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老怪笑聲突停,臉上露出猙獰的面目:“好,你想做英雄,我偏偏不如你所願。野蠻人就是野蠻人,你謝他有什麼用,要知道,只有我纔有希望救活你妹妹。你要死要活要殺能救你妹妹人,卻去感謝一個一點醫道都不懂的小子,你這算什麼意思?你們要感動就感動去,老夫今天心情壞透了,我誰也不救,誰勸都沒有用。”說着便推輪椅要往裡屋走。
扎木娃上前阻攔:“爺爺,明志大哥這麼大仁大義,你爲什麼就是老頑固一個,死活不肯救人,那你學醫幹什麼?”
地精老怪連孫女的面子都不給,氣道:“爺爺學醫,可不是爲了救人,況且就算爺爺救了人,也沒人感激爺爺,什麼好處都讓那死小子佔去了,我不幹。”語氣似乎有些在擡槓。
扎木娃道:“爺爺,你說你都老大不小了,還鬥什麼氣,你是不是要逼你孫女離家出走,一輩子不理你。”
地精老怪正在氣頭上,本想順口說道:“你愛理不理。”可是必竟只有一個孫女,還是有些捨不得,但硬是不肯鬆嘴上這口氣,說着:“那好,爺爺今天只救一人,你是讓爺爺救你的心上人呢,還是這個野蠻人。”
扎木娃看了明志一眼,臉都紅透了,只氣爺爺這個時候還拿自己開玩笑,她心裡自然是一千萬個想幫明志,可看到明志狠狠的瞪着自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喃喃的說着:“還是你自己問他吧。”
明志看着奧都淚如雨下,若是沒有妹妹,恐怕他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雖然很想文萊快點醒過來,但還是輸給了內心深處的俠義之心,雖然現在“俠義之心”不值什麼錢。他說着:“若是老前輩只肯救一個人的話,我寧願把這個機會讓給奧都。”
弄琪兒連忙阻止道:“志哥,你何必爲了一個野蠻人這麼做,難道你不想文萊快點好過來。”
明志的眼眶有些暈紅,看着文來那蒼白的臉,心痛道:“我很想,但是若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寧原把痛苦留給自己,我想文萊也會同意我這麼做的。”說着撫摩了一下文萊的臉,冰冷冰冷。
潔亞淚光閃爍,嘴裡唸叨着:“明志”已不知該說些什麼。
地精老怪雖然身處世外桃源,可對於名利依然看得很重,明志想做好人,他偏偏就不成全,大笑着道:“你們別再說一些可笑的話了,真正的決定權在我手裡,野蠻人,轉過身來看着我。”
奧都轉過身來,不知他的用意何爲。
地精老怪帶着誘惑的語氣說着:“野蠻人,你很想我救你妹妹是不是?”
奧都使勁的點頭,說道:“是的。”
地精老怪道:“那你爲什麼還要去求別人,直接求我不就是了。”
奧都一愣,心想:“我都跪了一天一夜,這還不算求嗎?”不過心裡的不滿自然不敢說出嘴來,連忙道:“求地精老怪救我妹妹。”
地精老怪把手一攔:“現在你不必求我,我也不收你一分錢,只要你打贏了他,我就答應救你妹妹。”手指着明志,卻不看他。
衆人一陣唏噓,都想通地精老怪和明志有什麼仇,爲什麼要處處跟明志做對。其實就算地精老怪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是想別出心材,不搞出點花樣不罷休,他看到別人感激明志,心裡就不爽,他就是想讓兩個朋友之間自相殘殺,從中獲得快樂。
地精老怪疑惑的表情看着奧都,說道:“怎麼樣?只要你打贏了他,你的妹妹纔不用像現在這麼不死不活的躺着。”
奧都的眼神一斜,接着被意志強壓下來,泄氣的道:“我打不過他。”
地精老怪道:“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爲了你妹妹,你不是什麼都肯做嗎?”
奧都連說兩個“我”字,下面的話怎麼也講不下去了,猛然轉身看着明志。
弄琪兒上前一步:“奧都,你還是不是人?”
阿妹道:“明志哥哥好心幫你,你卻恩將仇報,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別人耍你的,你都不知道。”
奧都剛纔確實有一絲絲的衝動,爲了妹妹,良心又算得了什麼,可是被人一罵,感覺自己若是這麼做的話,簡直就不能算人,開始變得迷茫。
地精老怪道:“你如果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趨早爲你妹妹準備一下墳墓,現在或許還能有救,再晚就來不及了。”
奧都聽了妹妹還有救,一下子激動得不得了,身體唰的一下子黃光滿身,連頭髮都變成了金黃,他求過幾十個醫生,可每一個醫生都搖頭嘆氣,每一個醫生都說他妹妹已經死了,爲此他還狂性大發,殺了三四人,如今聽到妹妹還有救,叫他如何能不激動。
奧都之所以狂化,就是不想自己被感情所影響,雖然他很不願意和明志爲敵,可是爲了妹妹,爲了自己唯一的親人,他不得不這麼做。
明志看着奧都冷冷的道:“你還要跟我決鬥?”
奧都回答道:“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怪我。”
明志非常果然的道:“我不答應,我不會接受跟你決鬥。”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地精老怪的陷井,與其兩人拼死拼活被當成玩偶一樣的玩耍,他是絕對不肯出手的。
奧都一愣,看了看地精老怪。
地精老怪不依不饒:“你別看我,看我也沒有用,你得想辦法讓他出手,而且還得贏了他。”
扎木娃還想替明志求情,地精老怪卻先把話說在前頭:“我已經照你的意思幫他了,可是他自己不領情,可不能怪爺爺了。”
扎木娃想不通,在他看來,奧都不過是一個野蠻人,何必爲了他,放棄這個大好機會,真想不通明志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明志把身背過去,堅定的道:“我不會出手的,我認輸好了。”
地精老怪道:“你不能認輸,你若認輸,我不會當成野蠻人贏,我要野蠻人和你都拿出實力來打,否則沒有其他話好講。”
明志氣的轉身:“你……”本來想破口大罵,可是想來想去,地精老怪的臉皮比樹皮還厚,就算罵破了嘴皮子又有什麼用,乾脆住嘴不說。
一個懇求的聲音,一個無比誠懇的聲音,從奧都的嘴裡說了出來:“明志大哥,求求你……”
衆人一愣,這是奧都所講的話嗎?
奧都話語不停:“求求你,幫我個忙,跟我決鬥吧。”咚的一聲,再次跪在了地上。
地精老怪氣得差點吐血,大叫着:“搞什麼,搞什麼,幹嘛又求他,你應該求我纔對,該死的野蠻人,快給我起來。”
奧都不聽,依舊低沉着頭,說着:“明志大哥,求求你,跟我決鬥。”說着額頭都貼到了地上。
明志低頭看着他,想不到奧都對妹妹的情義如此之深,若是以前,讓他這麼沒臉皮的在人前下跪,說着求饒的話,就算殺了他也不能使他這麼做,而如今他竟甘心情願下跪求人,真是始料未及。
明志猶豫再三,終於說出一句話來:“好,我答應你。”說着雙腿一點,身體飛出門去,一個輕逸轉身,雙腿踏在鍔魚潭的銀絲上面,身體一上一下的搖了搖。
奧都雙腿在地上用氣,不等身體站起來,人已經飛了出去。他身體可沒有明志那麼輕逸,重重的踩在銀絲上面,引起好大一股震動。
所有的人一鍋蜂似的擠出門來,就站在門前的木板上,觀看這本不該有的決鬥,這場決鬥有些慘不忍睹,誰都知道奧都無論如何都不是明志的對手,可地精老怪偏偏要讓他贏了才肯救他妹妹,無疑是給這場決鬥的結局,人爲的加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本來這天的天氣很爽朗,四下裡安靜無風,可衆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看着鍔魚潭上下搖擺的兩人,心都一下子空明瞭,誰的眼睛都不敢眨太久,只怕閉眼的那一瞬間,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扎木娃恨極了自己這個鑽牛角尖的爺爺,可事情都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已不是責怪的時候了,她眼裡滿是明志的影子,希望他可不要心軟,讓奧都給打傷了。
奧都早已經將斧頭握在了手中,不敢看着明志的眼睛,冷冷的道:“雖然我沒有把握能贏你,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拿出實力來,不然我會看不起你。”
明志笑了笑:“你真的這麼想?”
奧都堅定的說着:“是的。”
明志繼續道:“你真的讓我拿出實力,你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