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條大黃狗,陳雨的眼淚流的更兇了,她一把將大黃狗抱住,哽咽着說道:“大黃,你已經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爺爺已經被他們給殺了……”
大黃喉嚨裡發出了嗚咽的聲響,似乎是瞭解了陳雨此時的苦楚,那嗚咽聲聽起來有些像是哀鳴。
深吸了一口氣,陳雨放開了懷中的大黃狗,肩膀處的疼痛讓自己很快變的清醒起來。
本來想着,自己已經這樣了,所有的親人都離開了自己,不如自己也這樣自生自滅吧,可是看到了還在堅強活着的大黃之後,陳雨又重新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荊門趙家,將她的親人全都殺掉了,就還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越是這樣,自己就越該堅強的活下去纔是。
只有自己活着,就有報仇的希望。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荊門趙家必須要爲他們的所作所爲付出慘重的代價。
想到這裡,陳雨原本清亮單純的眸子之中,突然浮現出了一股狠戾和仇恨的兇芒出來。
她晃晃悠悠的,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發現那把銀槍竟然還在自己的旁邊,即便是當初自己已經昏死了過去,手中還是握着那把銀槍沒有放下。
她撿起了那把銀槍,當做成柺棍,艱難的朝着密林深處鑽了進去。
銀槍是爺爺留給自己的,現如今也成了自己唯一的念想。
這會兒陳雨受了傷,肩膀處不知道留了多少血,那箭還插在自己肩膀上的位置,一走動,就疼的陳雨直吸冷氣。
必須要活下去,首先是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將自己身上的傷勢處理一下,現在肚子裡也是飢腸轆轆,不修整一下,自己遲早是要死在這深山老林之中的。
還好,陳雨從小就生活在這片原始森林之中,這個地方的環境,陳雨還是十分熟悉的。
憑着印象,陳雨找到了一處山洞,這個山洞四通八達,有好幾個出口,在這裡暫時安頓下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陳雨心裡清楚,或許那些趙家暗堂的人還在尋找自己的蹤影,一旦被他們碰上就只有死路一條。
現如今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自己對這裡的地形無比熟悉,這是逃脫他們追殺的關鍵。
等自己的傷勢稍微好上一些,先逃出這片原始森林再說。
艱難的走了一個多小時,陳雨終於走到了那處山洞,撥開了眼前一大片雜亂的荒草,陳雨帶着大黃鑽了進去。
剛一走到山洞裡面,陳雨整個人都虛脫了,身子緩緩的滑落在了地上。
傷口處疼痛無比,失血過多,必須要吃點兒東西補補才行。
一個人躲在這山洞裡面,陳雨忍不住又有些想哭,以後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接下來該何去何從,自己完全沒有一點兒想法。
在洞口的入口處,陳雨只是歇息了幾分鐘,緊接着又朝着山洞深處走了幾百米,這才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有自己和爺爺留下來的一些補給,就是爲了防備有仇人找上門來,臨時避難的一個場所,沒想到今時今日終於派上了用場。
先是生了一堆火,陳雨坐在火堆旁邊,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給烘乾了一些,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肩膀處的那把箭,還好,這箭上沒有喂毒,要不然這會兒自己早就沒命了。
將肩膀上的衣服輕輕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抹光滑如玉的肩膀出來,再往下就是插着的那把箭,傷口處被水泡的有些發白,隱隱的還有血跡滲透了出來,用手輕輕一碰那箭,便有一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傳遍了全身。
必須要把劍拔下來才行,要不然傷口會腐爛流膿,自己一樣會死。
正在陳雨準備將箭拔出來的時候,圍在身邊的那隻大黃狗突然嗚嗚的叫了兩聲,轉身跑出了山洞。
陳雨想要喚它回來,可是那大黃狗卻頭也沒回,便鑽出了山洞。
現在自己都自顧不暇,大黃在這老林子裡都已經熟悉了,自己應該能夠活命,跟着自己早晚是死路一條,就讓它走吧……
這般想着,陳雨又有些失落,將那把長槍的槍頭放在了火堆上面,漸漸的等到那槍頭燒的通紅。
陳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伸手,抓在了那把箭上面,猶豫了很久,她才一咬牙,猛的一下將那把箭給拔了出來。
疼!歇斯底里的疼……陳雨險些暈厥了過去,渾身都在發抖。
再次有血從傷口處涌了出來,怎麼都止不住。
看着那燒紅的槍頭,陳雨顫抖着手,抓起了那把槍,將燒紅的槍頭猛的一下摁在了肩膀上的傷口上。
皮肉被炙烤,散發出了一股肉香味兒。
陳雨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聲,隨着一陣兒滋滋啦啦的聲響,陳雨通的暈厥,那把長槍也被她丟了出去。
……
唐旗帶着八個暗堂的人,沿着河流一直往下游找尋陳雨的蹤跡。
從天黑一直找到天亮,都沒有找尋到陳雨的蹤跡。
一行人爲了殺了陳天成和陳雨, 折損了五六個好手,一夜奔襲,也是有些疲憊不堪。
中午時分,唐旗一行人停留在了河邊一處水流平緩的所在,但見一個帶着京劇臉譜的傢伙說道:“唐爺,我看咱們就不用再找了吧?或許那丫頭片子已經淹死在了河裡,她可是受了傷的,屍體也不知道衝到了什麼地方去,這樣找要找到什麼時候?”
“是啊唐爺,陳天成已經被我們給殺了,咱們拿着他的人頭回去給家主覆命便是,即便是那小丫頭片子活下來,也鬧不出什麼大亂子出來,根本不用放在眼裡。”另外一個京劇臉譜也隨聲附和道。
“不行!這件事情必須要處理乾淨,家主吩咐了,務必斬草除根,不要節外生枝,咱們再往下游找找……”
說着,唐旗帶着人繼續往下游走去,走着走着,唐旗突然在前面的河灘處看到了一串腳印,頓時眼前一亮,照顧着衆人走了過去。
他盯着那些腳印看了一眼,嘴角上蕩起了一抹冷笑,說道:“那丫頭還活着!”