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打的大腦袋驚呆了,在旁邊看着的秦煌也驚呆了。
他們誰都沒想到,三個人中,這個戰鬥力最爲薄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護士,居然一下子發威了。
只見她手裡揮舞着枕頭,閉着眼睛在那裡亂掄,同時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也說不上是興奮還是害怕,總之就是一個十足十受了驚嚇在那裡發瘋的瘋女人。
啪啪啪!
枕頭一下又一下砸在大腦袋身上,打了個結實,只是,邵娟娟的力氣終究太小,枕頭也算不得什麼威力巨大的武器,以大腦袋這種皮糙肉厚的程度來看,這玩意兒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癢的,跟扯淡差不多。
但是,有句老話說得好,積沙成塔,集腋成裘,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枕頭這玩意兒再不堪,打多了也疼。
開始的時候,大腦袋沒想過還手或是怎麼樣,一來,他不願意對一個女人動手,二來,這女人是自己老大看上的妞,不管以後會不會成爲自己的大嫂,可終究是有希望的,自己挨幾下枕頭無所謂,可要是被老大知道自己對他女人動手,那難保他不會多心,現在黑狗不在,大腦袋過的正逍遙呢,他可不想陰溝裡翻船,因爲一個女人的關係被自己老大給幾隻不合腳的小鞋穿。
於是,開始的時候,大腦袋忍了,心想讓她打幾下就打幾下吧,可邵娟娟就跟中了魔似的,連打了好幾十下竟然還沒有半點收手的意思,終於,大腦袋有點忍不住了,他雖然不願意對邵娟娟動手,心裡有顧忌,可畢竟也是個野路子出身的草莽,性子一上來就什麼都顧不得了,從小到大,只有他打女人的份兒,哪像現在這樣,被一個女人欺負似的拿着個破枕頭亂砸的?
又捱了幾下,大腦袋一舉胳膊,把邵娟娟的手腕子給抓住了,一把搶下她手裡的枕頭,然後往旁邊一甩,邵娟娟雖然現在發了瘋似的兇悍,可歸根結底也只是一個沒什麼力氣的女孩,被大腦袋這麼一甩,直接站立不穩,踉踉蹌蹌撲到秦煌的病牀旁邊,眼看她的腦袋就要磕在牆上了。
“啊!”邵娟娟驚叫了一聲,手足無措。
這時,一直在旁邊看着的秦煌動了,他見事不好,直接過來攬住了邵娟娟的腰,在寬大的護士服裡,邵娟娟的小腰盈盈可握,手感良好,可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那種令人眼熱心跳的綺念在秦煌心裡一閃而過,他根本沒心思去想這個。
還是那句話,他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對女人動手,雖然這次是邵娟娟先用枕頭打大腦袋的,大腦袋只是被打煩了才甩了她一下,而且也沒怎麼太用力,可這在秦煌看來,依然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秦煌把邵娟娟按坐在牀上,然後徑直到了大腦袋近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大腦袋。
大腦袋雖然腦袋不小,可身高卻有些抱歉了,勉強只有一米七不到的樣子,站在秦煌面前,就好像是一個還沒長開的孩子似的。
砰!
秦煌一把抓住了大腦袋的手腕子,也不多話,直接攥緊了下去。
早就說過,秦煌這隻手可謂是一大殺器,比碾壓機
的力氣還要更大一些,就連祥伯那種練了多年鐵砂掌的積年都承受不住他這一握,更何況是大腦袋這個只知道耍狠鬥勇卻只是半路出家沒真正練過什麼把式的傢伙能承受住的?
“哎喲喲喲……”
就個摁了開關似的,秦煌一使勁,大腦袋就慘叫着蹲了下去,他的胳膊舉起來老高,半吊着,就好像是一個小學生在舉手,準備回答老師提出來的問題。
秦煌眼睛裡瀰漫着一層淡淡的殺氣,按他本來的意思,是想直接把大腦袋這條胳膊給廢了,可是,想一想,秦煌還是沒有繼續用力,畢竟這裡是醫院,是個公衆場合,如果在這裡把他給廢了,那終究是給自己找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且秦煌也知道,這傢伙只是馬文山手下一小卒,就算把他弄死又如何?對自己也沒有什麼收益……唉,算了,秦煌在心裡暗暗規勸自己,現在已經不是當兵的人了,怎麼脾氣還這麼暴烈,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像這樣一個蒼蠅蚊子似的傢伙,就別太難爲他了。
秦煌指着大腦袋的鼻子,說道:“記住,以後無論如何,都別對女人動手,滾吧!”
說着他一甩大腦袋的手腕子,就跟他剛纔甩邵娟娟一樣,直接把他扔了出去,只是大腦袋可沒有邵娟娟那麼好的運氣,沒人抱着他的腰給他卸一下力道,這小子直接一頭撞在牆上,撞了個眼冒金星,額頭上也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包。
現在倒好,他本來腦袋就大,現在上面多了個包,就跟大腦袋上面又長了個小腦袋似的,說不出的滑稽和可笑。
大腦袋驚懼地回過頭來看了看秦煌,眼睛裡滿滿都是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
他心裡對馬文山多多少少有些怨念,心想自己來的時候老大怎麼不跟我說一聲,這是個狠角色啊,早知道這樣,我怎麼也不能這麼給自己找虧吃啊,唉……真是倒黴!
大腦袋倒也乾脆,作爲一個聰明人,他十分清楚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剛纔秦煌捏他手腕子的那一下,就讓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了,眼前這個小白臉手段不俗,絕對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在他面前耍狠,最後吃虧的是自己,大腦袋雖然是馬文山的忠狗,卻也沒傻到愚死效忠的地步,明知道自己不行還往裡搭,那不叫忠,那叫傻!
所以,他連一句狠話都沒說,捂着自己的手腕,直接開門出去了。
臨走的時候,他還很小心地把門給關上了。
秦煌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貨竟然如此乖巧,他先是一愣,然後竟是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笑了兩聲之後,秦煌就把嘴給閉上了。
因爲,他看見邵娟娟又哭了!
“對不起!”邵娟娟垂淚道:“都是因爲我……”
“沒關係了,是他們太過分了……”秦煌安慰道:“你可別哭了,你再哭的話,我都要哭了,真的……”
還是那句話,秦煌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有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想想就覺得心裡滲得慌。
可是,這小妞擺明了就是不給秦煌面子,不管秦煌怎麼勸,可她還是哭
個沒完沒了。
對於這種女人,秦煌也是沒咒念,忽然,他問道:“我說……剛纔你怎麼突然跟發了瘋似的?這也太不像你了吧?”
別說,這句話還真挺好使,秦煌問完這句話之後,邵娟娟的哭聲竟然停住了。
她低垂着頭,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秦煌都被她給鬧愣了,心想這女人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捉摸啊,風一陣雨一陣的,不是我不明白,實在是她變化太快了啊!
其實,邵娟娟是在想,自己剛纔爲什麼就會突然間動手了呢?
真的,就像秦煌說的那樣,這也太不像平時的自己了!
從前的時候,馬文山來騷擾她的時候也偶爾帶來幾個小弟,那些小弟也跟今天這個大腦袋一樣,故意套近乎似的叫她大嫂。
可是,那個時候,邵娟娟雖然心裡也是一樣的厭煩,卻沒有失去理智到發瘋打人,或許說,在馬文山和那些凶神惡煞一般的奴才小弟面前,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護士根本不敢那麼做。
可是,爲什麼今天就敢了呢?
這也太奇怪了!
難道是因爲,他在身邊?
邵娟娟偷偷用眼角餘光打量了一下身邊的秦煌,只見他穿着一身醫院的病號服,一邊看着自己,一邊用手無奈地撓着腦袋上剛長出來時間不長的頭髮,樣子很帥很耐看,很有一種鄰家大男孩的感覺,一瞬間,從來對男人沒有什麼想法的邵娟娟忽然有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雖然很短暫,只是那麼兩三秒的時間,卻足以讓她自己感到震驚和難以置信……
天吶,難道就是因爲不想讓他覺得自己跟馬文山有什麼關係和瓜葛,自己剛纔纔會那麼失態?
難道?自己愛上他了?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呢!
邵娟娟心裡亂七八糟的,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想,而這邊,秦煌可不知道邵娟娟心裡是怎麼個想法,他只是覺得這個小護士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他看了看門口,然後對邵娟娟說道:“那個……外面護士站裡還有那麼多花沒收拾呢吧?你現在要是沒事了就趕緊去收拾吧,要是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呀!”邵娟娟被秦煌一提醒,也想起來了這回事,連忙擦了擦眼淚,先是打開門看了看,外面沒人,邵娟娟很慶幸,然後像做賊似的拿着掃帚出去了。
而秦煌則是心中暗笑,剛纔就算再怎麼小心,又是馬文山又是大腦袋的,聲音也弄出來不小,可這麼半天了,整個四樓竟然沒有任何一個醫生和護士出現,難道他們都是聾子不成嗎?
他們當然不是聾子,鬧了這麼大的動靜,要說沒人聽到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當有人認出來,那個惹事的傢伙就是出了名的大流氓馬文山的時候,所有人就全都縮在自己房間裡不動了,來了個自掃自家門前雪……是啊,他們只不過是一些沒什麼權力的醫生護士,是安善良民,自己管好自己這一攤就可以了,爲啥要爲了一個邵娟娟,去得罪那麼一個沾到身上就一溜皮的大流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