能夠更小心一點,在一營和二營準備對自由戰線高地展開進攻地時候命令後隊如同往常一樣展開對一營二營的尾部形成保護,如果他能在進攻地同時,對四周多派偵察機甲而不是那麼掉以輕心,如果他能在一營二營受到致命打擊。發現[金剛]缺陷的時候果斷撤退,都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這一切,奧薩利文都沒有想到,當他發出最後的突擊命令時,他就已經被仇恨的情緒所掌握了。他要整個機甲團陪他一起去死!
對於絕望中的他來說,沒什麼可開心的。不過,當他的腦子裡電光火石般出現那個猥瑣胖子壓在女神般地邦妮身上,還有萊茵哈特在一旁氣得發瘋的場景時。那令人暢快無比的畫面讓他忍不住高聲大笑!
這是一個可憐可恨而可悲的人的笑聲,當他看見仇人所遭受地痛苦比自己更大更悲慘地時候,他會忘掉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不幸而感到暢快無比。
這樣的人,從古到今,從來就不少,胖子對這樣的心理也很瞭解,他用兩個字就成功地引導了奧薩利文,讓他將邦妮交給自己。可是,當他看見小屁孩那困惑地眼神時,他依舊感覺到噁心。
人工智能,再怎麼聰明,終究也不明白人類心裡到底有多麼地黑暗。
打掃完戰場的匪軍開始有條不紊地撤退。
兩千多輛機甲分成兩路,分別在拉希德和斯圖爾特的帶領下,鑽入了西北的崇山峻嶺之中,向着胖子定下的目的地潛行。
而胖子。將在找到邦妮之後趕上去匯合。
到達了邦妮所在的地方。事情進展的比想象中要順利,當潛行地[邏輯]繞了一個大圈從後面忽然出現在山坡頂上時啊。那輛早已經明白處境地[金剛]在奧薩利文的命令下,沒有絲毫猶豫就立即解除了戰鬥狀態。
邦妮坐在地上,筆直白皙地小腿露了一小截出來,並在一起,顯得其後草地上的美臀異常柔軟而豐腴。當破爛[魔獸]出現在小山坡上時,她有些慌亂地收起了放在膝蓋上地下巴,把臉埋進了雙腿中,胖子分明看到,她的耳根和脖子泛起一片粉色。
胖子也有些驚慌,這賤人寧肯邦妮一見自己就揮刀亂砍,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理正言順地落荒而逃,可是,現在的局面,和他所設想的一樣尷尬。
一時間,山頂一片寂靜。打開了坐艙蓋的[金剛]靜靜地站在那裡,裡面地機甲戰士如獲大赦般向山下跑去,邦妮靜靜地坐着,一直沒有擡起頭來,而在[邏輯]的旁邊,奧薩利文死死地盯着邦妮,臉上,有一種肆意報復地殘忍。
“你準備到哪裡去?”胖子終於打破了沉默。
邦妮地臉擡了擡,扭到一邊,沉默着。
胖子臉上抽了抽,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清了清嗓子問道:“咳,我說,那個……”餘光瞟見一旁的小屁孩一臉嘲笑,胖子有些惱羞成怒地將耳麥扯了下來,對小屁孩道:“他媽的,笑個屁,有本事你來!”
話音剛落,胖子就聽見小屁孩已經毫不客氣地用自己的聲音道:“他媽的,我說親愛的,你到底是跟我走呢還是自己走?”
“親愛的?!”
一時間,在場的三個人全懵了。
邦妮是又惱又羞。她和這個男人是敵人,兩個多月前,她和他還在殊死搏鬥。再之前,她是加查林最美麗的女人,最耀眼的那一顆星,高高在上不落凡塵。
可是,兩個多月以來,這一切都被徹底的改變了。
邦妮恨這個無論笑還是哭都顯得那麼可惡的死胖子,她被他挾持,處子之身也被他給奪去了。但是,每當想起那一場以一對千的戰鬥,想起懸崖上的那驚鴻一跳,想起他寬闊而安全的背,想起那讓人羞恥而火熱的癲狂風雨,邦妮就覺得自己臉上發燒,那絕不是恨的情緒!
對於這個死胖子,邦妮承認此時的感覺一片混亂,可無論如何,她也沒想到這個不要臉的傢伙竟然叫自己親愛的。
而胖子,此時則咬碎了牙齒悔青了腸子,他恨不得一巴掌抽死眼前這個白癡般的小屁孩,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就是!
表情最精彩的,則是奧薩利文,他明白自己又一次上了這混蛋胖子的惡當!就在剛纔,三兩句話之中,自己竟然迷迷糊糊不知不覺中就被他牽着鼻子一路繞了進來。
一句甜頭和適當表現出的惡毒,都無不切合自己當時的心境,讓自己在破罐子破摔和報復的心理中,拱手把人交了出來!憤怒中,奧薩利文越想越心驚,這個以前在自己面前搖尾獻媚的胖子,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山頂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遠處,神話援軍的機甲陸續出現在了戰場邊緣,他們正在小心翼翼地前進,機甲射燈雜亂地掃動着,越來越近。
邦妮看了看那邊,咬了咬嘴脣,終於道:“我跟你走!”她站了起來,向那輛[金剛]走去,臨進坐艙時,她忍不住回頭狠狠地白了胖子一眼,雖然表情很冷,可無論怎麼看,配上她通紅地雙頰,這個白眼,也免不了有些嫵媚。
胖子一陣心跳,正恍惚間,忽然,一個熟悉而又讓人心驚膽戰地聲音傳來。
“邦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